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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话，杨晶握着手上解剖到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她皱着眉头开口：“做，这是对死者的尊重。”
刀口测试很麻烦，毕竟这几起案子尸体的情况出奇的一致，按照顾诗雅的想法，这样早就可以证明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自然是没有必要做测试的。
可此时听见了“老”法医杨晶这样说，顾诗雅心只觉得自己心头一震。
她怎么忘了，自己在当警察破案之前，首先是一名法医。
她需要做的是为死者说出来他们想说的所有话。
测试很快得出来结论，和之前的伤口几乎一致，顾诗雅放下手上的刀，看着旁边站着的阎柏轩开口。
“确定了，凶手就是之前杀死了张晓燕和吴薇薇的那个。”
从解剖室出来，顾诗雅脸上的神情好半天都没有缓和过来。
不仅是第一次亲手接触烧焦的尸体，这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残忍的凶手。
顾诗雅闭着眼睛，尽量的利用自己学习过的心理学分析凶手的想法。
只是现在的顾诗雅心情过于浮躁，想了很长时间都没什么结论。
“诗雅。”
身边的阎柏轩看出来顾诗雅的心急，赶紧开口安慰：“先不要着急，现在基本上不是可以确定凶手是和木材厂有关系吗，我们过去一趟。”
闻言，顾诗雅眼睛微微亮了几分，跟着阎柏轩出去。
重新来到了木材厂，这里已经没有了刚开始那般的喧嚣，周围三三两两的有一些工人，看样子是要进去找东西。
“不好意思。”
阎柏轩拉住了其中一个人，客气的开口问：“你们厂长呢？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人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厂长这会儿估计在家里吧，他家就在那边的别墅群。”
阎柏轩谢过，带着顾诗雅朝着厂长家过去，顾诗雅觉得不解，开口问着：“不是来调查工厂的吗，为什么要去厂长家里？”
“工厂这边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都被烧成了这个样子，就算是留下来什么线索，光是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也是找不到的。”
想着也是，顾诗雅微微点头，那两名至关重要的死者是厂长的女儿，想来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朝着别墅群走过去，在看见一群人围在其中一栋房子门口的时候，两人心想，这会儿不用担心找不到哪一家是厂长的房子了。
“警察，都在这儿干嘛呢！”
阎柏轩拿着证件过去，大声地开口，言语间带着几分戾气。
那些人原本还在门口的咒骂嚷嚷，这会儿听见了阎柏轩说的赶紧一个个的闭上嘴。
“你们是来干什么？”
“我们是来要钱的！”
其中一个工人头铁的厉害，走上前开口：“警察应该不管这些事儿吧。”
阎柏轩没说话，看了一眼那些工人，好几个眼睛都是红肿的。
“你们是死了的工人的家属？”
刚刚说话的工人目光微微沉下来几分，半晌点头开口：“没错，我们是家属，今天过来就是想要找厂长要个说法的。”
身后站着的顾诗雅上前两步，开口道：“那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厂长的一对双胞胎女儿也命丧这场火灾中，这个时候来要说法，合适吗？”
那些人自然是知晓此事的，这会儿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打头的男人梗着脖子，“有什么不合适的，厂长家里死了人，难不成就不管我们这些员工了吗？当初我们来工作的时候签的可都有合同，说好了要赔偿的！”
人命面前，他们居然在考虑金钱，顾诗雅瑞觉得不可思议，可又无可奈何。
人性，本身不就是如此吗？
还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身后别墅的门打开了，厂长从里面一步步走出来，走近了，众人才能看清楚厂长脸上的灰白还有红肿的眼睛。
“你们先回去吧。”
听着厂长沙哑的声音，阎柏轩和顾诗雅心中都有些动容。
可那些工人哪儿管这些，一个个的伸着手就要钱，逼着厂长赶紧按照合同给抚恤金。
“你们放心，当初都是签了合同的，该给你们的抚恤金我自然是一分钱都不会少的，只是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处理这些事情，晚些时候我让律师来处理，行吗？”
说到最后，厂长几乎是在用着哀求的语气。
阎柏轩有些看不下去了，声音中也带着几分冷意，“还不打算回去？是不是非要等我按照破坏公共秩序将你们都带回去才甘心？”
