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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疯狂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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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溪战战兢兢走到靠近方文静约一米的地方停下来,不敢再靠近。
    她觉得方文静浑身都在发光,也许是皮肤和白得发亮的头发在白炽灯下照射的原因,让她显得格外仙气缭绕,这让袁溪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个女孩面前黯然失色。
    她努力鼓起勇气,忘记自己曾经的不堪,也不敢去想自己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可以脆弱,但是不能在方文静面前示弱,即使她睡着也不行!
    她不知道方文静怎么睡过去的,也没有把握一定会唤醒她,但是总要试试看。也许她可以找机会表达自己的歉意,或者至少能帮上什么忙以减轻她的痛苦。
    她无法走回头路,因此接下来发生什么事都得鼓起勇气去面对。
    她知道自己对江山还有利用价值,这是她生存的条件,否则她不敢想他会对自己怎样。
    “文静,我是袁溪……”
    她试探着说,声音温柔而缓慢,似乎怕吵醒她,但又确保她能听到。
    与此同时,隔离室的江山调出袁溪这边的监控密切关注着两个女孩。
    “你可以在你想的任何时候醒来,除非你有无法言喻的理由。”
    她给了方文静一个条件暗示,并不确定后者是否听得到。她的意思是,如果她不愿意睡来就等于承认有某种无法言喻的理由。
    她了解方文静的内心,她并不想别人窥探或者触碰她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感受,包括张皓。
    这一点,张皓比她还清楚,所以他从不以任何理由和借口去窥探她的内心,以至于在那次她为方文静催眠之后,他对她充满了敌意。
    这也是她疯狂嫉妒方文静的原因之一——她怎么有如此幸运能得到张皓的眷恋!
    为了她张皓可以对认识了几年的朋友变得冷酷无情。
    袁溪不得不承认,即使现在方文静失去了自由,不得不被残忍地禁锢在这张手术台上,她还是嫉妒这个被朋友们无条件关心和爱护的她。
    方文静虽然对她的话没有反应,但她注意到她的眼球颤动的状态无疑是被催眠的典型状态。江山说的没错,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现在确实处于被催眠的状态。
    按照目前的处境,这种状态除了她自己不可能有别人实施,而江山身边没有催眠师,否则也不可能把她袁溪找来。
    她怎么可能会催眠术呢?袁溪非常疑惑,这种技能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学会,她当初去找催眠大师学习很久,包括成为大师的“被试”对象,才了解一些皮毛,而这一点技能足够做一些辅助性治疗,她也从不完全依赖催眠去解决患者的心理问题。
    如果方文静真的学会了自我催眠,要么她是个天才,要么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促成她的自我催眠。
    袁溪始终记得,她当初为方文静做催眠的时候,遇到了她自我意识的强烈抵抗。但往往阻抗意识越强的人,越容易在思想被入侵之前就自我唤醒,否则他会比其他人陷入更深层的催眠状态。
    假设她有能力自我唤醒,为何不给她制造一些催眠中的危机幻象,促使她自我唤醒呢?袁溪有了主意。
    “文静,上次我为你催眠的时候张皓在身边,他很担心你,你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令人羡慕。但是我很遗憾,不久前张皓为了找到你出了一些意外,他……”
    她故意停顿一下观察方文静的状态,后者依然毫无反应。
    她有些失望,但她没有气馁,继续说:“他失忆了,已经不记得关于方文静的一切事情……”
    她故意说出方文静的名字,并且使用了强调的语气,好让后者的意识重新聚焦于自身。
    她推测,文静能安然沉睡这么久,不管她是如何做到的,她一定想办法将意识与身体剥离,从而让自己脱离被禁锢的痛苦。
    她要想办法让文静重新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听清楚她说的每一句话,当然张皓的名字就是一把打开文静内心世界大门的钥匙。所以,她要不断提起张皓的名字,唤起她的回忆。
    “我帮张皓做了催眠,很遗憾效果并不好,他只隐约记得你作为受害者的一些事情,不记得你们之间的感情。我认为只有你本人才能唤醒属于你们的记忆。目前,张皓去了你在星城居住时的小镇,看一看你居住过的地方,从张皓的状态来看,这样做的目的是对过去的一种告别……”
    她停下来,发现文静的手握度有轻微的变化,说明她正在感知到自己的身体。
    她大胆地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略有些僵硬,这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那感觉好像在握着的这个人正在死去。
    这不对劲,即使处于催眠状态也不应该是这样。江山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双手捧起她的手来仔细观察,同时想用自己的体温焐热她的手,使她不那么僵硬。
    她摸着她的脉博,感觉脉博频率非常低,超出了正常范围。
    她忽然发现她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于是俯下身凑近她的眼睛。
    “文静,”她的声音温柔又体贴,“张皓需要你的帮助……”
    她一字一句缓缓地说:“假如他放弃这段感情,这将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这句话一出口,她自己都震惊了,她在做什么?她原本不是希望这个女孩子永远不要醒来吗?
    她真心希望张皓能恢复记忆吗?那怎么可能!她忽然陷入矛盾之中,如果文静醒了,她的梦也就彻底破碎了。
    可文静苏醒与否对她来说有分别吗?她已经无路可走,张皓成了她心底永久的回忆,他们之间彻底没有希望了!
    忽然她感到文静的手上有了力度,反握住了她,便连忙再一次加重语气说:“张皓需要你的帮助!”
    文静握着她的手很用力,她不想让其他人看出这种状况,于是另一只手覆盖在上面,有效地遮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袁溪……”
    “嗯?”袁溪听到耳边有人在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本能地回应了一声,但她马上发现声音并非出自她的耳机。
    这只耳机是江山为了方便发出指令让她戴着的,此刻耳机是沉寂的。
    而文静依然闭着眼睛和嘴巴。袁溪怀疑自己听错了,浑身的汗毛直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她看向四周,一组人在照顾程天宇,另一组负责文静的白衣面具人最近的与她保持着大约2米以上的距离,并没有打扰她。
    声音从何而来?
    她继续靠近文静的脸,近到她们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近到可以感受到文静细微的呼吸……
    当她想再做一次努力提起张皓名字的时候,文静的眼睛突然睁开!
    袁溪正对上了那双似乎已经退色的双瞳,虹膜的颜色浅得超出她的认知,这使得眼球中心的深色瞳孔显得非常突兀,令人恐惧。
    袁溪吓得疯狂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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