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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说说我自己的过往吧,我来自苏州,我爹是苏州员外,生活还算殷实,可三个月前,孔令之忽然来到我家,找我爹合作生意,随后还将洛天阳和段玉山那些人带进了我家。
那时候,府上的气氛突然变得隐秘起来,夜里似乎听见有奇怪的声音,时而冒出诡异的绿烟,那时候听下人说,府外来的人行踪奇怪,弄得人心惶惶。
还好,那段时间我身边有元朗陪我,元朗虽然是和那些人一起来的,但他却不像那些人奇怪,那段时间,有她在我身边,我在家里并不孤单。
可好景不长,在一个月前,一个陌生的姑娘被段玉山带进了府上,却在不久后,听说那姑娘生了病,又被送出去了。
也就是在那时候起,我爹与他们的矛盾越来越大,后来要把他们赶出府,却没想到他们在那个时候翻了脸,他们杀了我爹,控制了府上的人,就连我也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当时,就是我就险些被洛天阳强暴了,是元朗救了我,帮助我离开府上,他让我来这儿,让我在这儿等他。”苏含意追忆不久的往事。
“洛天阳要侵害姑娘,姑娘要杀之,无可厚非,但你又会如何与小二合谋一起毒杀段玉山的呢?”静静听完她的过往,不免唏嘘短叹,可许天凡还有一丝疑惑。
眸中闪现恨意,甚于刻骨崩心,”我爹就是被段玉山亲手杀的,我必须要报杀父之仇,我娘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我只有我爹了,可是……
我已经无亲无故了,是他们毁了我的生活,就算再落魄,我也要报仇,不惜一切代价。”
“姑娘为报家仇,并不为过,可是仍有一点令我费解,为何所有的人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同时聚集在此地,被杀的三人缘何放任苏州不管,来到这么一个荒山野岭之地呢?”虽说杀人的疑云逐渐散去,但在许天凡看来,最大的疑惑莫过于此。
对于他的疑惑,面前几人面面相觑,颇显无辜,此般端倪不显山不露水,貌似是再平常不过,可在许天凡看来,是谁造就了报仇的时机,或许才是重要的问题。
“看大家的脸色,也许是我多虑了,既然如此,真相也就落得清楚了,这因果报应天理循环,他们三人害人终害己,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可冤冤相报何时休,在下希望各位能够放下心中的仇恨,重拾生活的逍遥自在。”许天凡一番推心置腹道。
随即,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方,“吴姑娘,段老伯,也希望你们能够放下仇怨,也不要再找他们报仇了。”
吴娟和段老伯相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放下仇怨的时候,也令他人颇感欣慰。
若恩怨能烟消云散,乃再好不过,许天凡一行人也该提上行程,前往长安了。
于此,一切都说清了,大家也是要离开了,看几道身影出了客栈,于客栈外马厩处道别。
“元公子,苏姑娘,既然是过了这道坎,还得往前看,若日后有幸再见,自当久违难得。”以礼抱拳,许天凡豪气告别。
元朗亦爽快一笑,拱手回道:“以前我不懂活着的意义,也不知为何而活,直到碰到的人和事,才让我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许公子是聪明正直之人,恩怨是非看得清,元某实在佩服。”
“嗨,过奖了。”许天凡尴尬摆手。
但元朗转头刻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公子虽然足智多谋,但世间之事不是公子一人能左右的,有些事,看的太透彻,说的太明朗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哦?”许天凡侧目而疑。
此话中似乎有话,难道是有言相劝,可尽管如此,许天凡也无意再细问下去,毕竟世事无常,谁能绝对猜透,只能顺其自然了。
元朗与苏含意上了马,苏含意坐在元朗的身前,临别之时,苏含意留下了一句话,“许公子,劳烦你代含意向穆大哥道个歉,希望他能找到真正爱他的人。”
她并非冷酷无情,对于穆青玄的心意,她也并非熟视无睹,可是她明白她无法给他什么,能做的只是临别歉意终归只是萍水相逢,情生缘浅……
客栈之外,岭中草木向荣,微风拂荡,吹得脸庞飞扬。
难得神采飞扬,许天凡惬意地走在草木之中,环顾四周,枝梢交错的树木正繁盛地伸展开来,颤动的叶子织成不整的穹门和碧绿的云,停在晴朗的蔚蓝天下,生机盎然,再看那高耸的山坡,以厚厚的野草为底,令人心旷神怡。
昨夜风雨,急骤茫然,挫败了花草,惊醒了梦,也凉透了炽热的心,许天凡勿忘思量,停住身,却已身处山林,云雾缭绕,林深清幽。
忽而,许天凡腾空飞起,轻功施展于草木之上,继而展望四周,与寻找方才出去的几道倩影,果然不出所料,在那路上看到了她们。
不由分说,许天凡飞身过去,潇洒地落在她们的面前,突然的现身倒是吓了她们一跳。
“天凡哥,不耍帅你会死啊?”巧目瞪了他一眼,赵雨仙嗔怒道。
许天凡傲然地掸了掸衣衫,命案迷雾消散后也使他舒了心,不由愉悦地笑了笑,“嗨,难得路上仗义出手,也不妨放任一回嘛,说起来,穆青玄呢?”
