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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裴旻的精心照料下，冷月的身体越发康健起来。
虽然汤蕴和口中的“后遗症”一直没有出现，但人是越发精神了。
如此几天之后，眼看着冷月越发稳定，山香也开始缠着汤蕴和要引蛊。
山香身上的蛊要简单许多，而且已经压制的差不多了。
汤蕴和答应下来，就开始着手准备。
等冷月再次看到山香的时候，她已经恢复的七八成了。不过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似乎总有什么心事。
午后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山香苍白而瘦弱的脸庞上，为她那忧郁的神情增添了几分柔弱的色彩。
她坐在窗前，目光空洞地凝视着远方。
在她不知道第几次发呆的时候，冷月终于忍不住，轻轻走到她身旁，声音温和：“山香，你若是不舒服就先去休息。”
山香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事的，姑娘，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冷月看着她那勉强的笑容，心中不禁一阵疑惑。
她知道，山香的心事不是简单的休息就能解决的。
但她也知道，自己能给的，也只有这微不足道的关心和陪伴。
就在这时，仲泽进来传话，脚步声沉稳有力，由远及近。
听到他的脚步声，山香突然浑身僵硬起来，有些不自在。
无非是些裴旻今晚不回的小事，叫她不要等他用餐。
冷月懒懒地应下。
等仲泽走后，冷月若有所思地看着山香。
等仲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冷月转身，见山香仍立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
她缓缓走近，轻声问道：“山香，你和仲泽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山香闻言，身体一僵，随后转过身，眼中的忧伤无法掩饰。
她轻咬下唇，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冷月笑着拍了拍她，试探地问道：“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以和我说说？”
山香无奈地叹了口气，强颜欢笑道：“姑娘真是敏锐，看出来了啊。”
果然是因为仲泽。
冷月心道一声果然。
但同时也心生疑惑。
之前他们俩人不是越发亲近，成双成对，怎么关系一下子又降至冰点了？
最终，山香叹了口气，缓缓道：“姑娘，您还记得这蛊虫，是什么效果吗？”
冷月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怪异。
那村子就是个强抢民女的恶霸营，蛊毒自然是要让女人们“听话”的。
她们俩中毒已久，刚回来时还要依靠母虫稳定情绪。
如今余毒刚清，心态依然有所变化。
汤蕴和说过，这毒一清，心态大变，很有可能会对曾经亲近之人生出厌恶甚至反感的情绪。
这都是正常的现场。
现在想想，这个“曾经亲近之人”，大概就是指持有母虫的人吧。
冷月想了想，稍微有些理解了山香。她安慰道：“这段时间，先别见他。而且也是为了救你，不是他也会是别人，不是吗？”
山香撇了撇嘴。这些道理她怎么会不懂，但还是从内心生出一股厌烦。
她一方面明知不该怨恨，另一方面却难以接受。
好像做了一场梦，梦中与人相爱相知，醒来却把一切感情都忘了。
山香独自一人坐在桌旁，桌上的铜镜照出她愁苦的面容。
她的眉头紧锁，双眼失神地望着远方。“我有些调理不好。”
微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也吹动了她心中的涟漪。
她想起那些曾经的美好时光，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莫名的痛楚。
她努力想要抓住那些记忆的碎片，却发现它们像流沙一般，越是用力抓住，流失得越快。
山香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滑过脸颊。
她感觉自己那段时间就像是一个被操纵的木偶，现在无助而迷茫。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也不知道该如何走出这个困境。
冷月看着她，突然问道：“以前的时候，你们关系不是很好么？”
山香偏头看她，因为她的话回忆起了从前。“或许是因为我年纪比较小，大家都很照顾我。仲泽……他也很宠我。”
冷月眼底闪过一抹意外，她以为山香内心多多少少是对仲泽有一些好感的。
毕竟之前仲泽送她的金疮药，她一直随身带着。
“这么多年的相处，我们是最默契的搭档。”山香顿了顿，似乎想到之前的相处，眼底划过一抹怀念，又变成痛苦，“我把他当成哥哥的。”
冷月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和他说清楚，彼此先冷静一段时间。”
顿了顿，冷月又说：“但你们的关系很难再做兄妹了。至少等你的情绪稳定，再考虑这些。”
山香她双手紧握，似乎在挣扎，又似乎在寻找勇气，内心纷乱复杂。
冷月站在她身旁，看着她，眼中满是担忧。
“山香，你决定了吗？”冷月轻声问道。
山香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告诉他，我……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山香深吸一口气，悲痛的捂住眼睛，声音带着一丝茫然：“或许这时候说，对他很不公平。但我尝试过，很难再生出爱意。我对他……我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些，好陌生，我接受不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蛊虫操控的人偶，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摇着尾巴向别人求欢的感觉……真的很没自尊。”
说完这句话，山香顿了顿，眼中泪水滑落。
冷月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倔强。她笑了笑：“没关系，每个人的路不一样，你不需要强迫自己接受。”
山香看着她。想问什么。张了张口，最终只是说：“姑娘，我好羡慕你。”
她站起身，步伐虽然有些踉跄，但却坚定地向门外走去。
“你与爷好歹是两情相悦，但我根本看不清。”
冷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既担忧又无奈。
她知道，山香必须自己去面对这一切，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不过，为什么自己内心没有这样的情绪呢？
冷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陷入沉思。
难道真的和山香说的一样，她真爱上裴旻了？
不，她的情绪也有反复过的。
冷月回想起刚刚压制蛊虫的那段时间，她真的有些恨。
脑海中浮现出裴旻的身影，他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冷月想起，一开始自己陷的并不深。所以在蛊毒刚刚失效的时候产生过反噬。
那时候，裴旻对她的号，反而在冷月心中激起一丝涟漪。
她感到过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裴旻的感情有时淡漠，有时炽热。
现在好像才恍然大悟。
是裴旻的日夜相伴，赤诚真心打动了她。
冷月抿唇淡笑，在这一刻，真切确认了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