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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天空下的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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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神罗帝国首都江户城墨田区有一座高度为634米的晴空自立式电波塔,又名叫天空之树。
    这座当时号称世界第一的铁塔由于古代人的一次等离子体实验而悬浮距离地面几十米的高度。
    为什么重达5万吨的铁塔能够长期悬浮空中?
    以目前的科技尚无法解释。
    阳光下,天空之树硕长的阴影穿越了半个城区,一直延伸到位于皇宫地带贵族聚集区的一处豪华建筑边缘。
    那栋建筑最高处的阳台上可以俯瞰着夕阳映衬下血红色的江户川河水缓慢地穿过城区的中心地带,河水的奇怪颜色是由于河床边的排水口流出来的工业污水染成的,穿行在阴暗而疯狂的道神教塔楼和红色的鸟居之间。
    抬头仰望天空,偶尔会有几艘外表由明亮的金属打造的飞行艇拖着黑长的煤烟叮叮咚咚地飞过。
    河上,一艘艘由青铜和乌木制成的驳船载着货物往来于岸边。
    这些货物很丰富,满载着从别国抢来的文物,比如唐代亭碑、商周青铜鼎一类。
    以及被偷、被骗来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作为采矿的奴工带到江户城。
    一个挂着猩红色丝绸流苏的深紫色天鹅绒遮阳篷从上面挡住了阳台上的人,遮阳篷的阴影使他们无法从任何角度上被看见。
    阳台上放着一张铜桌子和两把金色的椅子,椅子上垫着蓝色的江户更纱。
    桌子上有一个装饰华丽的铂金阴沉木茶盘托着茶道具,上面放着一壶墨绿色的茶釜和两只名贵的天目茶碗。
    通往阳台的门的两边各自站着一个裸体女孩负责警戒把守,她们的脸、乳房和生殖器都涂抹了厚厚的胭脂。
    任何一个熟悉神罗宫廷的人都会认出这些女奴是属于鬼面伯爵明智武秀的,因为他只有女奴,她们唯一的制服就是他坚持让她们穿的胭脂。
    门边的柜台上摆放着一台蒸汽留声机播放着《蓝色多瑙河》优美的旋律,姑娘们一边给留声机机匣的小型蒸汽锅炉添加煤块,一边敏锐地向外张望着河边的动静。
    其中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几乎可以肯定是来自亚里西亚与欧罗巴尼亚交界处的国家,那是明智武秀凭借武力征服获得的战利品。
    在一张金色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非常柳腰花态的女人,从头到脚穿着华丽的锦缎衣服。
    她胸前丰韵的沟壑散发出牛奶般的香芬,黑瀑般的细直长发上戴着一只精致的金银龟甲的朝日发簪。
    在她旁边坐着一个人,穿着笨重的黑色皮衣,他的肩膀上戴着一个巨大的面具,代表着一只咆哮的般若鬼怪。
    他把一根金色的管子插进茶杯碗,另一端从面罩上的一个小洞里伸出来,慢慢地吸着宇治绿茶。
    在应景的西洋音乐的气氛中,两人之间保持着沉默,除此之外唯一的声音来自走廊之外,驳船驶过后拍在岸堤上的波涛声,从一个遥远的塔传来隐约的尖叫声,飞行器轰鸣的发动机的声音。
    最后,那个戴着鬼面具的人开始用一种低沉而激动的声音说话了,另一个女人始终没有把头扭转过来,也没有听见对方的话语,只是继续向外望着血红色的水面。
    “樱子,我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过来提醒你的。
    我刚从皇居过来,皇帝陛下认为你可能与神秘的南极使者失踪事件有关(明智武秀实为在讹诈丰臣樱子)。
    在南极人消失的那天晚上,负责看守的亲卫禁军都被不知名的原因弄疯全都死了,有人说你曾经到过使者的房间。
    你的人身安全现在受到了威胁,我当然不能坐视不顾,但我只想着我们亲爱的祖国,只想着我们帝国的荣光。”
    说话的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好像在等待对方的回答。
    “很显然,目前的国际形势对我们帝国不利。
    当然,作为国家真正的儿子,如果要我为国捐躯我也毫不吝惜,但如果是因为一些衰老并且腐朽的政策导致我们国家面临苦难,我是不愿意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丰臣樱子什么话也没说。
    “我的意思是,”另一个人接着说:“我们需要一位新的统治者,一位女皇。
    目前仍旧活着的并且具有直系皇族继承权的只有你一个人,而且也只有你才能是被所有人接受的合法君主和帝国王位的合法继承人。”
    那个美丽的女人还是继续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戴着鬼面具的人不得不向前弯着身子殷切地说:“樱子,你可以成为我们帝国的女皇,有了我这个摄政王辅佐,我们就能确保我们国民和领土的安全,让帝国变得更伟大,让整个世界都属于我们!”
