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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下的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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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讲吧。
    那是闻溪来s城上大学后的第一个冬天。s城地处南方,湿湿冷冷的冬天和北方甚是不同。闻溪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但好在适应能力强,倒也并不反感江南的冬天。只是惋惜今年怕是见不到雪了。
    窗外的天还是阴沉沉的灰黄色,宿舍里的其他舍友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闻溪叹了口气,南方的姑娘们温婉是温婉,只是这性子未免太过含蓄。一年下来,闻溪和她们的对话用书,平时上课,周末与言澄出门,倒也不必有过多交集。
    喜欢的人之间总是有默契的。看,这心里刚想着言澄,手机屏上便显示是他的消息。闻溪面露喜色,忙打开消息界面。
    朕的小言澄:在干吗?明天周六见个面?
    闻溪:好呀,听说s城欢乐谷万圣节有活动。一起去?(微笑)
    朕的小言澄:都听你的,上午十点我去你们学校门口等你(摸头)
    闻溪:嗯嗯,等你。
    那个时候的闻溪,哪里会想到,那次欢乐谷约定,竟再也没有实现,之后闻溪三次去欢乐谷,身边都不是言澄。
    第二天上午闻溪早早起床,挑了一套小香风的衣服,配上小皮鞋,又扎了双丸子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嗯,是要去见男朋友是精致少女啦!其实闻溪有些微胖,但倒也算得上可爱。言澄说,闻溪笑起来很暖,像把一米阳光揉进了草莓味的巧克力糖里。只是后来,闻溪才知道,她始终都不是他的巧克力糖。
    学校门口旁有条长椅,以前言澄总是会坐在长椅上,一边敲代码一边等闻溪。理工科的孩子苦,闻溪明白,一把把的头发都贡献给了代码。只是今天,已经十点半了,闻溪却还是没有看到那个敲代码的身影。言澄守时,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该不会是敲代码敲得太投入把我给忘了吧?”闻溪嗔笑一声,撅着小嘴坐到了长椅上,开始消息“轰炸”言澄。只是一条条的消息发出去,言澄却还是没有回信。闻溪本想去言澄的学校j大找他,却又一赌气,干脆插上耳机闭了眼睛开始单曲循环薛之谦的《认真的雪》:
    夜深人静那是爱情
    偷偷地控制着我的心
    提醒我爱你要随时待命
    音乐安静还是爱情啊
    一步一步吞噬着我的心
    爱上你我失去了我自己
    言澄,爱上你我还真是要随时待命。已经过了中午,闻溪的肚子已经不争气的开始咕咕咕学鹅叫。但这个傻姑娘就这么认死理儿地等着言澄,金牛座,一根筋。
    “臭言澄,不给我个能说服我的理由,看我怎么收拾你。”
    “罚你请我喝一周的奶茶,还要跪搓衣板两个小时。”
    “言澄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算了算了我原谅你了。念在你是初犯的情况下。”
    “言澄我饿了,你再不来我可去吃饭了啊。”
    “你即将失去你的小可爱。”
    言澄仍然像人间蒸发似的,连个标点都没回她。闻溪叹了口气,看着依旧阴沉的天色,看着一条条发出去的消息,心里越发难过。午后的气温已经开始渐渐下降,闻溪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已经是下午四点,再去欢乐谷也只能赶个夜场。“言澄,我冷了。你在哪里呀?”
    就在闻溪准备起身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真是小傻瓜,为什么要等我这么久呢?”
    闻溪心中一喜,却看到了言澄满脸的泪痕,她慌了,连忙伸手去擦他的脸:“言澄,你怎么哭了?”
    言澄一把抱过闻溪,伏在她的耳边带着哭腔说,闻溪,闻溪,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们以后只做朋友好不好?
    闻溪惊愕地推开他,心脏猛地一缩,睁大眼睛看着他。突然,一片白白的,凉凉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脸上。
    “言澄你看,下雪了。”
    闻溪的手机里还放着薛之谦的那首歌,与此时此景,那样巧合的相符:
    雪下的那么深,下的那么认真
    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伤痕
    已经十几年没下雪的上海突然飘雪
    就在你说了分手的瞬间
    言澄,你对我说分手的那一刻,也突然下雪了。
    言澄,因为你,那年冬天之后我再也没有期待过任何一场雪。因为之后每一场雪,都倒映着我们脸上的泪痕。
    那天闻溪没有问为什么言澄他为什么那么久才来,也没有问为什么言澄要和她分手。她只记得言澄带她到了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指着躺在病床上的一个男孩子说,他叫孟长清,是我这一生想要守护的人。闻溪目光呆滞地问他,那我呢?言澄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他紧紧握着闻溪的手,一直重复着对不起。
    “对不起,闻溪,我以前可以一直骗自己,我一直不敢承认自己喜欢的是男孩子。可是,可是长清出现以后,我真的没有办法再骗自己了。闻溪你真的很好,可是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拖累你啊!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哪怕你说以后都不要看到我,我就再也不会去找你。闻溪,你会不会,也觉得我是异类?”
    闻溪沉默。她只是绞着自己的手指,呆呆看着病床上那个叫孟长清的男孩子。他的皮肤很白,睫毛长长的,称得上秀气。突然,她噗嗤一声笑了:“言澄,你叫我如何相信你?欢乐谷你不想去我们换个地方,别和我开玩笑了,早点回学校吧,我也要走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角,正要往外走,突然病床上的那个男孩子开口叫住了她:“你不要怨他,我从小心脏不好,今天确实是因为我,他才爽约了。其实,你不能接受我也能理解,只是你早晚,要知道他……”
    闻溪回头打断了他:“言澄,就按你说的,我们分手吧,只是朋友,不可能了。”
    那天s城的雪花飞到了闻溪心里,冷冰冰的,她好想有点什么东西能暖一下她的心口,把那些雪花都融化掉。她走在大街上,又哭又笑,哭的是他们就这样结束了,笑的是这个理由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不就是男友出轨了吗,只不过出轨的对象是个男生罢了。
    可是,可是闻溪还是蹲在街边哭得泣不成声。
    闻溪一共失去了言澄三次,这是闻溪第一次失去言澄,在一个飘着雪的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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