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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路见不平(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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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杨老夫人口无遮拦,廖龙也不客气,他三步跨出,跨至杨老夫人身前,两个巴掌猛然挥去,打得那老太天昏地暗。一旁的丫鬟露出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廖龙,似乎在询问他怎敢如此大胆。
    “你这个满嘴不是人话的老东西,教养出两个卖国求荣的狗杂种,若是再敢多说一句,我便一刀了结你的狗命。”
    被廖龙这一番打骂所慑,杨老夫人果然是不敢多言,只能咧着嘴嚎啕大哭。其余的杨府家眷被盖伦科和沃尔克夫所带领的北陆人持着刀逼迫至院落中央,牛天栋又带着人在杨府上下搜寻,差不多刚好一刻钟,杨府上下连家眷带奴仆共计一百一十二人全部被带至了院落中。
    这时,林珺瑜发现了一个妇人的身旁还跟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孩童,她痛苦的经历涌上脑中,于是扯了扯路易斯的衣袖,让他看看那对母子。路易斯看了看那对母子,见那孩童已经被吓得瘪起了嘴,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奥克维尔和瓦里塞夫。
    “带着你的孩子回到房中,不许出来,否则我不会客气的。”路易斯走到那妇人身旁,轻声说道。
    那妇人不住地点头,连声道谢,便在司长风的两个弟兄的看管下离开了院落。路易斯又吩咐几个弟兄去杨府的厨房找些食物,随即便在人群前来回踱步,同时观察着杨家的每一个人。一番观察之后,他走到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女子身前,那女人看上去四十岁上下,但肌肤雪白晶莹,一看便不是普通奴仆。
    “她是谁?”路易斯转头对着刚刚为他们开门仆人问道。
    “这是我们家大老爷的夫人。”奴仆不敢扯谎,怯生生地答道。
    “好,你去给我准备纸和笔。”路易斯对那奴仆又说道,接着转头看着扶言惠,一只手指着杨角松的夫人。“你来说,她来写,你的华洲话比我的要好。”
    扶言惠自然知道路易斯是要让杨角松的夫人写什么,无非就是要威胁杨氏兄弟不要轻举妄动罢了。待奴仆将笔墨纸砚和书桌备好,扶言惠吩咐部下将杨角松的夫人拉到桌前。那女子颤颤巍巍地拿起了笔,俯着身子先在之上写上了她夫君的名字。
    “吾乃春城王司长风部下,今在尔等府上拜会,望杨公三思后行。如今外寇入侵,汝辈不思御敌护国,却与蛇鼠勾结,卖国求荣,甘做外敌膝下奴,实为禽兽不如。春城王路见不平,仗义执事,皆为汝辈楷模。尔等奴颜婢膝、为虎作伥之辈,不尊天威,祸国殃民,大奸大恶,罪不容诛。尔等妻儿正舌舔刀锋,堂前父母亦。。。。。。”
    就在扶言惠打算继续说下去时,路易斯突然拍了拍他的肩头,打断了他的话。
    “你要是再废话下去,你们的老大就可能被乱箭射死了。”路易斯将一脸诧异的扶言惠拉倒身后,直接走到了杨角松夫人面前,将之前写的纸张捏成一团。“按照我的话写:你全家都在我们手上,司长风少一根头发,你全家都会死。”
    简简单单一句发音并不标准的华洲话,却说得那杨夫人却只感到头皮发麻。路易斯一对散射寒光的蓝眸,宛若地狱幽冥之火,令人不寒而栗。待杨夫人将这句话写好之后,路易斯顺手从起腰间扯下了其所佩戴的玉佩,置于纸上,并将纸折好递与了扶言惠。扶言惠自然明白路易斯围魏救赵的用意,他一刻也不耽搁,飞奔出杨府外,赶往文家送信。
    比起杨角松凌厉刻薄的外貌,武将出身的杨角柳则略显不修边幅。他头戴饕餮纹战盔,身着乌铜鸟锤甲,胯下一匹黄鬃马,手持三尖两刃刀。圆颅之上一对历眸,阔口周遭尽数胡须,这杨角柳的样貌比其兄长那是凶狠霸道的多。
    他被占领广化城的瀛洲人任命为原江县县尉,掌管原江县四百余人的步军兵力。杨角松在派人寻找仵作之时,便也让其去通知了杨角柳。得知司长风闯入文家,杨角柳立刻调集兵马。他是武将出身,自然也有些胆量,一直便想着捉拿些要犯,去瀛洲人那里邀功领赏。这次,司长风自投罗网,这条大鱼他是捕定了。
    此刻,杨角松也骑着一匹骏马行至杨角柳身旁,他一改方才委曲求全的模样,怒视着文府大门。而刚刚被他假意捉拿出文府的杨敏母子三人则被其遣人护送往杨府,杨角松要亲眼看着司长风被斩杀,才能解心头之恨。仇方宏则又纠集了一伙人,也围在杨府外围。