闻言,穆青柔迈着轻碎的步子,来到他面前,幽幽道:“许大哥,会不会真的是我们怠慢了青玄哥,让他对我们有了那么大成见啊?”
许天凡只是淡然一笑,安慰她,“那就让他走也无妨,天下那么大,让他一大男子汉自己去看看,未尝不可。”
说罢,许天凡便返身回走,看来他并未过多在意。
算了,穆青柔也不愿多想,他们男人之间的恩怨,她也不想过多掺和。
对此,穆青柔和赵雨仙面面相觑,耸了耸肩,剩下穆青恋挠了挠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漫步于山岭小路,感受久违的宁静,实在惬意,忽而,穆青柔问道:“许大哥,客栈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弄清楚了,都是过往的恩怨惹得祸啊,洛天阳是被苏含意和元朗杀的,段玉山是被小二和苏含意毒杀的,至于孔令之,则是死于元朗之手。
我是愕然那些人结仇错综复杂,也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和五毒教牵扯上关系,该死之人天理不容,竟然屠杀一家人和村子里的人,真是比王坤更要丧心病狂。
罢了,此事本来就与我们无关,我又有什么能耐去主宰他人的命运呢?”唏嘘短叹,许天凡多有愁情。
莲步轻移,袅袅婷婷,身边的穆青柔委婉微笑,“这本来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啊,谁能想到一间简简单单的客栈会有那么复杂呢,你说要是今早早些发现楼梯上的血迹,是不是就能早些阻止杀人惨剧呢?”
“血迹。”暗自念叨,许天凡突然停下脚步,脸色深沉地回想着。
“什么血迹,昨晚我没有在楼梯上看到血迹呀?”
“有啊!”穆青柔肯定道:“就在从下往上数的第七块楼梯上啊,不过并不是很明显,可能你没有注意到吧。”
“不可能!”许天凡异常笃定,可由她这般提起,一抹疑云再次出现在他的心里,令他猛然惊奇。
“如果有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呢,还是说,那个时候血迹并没有留下,难道是在深夜?
可是杀人的是苏含意和元朗,血迹怎么会落在楼梯上呢,难不成还另有其人?”
顾自言语,是在反复推敲当时,见他在发着愣,赵雨仙掐了他一下,“天凡哥,怎么又犯傻了呀?”
许天凡缓过神来,面色凝重,旋即他抓住穆青柔的手臂,深重道:“血很有可能是在洛天阳被杀之后落在楼梯上的,苏元二人不可能在半夜上下楼梯,极有可能是另有其人,或许实情还并没有完全弄清楚,有人刻意隐瞒。”
“额,对了,姐夫姐夫。”小小身影晃悠过来,嘟着小嘴的穆青恋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今天早上,我看到那个给我们吃包子的人,和那个爱哭的女人在说悄悄话。”
“悄悄话?青恋,你调皮了,干嘛现在才说。”许天凡无意责怪于她,只是后悔自己竟然疏忽这个问题。
穆青恋撅了撅嘴,“你又不问我。”
也是经由穆青恋的提起,许天凡越发觉得事情另有隐情。
对此,他赫然抬起目光,坚决道:“情况不对,我们先回客栈。”
至此,几人加紧脚步,赶紧赶回客栈。
客栈里有莫名的寂静,从外面都觉得里头鸦雀无声,仿佛陷入一股死寂,心生不妙,事恐有变,得加快脚步赶紧回去。
途经门口,许天凡敏锐地发现端倪,“咱们的马车和那匹马都不见了。”
她人也都发现问题,穆青柔问道:“不会是那两个人吧?”
