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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缓而略显忧郁的吉他开场,苏墨的演奏娴熟而醇厚,描摹出上世纪七十年代那个迷离的夜。
连韩云洲这个故意刁难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欣赏地多看了苏墨几眼。
架子鼓随之切进来,苏墨和宋钧两人配合得很默契。苏墨朝韩云洲望了一眼,眼底有几分笑意,又有几分骄傲及挑衅。
韩云洲嘴角弯了弯,将麦克风凑到嘴边,略显沙哑却又透亮磁性的声线完美演绎这首歌的颓废与迷惘。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hair.
……
苏墨眼睛变得极亮极澈,手指娴熟地拨弄着吉他弦,陶醉地倾听这个陌生男生的演唱,时不时地,会情不自禁地凑到麦克风前与韩云洲一起吟唱。
苏墨的声音要更加清亮,带着更锐利的棱角及穿透力极强的痛苦意味。
一曲终了,观众们还未从情绪中回神,韩云洲与苏墨在这一瞬的静寂中对视,彼此眼中都藏着星光。
热烈的掌声随后响起。韩云洲收回视线,将麦克风递给一旁的侍应生,从台上跳下去,回自己的座位。
活动继续。但苏墨已有些心不在焉。他一眼扫到韩云洲和朋友就要起身离开时,也不顾主持活动的司仪递过来的酒单,取下吉他,身子一跃,也跳下了舞台,朝着韩云洲他们追了过去。
“哥们!等一下!”苏墨喘着气叫住韩云洲。
韩云洲回头,皱着眉望他。
苏墨向他伸出手:“认识一下怎么样?苏墨。你呢?”
韩云洲不知道为何,居然鬼使神差地抬手与苏墨握在一起,磁性的声线回答道:“韩云洲。”
随后,苏墨开始锲而不舍地邀请韩云洲加入他们的乐队,并且大方地要将主唱让给韩云洲。
韩云洲每次都拒绝。
但虽然每次都拒绝,韩云洲却并没有停止造访那家酒吧。相反,他去得很频繁。
直到有一天,韩云洲被朋友天天劝他回家的聒噪弄烦了,终于答应了苏墨的邀请,但前提是苏墨需要收留他,管吃管住。
苏墨与宋钧两人在异地上大学,因为乐队驻唱的兼职,所以都没有住校,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两室一厅。
虽然宋钧反对,但架不住苏墨的坚持与对韩云洲的执着,韩云洲还是住了进来。
“貘“乐队正式变成双主唱的乐队,粉丝越来越多,居然在那一带小有名气起来。
后来紫宸的星探来找他们,于是签约,被送去参加选秀。“貘”乐团的六人,最终只有苏墨,韩云洲和宋钧三人留到了最后。
韩云洲一边拨弄着苏墨半湿的发,一边静静想苏墨的问题。
他后悔吗?
被一场选秀节目,一个男团拌住手脚,在韩氏内部各派势力持观望态度,谨慎地选择站队的关键时候,一消失就是一年多,也不知生生将多少潜在盟友送去了那个私生子叔叔的阵营里。
连一向沉得住气的姑姑都亲自出面联系他,可见现在韩家的形势恐怕已是一边倒的局面,至少在大多数人眼里,他的胜面只怕已所剩无几了吧?
值得吗?
韩云洲并没有太过挣扎,便得到了答案。
至少,哪怕是如此严峻的形势下,他也一点回韩家的意思都没有。因为回去,就意味着从苏墨身边离开。
韩云洲舍不得。他眷恋渴望苏墨的所有。
这种眷恋与渴望,甚至盖过了他对韩家势在必得的决心。
这是很危险的一个倾向,苏墨在逐渐成为自己最大的软肋,弱点。
但明知危险,他却如扑火的飞蛾一般,狂热决绝,义无反顾。
苏墨的头发重新恢复柔软蓬松的质地,韩云洲关了吹风机,平静地回答道:“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我已经说过,只要你开心就好。”
苏墨回头看他,眼眸在暗淡灯光下幽深而带着些不知所措。
他不敢去深究韩云洲话里的意味,因此只好痴痴地笑了笑,说:“韩云洲,别这样。和你高冷的人设一点都不搭。你啊,就保持一贯的我行我素霸道冷漠就行了。不要妥协哦,韩云洲。不要妥协。”
苏墨认真地看着他:“就算沈瑶以abyss的前程相要挟,就算孙总给你施压,逼你就范,你也不要妥协,知道吗?不要为了这些你不在乎的东西,弄脏了羽翼。”
韩云洲皱起了眉头:“苏墨,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苏墨脸有些红了起来,他不知道韩云洲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么不开窍。
“潜规则啊!沈瑶那么赤裸裸的举动和眼神,还在台上那么大胆地亲你,摆明了想要潜规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