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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打火机的声音响了起来。
和顾佳佳预想的一样，她指尖的那支烟点不起来。
在灰姑娘的副本里，司机、鬼屋精神病患者、连环杀人魔小丑都当着她的面抽过烟。
但在纪芭面前，这支专门属于游戏世界，甚至算得上是道具的烟却怎么都点不起来。
这个世界的纪芭不是人。
“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这里的一切都太诡异了。”纪芭嘴唇轻颤，压低声音说：“万一莫姨发现我在糊弄她，发现我们要逃，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你不用担心我，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顾佳佳垂下眼皮，目光就从眼尾落下来，落在纪芭脚上。
见劝不动她，纪芭咬了咬牙，“那好，我也不走了，就陪着你在这里一起等。”
顾佳佳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我有点口渴了，先下楼喝点水，你好好躺着吧。”
她不是在她商量，她是在告知。
纪芭执拗不过她，又怕隔墙有耳，惹来莫姨的疑心，只好躺回床上咿咿呀呀地喊痛。
顾佳佳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朝房门走去。
之前她就发现了，有道阴影投落在了房门底部的缝隙处，有什么人在那里。
顾佳佳只将门开了一小道，走出去后，“啪嗒”一声，就将房门关上了。
倒吸一口凉气。
小男孩拿着玩具车，阴郁地站在她面前，沙哑着奶声奶气的嗓音：“姐姐要离开？”
她确实要去机场找靳彦泽，顾佳佳没有撒谎，点了点头承认：“嗯，我会努力离开这里，但也许，我怎么努力也离不开。”
“如果姐姐能离开，到时候会带我一起走吗？”小男孩翻着死白的眼珠，紧紧地盯着她。
那一眼望地顾佳佳有些心虚，“如果可以，我会尽量带你离开这里。”但没有如果——
他只属于这里。
“如果如果！姐姐你骗人！我根本就离不开这里！”男孩稚嫩的脸蛋突然变得狰狞可怕。
顾佳佳深吸一口气：“小朋友，你爸爸不是答应了要来接你吗？他一定会来接你的。”
“真、真的吗？”小男孩身子狠狠一抖，渐渐收起像刺猬一样扎人的脾气，颤颤地问道：“爸爸真的会来接我吗？”
她点头，“真的，爸爸都答应你了，他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应该是遇到什么难事才耽搁了。”
抱着玩具车，小男孩耷拉着脑袋没再说话，瘦小的身躯看着令人心酸。
过了很久，他抬眸，害怕地指了指楼上，发颤地说：“姐姐，你一定要小心阁楼。”
“嗯。”顾佳佳摸了摸小男孩的西瓜头，转身回到了主卧。
偌大的卧房空无一人，床边放了双红色高跟鞋。
顾佳佳皱了皱眉，“纪芭？纪芭？”
“嘘！”纪芭蹑手蹑脚地从浴室走了出来，手指抵在嘴唇上，一个劲地示意顾佳佳噤声。
“你喊这么响，是想被那个女人发现吗？”纪芭拉下脸埋怨了句。
主楼的鬼怪都在找替身，只有找到了替身才能离开这里，这和老一辈人唠唠叨叨的水鬼差不多。
有鬼怪想对顾佳佳下手，却被另外的鬼怪阻止，周而复始，如此反复，这就是顾佳佳能活在现在理由。
但鬼怪之间的对峙，也许持续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