    “一旦我们拥有了这个世界,你会怎么做?”这是丰臣樱子第一次开口说话。
    “那当然是尽情享受权利啦!我们应该要充分使用好手里掌握的权利!”
    “面对谋杀和玩弄权利所带来的心灵的折磨和名声的诋毁,难道不会感觉到厌倦吗?”
    明智武秀似乎被她这个答非所问的回答给弄糊涂了。
    “当然,任何事情做得过多了都可能让人感到厌烦,但还有其他事情,比如中本聪一正在进行的秘密生化武器的实验,还有前田武郎的穿梭时空的实验。
    我们的科学家可以利用世界上的资源做出任何东西。
    就像几千年前的古代人那样,可以建造我们的飞船在太空中航行。
    我们可以踏上寻找新世界之旅,征服宇宙那些未开发的广袤空间!
    开创万年帝国荣光的冒险可以持续一万年!”
    “难道我们就只需要冒险和掠夺吗?”
    “啊,为什么不呢?一切都是混沌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活着只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把人的身心所能感觉到的一切都交给我们国家,这难道不是我们一出生就被教予的信条吗?”
    丰臣樱子点点头说:“这的确是我们的人生信条,一切为了帝国这没有错。”她的脸上似乎有一丝忧伤,叹了口气。
    “因此,我想我可以同意你的计划,因为你建议我做的事情不比不去做任何事情更无聊。”
    她微微地点了点头说:“好吧,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你的女皇。
    就算皇帝陛下发现了我们的背信弃义也无所谓,死亡倒是一种解脱。”
    明智武秀听了这话有点心慌意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时机到来之前,你千万不能对任何人透露一丁点风声。”
    “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很好,现在我必须去拜访中本聪一,他也被我的计划所吸引,因为这意味着如果我们行动成功,他的实验将有更大的资源支持,前田武郎也是和我们在一边的。”
    “前田武郎值得信任吗?你们的争风吃醋是众所周知的。”
    “是啊,我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同意我妹妹嫁给他,这是真的,他也不喜欢我,但这是一种柔和的小争端。
    在前一段时间里,我们重新发现了一些我们共同的同志理想,我这个妹夫是可以信赖的,他也觉得现任的皇帝并没有重视他的研究。
    在这段时间里,两个人密谈的声音一直没有高过周围环境的窃窃私语,甚至连门边站岗的女奴也听不见。
    明智武秀向丰臣樱子鞠了一躬,朝姑娘们打了个响指,她们跑去给他准备好轿子,把他抬进轿子里,然后离开了。
    丰臣樱子继续凝视着水面,几乎没有再去思考明智武秀的计划。
    她梦想着能够和英俊的朴正德在未来几天可以再次见面,然后他将她带走离开江户城,带着她也许可以去一处僻静的只属于两个人的乡村庄园。
    如果她是女皇,自己还能够给他什么呢?
    那么她成为女皇后会有什么好处呢?
    这样她就可以选择她的丈夫,
    她心中的理想丈夫当然是朴正德,
    那样她就可以赦免神罗帝国对他的通缉,也许甚至可以赦免他的同伴李中申和其他的人。
    但是,明智武秀也许会同意大赦朴正德,但他绝对不会同意把其余的人全都赦免的。
    也许她的计划是愚蠢的,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的。
    死亡也许距离自己仅仅一毫之差,她叹了口气。
    红颜自古多薄命,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
    她最迫切想知道的是,在这段时间里,朴正德是否还活着。
    她是因为他才被动地参与了明智武秀的叛国行动,尽管她也隐约感觉到如果失败的可怕后果,以及明智武秀规模巨大的阴谋。
    那个家伙一定是不顾一切地考虑推翻皇帝的世袭统治,在现任皇帝统治的近千年的时间里,神罗帝国的人从来没有敢想过会发生如此的叛乱。
    她用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肩膀,感到浑身冰冷,战战栗栗地发抖着。
    如果她被选为女王,她一定不会选择长生不死。
    尤其是像现任的皇帝那样把自己的灵魂封锁在死气沉沉的、黑暗的蒸汽机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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