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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庭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为何要……。要杀了穗如?”
丁兰抬头看了一眼安锦庭,目光复杂晦暗难明,努了努嘴终又垂下了头。
“丁兰,若你不想本官将你的父母传来,你最好是如实交代。”郑文直面色威严。
似乎看出丁兰有些难以启齿,安锦澜不禁出声让众人散了,而后对郑文直说道:
“郑大人,我们不如进大厅里坐下审吧?”
郑文直看了一眼天色,在这里也站的比较久了,于是点点头:“好。”
安锦澜又看向安行远和苏氏:“父亲,母亲,我们进屋吧。”
安行远轻哼一声,转身和苏氏进了大厅,郑文直和云凌互相谦让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下人散去之后,四周顿时宽广了许多,听说凶手已经找到了,躲在房里的云氏,还有冯氏安锦棋等人也纷纷出了院子,进了大厅里边看热闹。
安行远和苏氏坐在上方,郑文直坐在一侧,面色威严的盯着屋中央跪着的丁兰:
“现在你可交代罪行了?”
丁兰面上最初的淡然早已散去,此时只有绝望的灰白,听到郑文直的话后,点了点头而后开口:
“奴婢和穗如共事已有两年,她长相秀美,又惯会故作矫柔,所以成为通房后颇得五少爷的喜欢。”
“你杀她的原因,当真是因为她恃宠而骄,自恃高人一等吗?”
“有这一方面的缘故,但更多是因为她侮辱我,还有昨日将我爹爹气的吐了血。”
郑文直拧眉:“这是怎么一回事?”
丁兰似是想到了什么恼怒的事,面色及其难看,眸底还有一丝明显的恨意:
“奴婢在庭居院伺候了五年,比穗如更早两年成为五少爷的通房,但因为不如她模样好看,所以不如她受宠。因此她总是背地里侮辱我,说我貌丑无盐,配不得在五少爷身边伺候。”
闻言,众人不禁纷纷看向安锦庭,只见他身子颤抖的厉害,眼底尽是惶恐和害怕,尤其被安行远瞪了后,整个人险些都站不稳。
郑文直问道:“她侮辱你时,可有他人在场?”
“没有,她这人最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人前与我还有院里的每一个人都交好,看起来没人寻得她的错处。”
“那你究竟为何下定决心要杀了她?”
“大前日,我不小心将她的裙子弄脏了,她说那是少爷买给她的,她要告诉少爷,让少爷将我赶走。”
“你因为担心她告状,所以才会狠下心杀了她?”
“是,但我当时只是心里想,没想着要真的杀她。我担心她向少爷告状后,少爷会处罚我,所以我就告假回了家,顺便想避避风头。”
“昨日你又是怎么遇到她的?”
“她来了我家中,跟我爹爹说我被安府赶出来了,以后不能再做活赚钱养家,我爹爹信以为真,然后急的吐了血。”丁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安锦庭失声叫了出来:“这不可能,我什么都不知道,穗如她什么都没跟我说!”
“你这个混账,给老夫闭嘴!”安行远怒道。
闻言,安锦庭又赶紧噤了声,生怕自己又惹了老子的不快。
郑文直看向丁兰,见她神情悲伤,便放轻了语气开口:
“你是因为她将你爹爹气的吐了血,所以才狠下决定杀了她?”
“是的。”
“你是怎么把她杀了的?”
“我家离府里近,我骗她说后花园假山那里,有我埋藏的首饰,是以前小姐们不慎遗落的。只要她跟少爷说好话,让我继续留在府里伺候,我就将那些首饰都给她。”
“她信了?”
“自是信了,她是一个见财眼开的人,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容易骗到她?”丁兰的面上滑过一丝不屑。
郑文直问道:“安府的大门晚上是关了的,你们两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的?”
“假山的背面,墙角处有一个狗洞,穿过狗洞便是外面的一条巷子,只不过那个巷子是在屋子的背面,所以平日里没人踏足,那个狗洞也被碎石和杂草掩住的,于是没人知晓。”
丁兰陷入了思绪:“几年前,那时我刚进府,被管家安排去清理假山那里的落叶和杂草。那时候为了好好表现,我便极仔细认真,那个狗洞也是那时候才发现的。”
“所以你们就是穿过狗洞进了府,然后再动手杀了她?”
“嗯,我说首饰就埋在假山脚下,只有晚上去才不会被人发现,她当时就迫不及待的要我带她去,然后我就偷偷在身上揣了一把短刀,和她进了府。后来她发现我骗她,于是恼羞成怒要闹起来,我担心引来其他人,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结果没想到她就这么死了。”
“那你又为什么要划烂她的脸?又是怎么把她的尸体扔在假山脚下的?”
“因为我讨厌这张脸,我恨她,我要划的她毁容,让她再也不能凭这张脸勾引少爷!”丁兰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而后接着开口:
“她死了之后,我本来想扔在狗洞那里不管的,可我又想让少爷看到她丑陋无比的模样,所以就把她拖到了假山前面,又将她的衣服故意扯开,造成她被侵犯的样子。做完这一切,我便清理路边的痕迹,将狗洞又用树枝和杂草掩埋,让人看不出异样后才离开的。”
“你怎么确定那个狗洞不会被人看到呢?”
“因为狗洞离假山不过一尺的距离,寻常人根本不会想到那里有人过去,更不会想到那里有个狗洞。而且我做事向来细致,所以才确定。”
说到这里,事情的来龙去脉众人差不多都听明白了,丁兰失手杀了穗如,而后又用刀划烂了她的脸,做完这一切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狗洞离开。
一切天衣无缝,狗洞也成功避开了官兵的搜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若非是丁兰今天主动投案自首,任凭郑文直他们想破了天去,也找不到这个杀人凶手是谁。
屋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气氛顿时有些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