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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心之摆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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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一定是在阴曹地府里了吧?”
    花木兰的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咔沙咔沙的声响,她低头一看,地面上全是白色的破碎骨头。
    望着一望无际的黑暗,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是了,我一定是和虫草一起死了。”
    她抬起手来,手背上粘着的一小块黑水正在化作一缕灰烬。
    “刚刚包裹着我的东西还有一丁点儿残留在手上,好冷,这东西让我感觉像火灼一般刺痛。”
    那个从黑水中掉落出来的衰老身体在地面上爬着,试图钻进黑暗中躲避着花木兰。
    花木兰温和地说:
    “老婆婆,你……竟然全身都包裹在那东西里头!?一定很痛苦吧?”
    天际边出现了一丝亮光,
    “那边有人在呼唤我。”花木兰朝亮光的方向走去。
    老妪看到花木兰走远,孤独地坐在地上悲伤地抽泣起来。
    花木兰于心不忍,于是又转回来问到:“你也想跟我一起来是吗?”
    老妪木讷地点点头。
    “过来吧。”
    花木兰伸出手来,牵着老妪一起走向光明之处。
    “呼唤我的人就在这座山的山顶上,再坚持一会。”
    她们俩相互搀扶着,一直沿着铺满了碎骨的上坡面走了很久很久,有好几次因为体力不支,差点就跌倒在骨堆之中。
    花木兰心想:
    这种情景我之前已经看到过好几次了,是虚无出现时的景色。
    我原来是要和虫草一起走的,却来到了这种地方。
    我和身边的这位老人一样,被虚无给吞食了。
    那一束光一直在她们的前面指引着道路,但她感到自己的膝盖已经都快要累得断掉了。
    她和老人实在是走不动了,跪倒在地上。
    此时,木须骑着的卢马的幻影出现在面前,孩子看着花木兰,眼泪不停地从脸颊流下来。
    “你不要哭!我继续走就是了。”
    花木兰咬紧牙关,继续搀扶着老人踏骨前行。
    她们终于来到了山顶,亮光是从一簇发光的菌林中传出来的。
    她惊讶地看见一名白发的英俊少年从菌林中出现,并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少年微笑着朝她招手说:
    “花木兰,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并不认识你啊,而且你菌林中竟然没有佩戴防毒口罩?”
    “我叫作木黎,这一片森林实际上存在于你的内心之中。”
    “我的心中!?这一片不毛之地是我的心……”花木兰为之一怔。
    “我来到这儿是希望能和你一起分享秘密的,我来替你带路吧。”
    老妪见到木黎的时候感觉非常的害怕,朝远处走去,想躲在黑暗之中。
    “进来森林吧,时间不多了。”木黎催促道。
    “那婆婆,我先走咯,你要来的话就跟过来吧。”
    花木兰走进了这座发出五色光彩的森林中,但最后一刻,她还是不忍心地回头看了一下。
    身后的黑暗正在逐渐地吞噬着那个无助而孤独,并且瑟瑟发抖的可怜老人。
    “过来!快一点。”
    花木兰跑过去,拉着老人来到森林,在黑暗完全吞噬森林外的世界之前把老人推进了林中。
    “你最终还是把这个麻烦的人也一起带进森林里了,你知道她是谁吗?”
    木黎问花木兰。
    她摇了摇头。
    “这是柔然的前摄政女王川普纳卡,来自于黑暗的人,应该再回到黑暗中去的。”
    花木兰袒护着这个畏畏缩缩的老人,说:
    “可是,在我的心中,也存在着黑暗。
    如果这座森林就是我的内心的话,森林之外的黑暗也是我内心中存在的东西。
    若真如此的话,这位老婆婆也是我内心的一部分。”
    “那就继续走吧,我带路。”
    木黎微笑着引领进了这座森林曲径通幽的深处。
    花木兰看着自己前面引路的半透明身体的木黎,心中感叹道:真是一个奇妙的人!