那些工人经不起吓唬，一个个的目光微变，赶紧离开了。
等人走了，厂长这才对着阎柏轩和顾诗雅微微鞠躬，“谢谢二位了。”
认出来顾诗雅是火灾现场的警察，厂长的脸上带着几分激动。
“警察同志，我两个女儿那边有什么进展了吗，我女儿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闻言，阎柏轩眉头皱起来几分，“为什么这么说？”
毕竟是在院子里，说这些话总归是不合适，厂长让两人尽到了屋子去。
“新闻上的事情我也是关注过了的，目前有个凶手，用残忍的手段杀死了十几岁的小姑娘，我女儿……说不定就是被那个凶手杀害的。”
上一回案件在吴薇薇学校发生，很多事情没有瞒住，再加上媒体那边最擅长的就是夸大事实，所以这段时间很多人都是人心惶惶的。
“破案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警方吧，这次过来，我们是想了解一下您两位女儿的情况。”
厂长听了之后赶紧点头，“好，两位有什么需要问的，尽管问。”
“你两个女儿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比如说突然喜欢什么东西，或者是有什么交好的朋友之类的。”
闻言，厂长愣了愣，半晌才愧疚的开口：“我……说实话，我对我的两个女儿了解并不是很多。”
这话一出，顾诗雅和阎柏轩对视了一眼，两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太太生我两女儿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去世了，这些年，我照顾着两个女儿的情绪，也没有想过再婚的事情，工厂那边我一个人忙，就……在女儿们的成长中陪伴不多。”
说这哈的时候，行长的眼睛红红的，心中充斥着悔意。
他伸出手来抹了一把眼角，“就在昨天，我两个女儿还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带着她们去游乐园玩儿，我最近忙，就说没什么时间，可以给钱让她们自己去。”
厂长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连带着声音中都带着哭腔。
“要是知道这是两个女儿最后的请求，不管工厂这边有多忙我都会去的。”
瞧着眼前的一幕，顾诗雅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等到天人之隔的时候，人们心中往往才会后悔。
“节哀。”阎柏轩沉默了一会儿，等厂长稳定了情绪开口：“那您这边了解清楚了吗，为什么两个孩子要去厂子里。”
厂长止住了哭声，拿着之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我问过了，好像是有人叫我的两个女儿过去的。”
“谁？”
厂长摇摇头，“我不清楚，只是听见工人们说起来的。”说着，厂长一时间瞪大眼睛，瞧着面前的两人开口：“难不成那人就是杀人的凶手？”
闻言，面前的阎柏轩和顾诗雅同时沉着脸，样子竟出奇的一致。
“就算不是，也有很大的嫌疑，现在能够联系到工人那边，看看究竟是谁吗？”
厂长赶紧点头，拿起来手机开口：“我问问看。”
几分钟后，厂长打了电话从外面回来，眼睛里带着几分激动开口。
“找到了，那个人是张敏！”
——
“张敏，女，三十七岁，是木材厂的工人，发生火灾之前，有人看见她带着厂长的两个孩子进去，不过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就是说，人处在失踪的状态。”
刑警大队会议室里，调查出来张敏背景的警员开口介绍着。
“张敏是在一家孤儿院长大的，我们并不能找到关于她的信息。”
这话一出，众人眼中都写满了失望。
这个张敏现在就是头号的嫌疑人，可他们现在手上掌握的信息实在是太少，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凶手到底在什么地方。
“会不会，死在了火灾中？”
有人突然这样一说，顾诗雅和阎柏轩对视了一眼，呼吸都忍不住滞了下来。
会议结束，顾诗雅第一时间朝着法医部走过去。
之前的六具尸体，除了那两个双胞胎女孩之外还有四具，因为和安全相关度不大，顾诗雅一直也没有关注过。
一直泡在法医部这边的眼睛看见顾诗雅一脸匆匆进来，好奇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这是。”
“晶姐，另外的那几具尸体你都看过了吗？”
眼睛颔首，“看过了啊，那些都是真真切切死在了火灾中的。”
说着，眼睛忍不住微微皱眉，“怎么了这是，那几具尸体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嗯。”顾诗雅抿了抿嘴唇，半晌开口：“里面有可能有凶手。”
这话一出，杨晶的下巴差点儿掉在了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