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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轿车还没有驶近华侨中学的大门，高瘦的街灯已经把耸立在门口的人影暴露在他们的视野当中。
暗淡的灯光看不清蒙上一层浓雾的面孔，但是仅凭着刻印在呼吸里的熟悉，包苞一眼就认出了站在门口的那人。
除了司机以外，车上的其他人听到包苞的惊呼声，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在她指示的方向上。
郑玉英细细地打量了很久，然而还是看不出有什么惊奇的地方，便疑惑地问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程嘉祺同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华侨中学的校门，每周都进进出出那么多遍，有什么新鲜的地方都已经看腻了，更何况从他们开学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们两人不懂包苞的意思，但是程杍琼懂了。当失落的眸子在光影斑驳的夜里寻找到那颗最耀眼的星，顿时就渲染上一层欣喜的光亮。
他怎么会在这？
感觉程杍琼似乎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激动，包苞转过头认真地观察着她的神情，以为她也跟其他那两位一样，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人物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包苞着急地提醒道：“橙子小姐，你没看见吗？”
“恩，看了。”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极力地压抑着。
密闭的车厢里，只剩下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的零星灯光，很容易就让人忽略了微细的表情。包苞再次进一步提醒道：“橙子小姐，你真的看见了吗？”
看见两人旁若无人似地对着暗语，郑玉英好奇地打岔道：“看见什么？”
“人啊！”
“什么人？”
“小boss！”包苞生怕自己指代不明，补充强调道，“我们家小boss！”
听到这名字，郑玉英不可置信地挑了一边的眉毛，“侨公子？怎么会？那么晚了，包苞你是不是认错人？”
虽然她们没有明说，程杍琼跟胡侨光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程嘉祺多多少少也猜测到他们的关系并不简单。可是，这个年纪的他们正是情窦初开的好时光，小琼会喜欢侨公子有什么奇怪的。他自己对小纾不也是这样么？而且还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这样了。
随着车准备停下驱动，程嘉祺也看到了包苞嘴里兴奋的那道身影。同样兴奋的还有身侧的程杍琼，可是她把这种突然出现的惊喜藏在心底。
程杍琼好不容易才控住自己不要着急着下车，也不要匆忙地跑到那人的身边。生气的时候还表现得那么主动，多丢人啊！
明明眼里装满了欣喜，可是明显加快的脚步不时又迟疑地停顿下来，不敢走到他的身边。她没有接他的电话，老光会不会生气？他会不会又骂自己？
她还在犹豫地矛盾当中，胡侨光一见到她的小身影，就迈着大长腿快步地奔到她的身边。
他不认识程家的车，但是程杍琼的一举一动他都记在心里。只要有她出现的场合，他都能在汹涌的人潮中找到她的存在。就像在茫茫人海中，与她的相遇般，一眼便是终生。
程杍琼呆呆地看着胡侨光一步步地往她靠近，越来越近，她竟然神推鬼差般地倒退了小半步。
察觉到她这样的小举动，浓密的剑眉挑了挑，伸出手用力地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傻瓜。”
嗅着熟悉的味道，她的鼻子有一种酸酸的触感，然后泪水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沾湿了温暖的胸膛。
“傻瓜，还痛么？”
带着哽咽的嗓音委屈地说道，“痛。”
胡侨光松开她的肩膀，温暖的大手捧起微凉的脸蛋，轻轻地擦拭着挂在脸颊的泪水，轻声询问道：“哪儿痛？”
程杍琼鼓着腮帮子，扬起自己的右手腕，“这里痛。”
横搁在胸前的右手还没有放下来，她又用左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也痛。”
胡侨光咽了咽唾液沫子，心痛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用尽全力的字，“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没有好好保护你。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煽情的话特别容易催泪。站在不远处当吃瓜群众的郑玉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感慨道：“好感动……为什么就没有男生跟我讲这些情话呢？”
程嘉祺冷不及防地提醒道：“估计那人还没跟你说话，你爸爸就把他人先给剁了。”
郑玉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呵呵，好像也是哦。”
包苞虽然也被甜了一脸，可是她时刻都不忘自己的职责，“好啦，玉玉小姐你们别留在这儿阻碍我们小boss和橙子小姐谈情说爱啦！”
“好吧好吧。”郑玉英意犹未尽地挪动身子，边走还一步三回头。
程杍琼抬起头，挂着泪珠的眸子凝视着胡侨光，认真地问道：“你能保护我多久？”
“用一生保护你。”
一字一顿敲击在心里，很重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