    周围漂浮的白色孢子如同柳絮一样,花木兰深吸一口,竟然还能闻到让人舒心的香氛。
    一只巨型老鼋静静地趴在地上等待着他们,
    木黎率先爬上老鼋的背上,伸出手对花木兰说:
    “前面就是通天河了,旅途很长,让它载着我们一程吧。”
    老鼋载着三人在通天河上航行着,花木兰注意到天空中的日月正在不断交替着。
    她想时间似乎不应该这么快,这里时间的流速与正常的不同。
    哗啦、噗通,几只巨型虫草像海豚一样钻出水面,高高跃起到河面上,溅起的白色水花纷纷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呵呵,它们都在欢迎你呢!”木黎微笑着说。
    接着有两只虫草从嘴里吐出几根触须出来,把花木兰和川普纳卡卷起来后,就在河面上加速游动。
    “哈哈哈,不要怕,不要紧的,它们只是想让我们冲下浪,过过瘾而已。”花木兰笑着安慰川普纳卡说。
    她心中感受到了温暖与祥和的心情,不知不觉中留下了感动的泪珠。
    她们回到回到了老鼋的龟背上后,川普纳卡开心地拍着手,笑着手舞足蹈起来。
    “木黎,你看这老人笑出声来了。”
    “哈哈哈,木兰,你也是啊。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就像春天的花一样。”
    被木黎这样一称赞,花木兰反而感觉心跳加速,脸上浮起一片红绯。
    石化后的树木变成了水晶砂石从天空中落下来,在阳光下晶莹发光。
    花木兰伸手接着这些水晶细砂,心中感慨着:
    “好美呀!
    如果人们知道自己死后的世界是如此的美丽,在生前一定会活得更加和平的。”
    她看着那位依靠着自己的可怜老人,继续说:
    “如果她从前也能够明白这一点的话……”
    “花木兰,你还在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是吗?”
    花木兰疑惑地说:“可是,这座森林,还有我们乘坐的这只大乌龟,还有身边的这位老人,所有的都让人感到如此的魔幻,如此的不现实。”
    “我说过,这里是你的内心世界。
    我作为心之摆渡者,才把你带到这儿来的,所以有必要把你内心的森林当作入口。”
    花木兰发现木黎的身体不再是半透明的了,不知不觉中他变成用肉身的声音来讲话了。
    他顿了顿说:“你的内心很深奥哟,如此丰富的旅程还是首次经历呢!”
    他伸出手来说:“我们的本体现在都还在山丘之上,请握住我的手。”
    “好温暖,是活着的人的感觉!”
    “你看我可不是幽灵哦。”
    花木兰如释重负的说:“我本来还真以为自己死了呢,我当时在毒气中就想脱下口罩,和虫草一起就这样从此一睡不起了呢。”
    “你还是可以重新回到原来的人界中去的,如果你真想回去的话。”
    花木兰黯然地说:“我原本会割舍过这个念想呢。”
    “也真为难你了,一个人背负了整个世界的重担。
    当你内心的秘密揭晓时,你再选择自己的道路吧。”
    待老鼋载着众人到达了通天河的尽头,木黎对着她们说:
    “再过去就要用走的了。”
    前方是一个尽头亮着光芒的洞穴,木黎走在最前面,花木兰牵着弓腰驼背的川普纳卡,老人还时不时回头向身后的老鼋招手道别。
    越是接近那个光芒的尽头,花木兰越是感觉到因为心情好激动和期待着,呼吸有些困难。
    他们走出了洞外,这是一片蔚蓝天空下的风景。
    “这里就是死亡海啸之后的终结之处。”木黎介绍说。
    花木兰跑到四周到处翻看着,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地方。
    这里树木成荫,不是菌林中的那种菌木,而是如同花家堡周围载重的樟树、桂花树等长青绿树。
    她从衣袋中掏出了显微镜,发现生长在潮湿的地面上的不是菌类,而是苔藓和地衣等植物。
    四周还有蝴蝶和蜻蜓等昆虫在飞舞觅食着。
    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里已经被净化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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