她所指的人是谁?许天凡心知肚明,凝重地点了点头,“有可能是,是先过去看看。”
许天凡与穆青柔相视一眼,颔首以对,当下之断还是先进客栈,剩下赵雨仙一头雾水,跟在身后始终板着俏脸。
穆青恋俏皮地调侃道:“仙儿姐姐,吃醋啦?”
“你个小丫头片子,要你管。”赵雨仙伸手掐了掐粉嫩的小脸,瞪了她一眼。
身后虽有两人在嬉闹,却充斥不了此处压抑的氛围。
其实从踏进客栈起,许天凡就觉察到了诡谲的气息,貌似贼人作祟,也是怀揣着无尽的猜忌,他赶紧去弄个清楚。
客栈里没有打斗的痕迹,相反,客栈里很整洁,很安静,仿佛方才不像有人的样子,令人怀疑刚才这儿是否有过人的生机。
但尽管如此,许天凡仍在摆放店桌的角落处,发现了不省人事的莫荨,看来事有变故了。
客栈里只剩莫荨一人在,其他人尽数消失,许天凡将他弄醒,只见他摸了摸晕乎的脑袋,精神是有几分恍惚。
待赵雨仙她们进来后,他才反应了过来,“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你自己没有印象吗?”许天凡皱眉问道。
谈及印象,莫荨又拍了拍脑袋,难受地呻吟了一声,实在迷糊,“没有印象,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五毒教向来就是下毒于无形,虽与唐门相提并论,但作风实在更加阴险,他们留你一命就算是仁至义尽了。”许天凡淡然于色。
顿时,莫荨站起身来,目光陡然转向许天凡的身上,坚决问道:“你是说,这里有五毒教的人埋伏?”
“何止埋伏,是隐藏才对。”许天凡显得颇为笃定,经过一番定论,亦对某些变故了然于胸。
“之前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杀人之上,因此被他们巧妙地转移了目光,实在忽略表面之外之事。”
“你是说,那两个人?”想了想,莫荨迟疑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抓起严悠和小二呢?”
许天凡不免一笑,“意图难道不明显吗,苏州试炼失败,五毒教自然要另寻他处。
在这儿,不仅可以借他人之手除掉三个失败者,也可抓走试炼的女子,尤其是像严悠这种不会武功的女子。”
妙语连珠令人深思,话中有话暗藏玄机,可由她人听来有些迷茫,尤其赵雨仙就不太明白,“天凡哥,你怎么知道严悠会不会武功?还有,谁是五毒教的啊?”
“仙儿,你平时不动脑子的吗?”就是她的问题最多,也是惹得许天凡忍不住调侃一下。
赵雨仙娇嗔地翘了翘嘴,“切,就你聪明,但别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那么厉害,好吗?”
许天凡白了她一眼,罢了,任她任性倒也习惯,十几年来也是犹着她的性子了。
于是,许天凡耐下心解释,而且还走到了楼梯附近察看,道:“这楼梯上有血迹,但是我昨夜经过楼梯的时候并未发现,只可能在半夜的时候,沾染死去的洛天阳的血液所留,也就是说有人深夜上下过楼梯。
苏含意和元朗杀人之后,肯定无意逗留,也不可能有心上下楼梯,所以深夜另有人曾出现过,肯定也知道洛天阳被杀了。
可他发现了死人却丝毫不声张,仿佛对此早已预料一般,而且听青恋说她早上还看到小二和吴娟单独说过话。
他们两人若按平常来说,怎可能会有交集,除非洛天阳的死并非那么简单,这样一来,那吴娟的态度也实在令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