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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离见宫人在自己面前大摇大摆的坐下,不禁顿时怒道:
“放肆!你一个小小宫女竟敢在本相跟前坐下!”
安锦笙轻嗤一声,目光从茶杯上移开,睨着司徒离不屑开口:
“相爷,我劝您还是省省力气吧,如今您虽名义上依旧是丞相,可孰不知你只是圣上的阶下囚?所以您和我相比,未必就能比我尊贵到哪里去。”
司徒离顺风顺水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被一个宫女如此奚落,此时顿觉颜面尽失,不由起身指着安锦笙颤声道:
“大胆!你一个宫女怎配和本相相提并论?本相是被栽赃陷害的,待圣上查明了一切,自会放本相回府,你叫什么名字?本相若…….咳咳咳………”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响起。
安锦笙鄙夷的看了眼司徒离,而后放下茶杯,轻笑开口:
“若什么?若你洗清罪名,回到相府,重掌往日的权力之后,便要处置了我吗?”
“你这…….你这贱婢…….咳咳…….”司徒离捂着胸口咳嗽不已。
“相爷,我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吧,坐下把药乖乖的喝完,兴许你的咳嗽就能好上一些。”
“你是不是在这药里动了手脚?”
“相爷说错了,这可是专门治疗您风寒的良药,向太医亲自开的药方,更由赵大人在殿外亲自查验之后,才让我端进来的。若这里面真的被动了手脚,以赵大人的火眼金睛,恐怕我早已身首异处了。”
“你………”
安锦笙看着神色不信的司徒离,而后唇角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未待司徒离回过神来,便看到她已经起身走到跟前,对自己压低了声音开口:
“相爷,您放心,圣上没有看到证据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毕竟若是就这么让你死了,可真是太便宜你了!”
司徒离愤怒的瞪圆了双眼,刚想怒骂安锦笙,却又想起她刚刚所说的证据,不禁面色一凝开口问道:
“什么证据?”
“自然是能让你抄家问斩的证据。”
“大胆贱婢!休得胡言乱语,本相为西凉兢兢业业数十年,对圣上从未有过任何异心,所有的证据都是栽赃!都是陷害!”
“相爷,你觉得你说的,除了你自己,还有谁会信?圣上会信吗?”
司徒离顿时哑然,当今圣上穆如寒心机深沉,疑心颇重,对于任何捕风捉影的事都绝不放过,这次从周元的房中搜出自己私组军队的书信,恐怕以圣上的心思,对自己早已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虽然早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在劫难逃,可依然抱着一丝庆幸,希望圣上看在容儿和自己一心为国为民的份上,能够洗清自己的罪名。可现在却发现这一切,都将是镜中花水中月,穆如寒根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威胁他帝位的人!
见司徒离面色灰白,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安锦笙不由轻笑出声,而后对看向自己的司徒离说道:
“相爷,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毕竟圣上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所以暂时不会动相府的人,我方才说要对你抄家问斩,都是吓唬你的呢!”
司徒离的目光有那么一瞬茫然,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竟被一个婢女戏耍了,当下怒火中烧,不禁伸手指着安锦笙喝道:
“贱婢!你竟敢戏耍本相!你无视尊卑,对本相不敬,此事本相一定会告诉贵妃娘娘,让她将你凌迟处死以正宫规!”
“凌迟处死?相爷真是好严厉啊,怎么与往日里仁慈大度,平易近人的丞相判若两人?怕是世人皆被你的表象所迷惑,如今这才是你真正的面目吧!”安锦笙语气讥讽。
司徒离听后,当下气的面色铁青,刚要开口身子却猛地一颤,随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安锦笙的面上滑过一丝讶异,没想到自己竟将司徒离气的吐了血,在愣了一瞬之后,便很快的回过神来。
走到窗边端起药碗,而后一把提起靠在椅子上大口喘息的司徒离,捏住他的脸颊将汤药通通灌了进去。
“不…….不要…….”司徒离的嘴里被灌满汤药,刚想吐出来,就被安锦笙一个巴掌甩在脸上,随后药汁被尽数灌入了腹中。
安锦笙端着空了的药碗,眸底燃起一丝报复的笑意,将药碗扔在桌上,而后居高临下看着狼狈不堪的司徒离。“相爷,你放心,这不是毒药,这是专门治你风寒的解药。圣上没治你的罪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要你留着这条狗命,亲眼看看你一手建立起来的相府,是如何被毁于一旦的!”
司徒离的嘴角带着一丝血迹,伴随着残留的药汁,看起来异常狼狈。此时望着面前笑的得意无比的安锦笙,不禁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贱婢…….贱婢…….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安锦笙口中轻念,随即仰头冷笑出声,直到眼泪笑出来了方才停下,那双原本清澈无比的眸底,此时是一片挥之不去的猩红。
司徒离心头一颤,到嘴边骂人的话,不禁又全部咽回了腹中。
“不得好死?做好人就会不得好死,那么做坏人呢?既然终究免不了一死,那何不如死得其所一点,将那些虚有其表,狼子野心的贼子一并拉去地狱,倒还是为民除害了!”
“你说什么…….。”
安锦笙勾唇冷笑,而后走到司徒离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开口:
“相爷,你可曾还记得,你的长女便是在这座宫殿中,被司徒容华灌下毒药一尸两命的?你这几日住在这里,可曾感到过害怕?夜深人静的时候,可曾听到女人和孩童哭泣的声音?”
司徒离面色骤变,指着双眸猩红的安锦笙,不禁身形一软跌坐在地上,一边往后倒退一边摇头:
“不,没有,你在吓唬本相!”
“我怎么会吓唬你呢?”安锦笙喃喃轻语,而后一步步走向司徒离。
见状,司徒离的一双眼珠险些瞪了出来,对越来越靠近的安锦笙恐惧不已,不仅翻转过身子快速往前方爬去。
安锦笙也不追赶,只是依旧不急不缓的走着,对像一条狗在地上爬的司徒离笑道:
“对,就是那儿,就在那儿司徒玉华被几个婆子按在了地上,由司徒容华亲自动手捏住嘴角,将那碗致命的毒药灌进了嘴里。”
司徒离浑身一颤,不禁顿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