    “大哥,你不必在此等候,一会我便会将那贼人活捉,送到县衙,任你处置。”杨角柳冷冷说道。
    “我要当场将其诛杀,方可泄心头之恨。”杨角松手握成一团。“司长风武艺高强,你也要小心。”
    “他们不过二十余人,即便他武艺再高,还能逃得过咱们的天罗地网?待会儿,”杨角柳眯起眼眸,冷冷地望着文府。“只要他们一露脸,便叫他们万箭穿心。”
    而得知文府被重兵包围后,文府内也是乱作一团,那群叔公们议论纷纷,全都露出了一脸惊扰之色。听得那群老顽固嘈杂的议论声,司长风不胜其烦。他迈步走出大堂,仔细四下望着,想看看这文府的构造,一旦敌人攻入府内,他们或逃或退,也好有所准备。
    转身再往堂内看去,又看到了文家姐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心头不由地一沉。文家那群叔公此刻全都只顾各自的安危,哪里还会顾及这对姐妹的死活。司长风不由地想到,这文府能够关心这两个娃子的人只有他们的爹娘,如今也都魂归故里。即便今日她们沉冤得雪,留在了文府,若是杨家秋后算账,她们一样是九死一生。如此一想,心中便做出了决定,若是今日能活着出去,他必然要向文家讨要些钱财,给这两个女孩找个安平的地方去过活。
    思虑间,突然从文府院落之外传来了杨角松的喊声,司长风一蹙眉头,迈步往院落走出。杨若海和罗锋本欲跟上去,却被司长风挥手阻拦。他担心院外的官兵放冷箭,伤了兄弟的性命,便一人走入院中。
    “司长风,你这无恶不作的匪首,实在胆大包天,竟敢闯入文府杀人害命。若你肯束手就擒,可免些皮肉之苦。”
    听到杨角松撕扯着嗓子高声叫吼,那尖锐声音令司长风不禁笑了笑。他摆了摆手将杨若海唤来,后者走近后,司长风便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杨若海忍不住笑了两声,随后点着头往堂内奔去,拽着两个文府仆人便往堂后走去。司长风露出一丝坏笑,眼球转动两圈。
    “好,你们等等,我得和弟兄们商量一番。”司长风高声回应,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不过多久,杨若海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提着两把长长的木勺赶了回来,身后跟着两个文府仆人,各自提着两个木桶,也全都露出一脸厌恶的神情。司长风看了看那两个木桶,满满当当地装着令人作呕的粪水。
    “你们俩,给我盛着这些粪水,往外面泼。”司长风低声说道。
    那两个仆人一脸为难,可司长风凶狠的目光忽地飘来,他们俩就顿时吓得连忙答应。二人各自结果木勺,一脸不情愿地盛出了粪水。看看司长风后,他们一咬牙,猛地用力,将粪水朝墙外泼去。门外的杨角松和杨角柳正得意之时,忽见文府墙内飞出来一片不明物体,纷纷露出疑惑神色。待闻到一股恶臭之味后,二人意识到状况不妙,纷纷惊呼一声。
    杨角柳武将出身,反应迅速,身手灵敏,迅速从马上翻身而下。可怜这杨角松,被一摊粪水正正好好地浇在了头顶之上。随后,从院中接二连三飞来一片片粪水。同时,还传来了司长风嘹亮的声音。
    “杨家小儿,你老子请你吃的珍馐美味,味道如何?”
    接着,院落传来了一阵嘲讽般的笑声。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杨角松的两道眉毛几乎要凑了一块,他此刻双眼都在发红。
    “给我放箭。”杨角柳也怒道。
    数十个弓箭手张弓搭箭,忽地射出一轮箭雨,然而司长风等人早已回到了堂内。
    “一会放两轮火箭,然后咱们杀进去。”杨角柳历眸怒道。
    弓箭手开始更换箭矢,很快点燃了手中涂抹着火油的箭矢,随即又一次准备放箭。他们这是准备要烧毁文府,也不顾府内其他人和文府的钱财了,只想着要将司长风置于死地。就在弓箭手即将放箭之时,忽然有人厉声喝止。杨角松和杨角柳一怔,寻声望去。只见扶言惠拨开了人群,想闯到杨家兄弟身前,却被官兵拦住。
    “你是何人,胆敢如此无礼?”杨角柳质问道。
    “我是何人不打紧,二位大人若是不想后悔,便先住手,且看看我带来的书信。”说罢,扶言惠从衣袋中取出信纸。
    杨角柳接过了信纸,打开后见到信中夹着的玉佩,感觉很是熟悉。骑于马上的杨角松见到那玉佩,双眸圆睁,并叫杨角柳赶紧将信纸递来。杨角柳并未直接给杨角松,自己先看了看,只一眼,便脸色骤变。杨角松随即夺过信纸,打开一看,顿时面色铁青,双手不住地颤抖,那神情惊愕中夹杂着几丝怒意。他一脸厉色,直勾勾地瞪着扶言惠,咬牙切齿却又显得无可奈何。沉默半晌,愣是想不出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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