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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个适合叙话的场合，毕竟自家老爸和毕卓还在旁边等着呢。
沈明月摇摇头，“过来看看，我爸在等我呢，先走了，拜拜！”
江辰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人，一个是之前一起参加过鉴宝大赛的毕卓，另一个想必就是沈明月的父亲了。只是，江辰兴冲冲正准备跟沈昌利打招呼的时候，他们已经转身走了。
在转身的刹那，江辰注意到，有一道并不友好的视线朝自己射过来，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宋正出来，看见江辰的面色，心里一个咯噔，谁又惹到这位小祖宗了？
“之前让你查毕卓的消息，怎么样？”江辰淡淡开口。
“没什么特别的。”宋正答道：“毕家原来是在安城开当铺的，后来回乡定居，毕卓去年才来的安城，原来在鬼市混，后来在这里开了铺子。”
江辰抬脚朝前走，“毕家就没什么特别的？”
“没有。”宋正摇摇头，“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家，当铺也没多大，勉强有两间门面，生活小康而已。”
“就这，你还没觉得特别？”江辰轻嗤一声，“一个跟着开当铺的爷爷学了些鉴宝的三脚猫功夫的年轻人，就那么打了四大家族掌柜的脸，还不够特别？”
宋正脚步一滞，“你的意思是说……”
“盯着他。”江辰冷冷地说：“我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宋正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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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沈昌利先送沈明月回学校，毕卓就自己回家了。
路上，沈昌利有心考考沈明月的水平，问道：“今天下午小卓收的那个粉彩瓷瓶，你觉得怎么样？”
沈明月摇摇头，“不值一百二。”
“哦？”沈昌利唇角微微勾起，声音里透着愉悦，“怎么说？”
“那个粉彩瓷瓶是民窑，不是官窑。”沈明月解释道：“那个瓷瓶是被造假的行家在瓶底加上了‘大昭熙宁年制’的款识，以民窑款冒充官窑款。前朝民窑粉彩工艺发展得极好，有些精品虽然可以媲美官窑的品质，但到底不是官窑，价值自然比官窑低得多。”
沈昌利点点头，“你能看出来，不错，毕卓倒是有些可惜，居然在这上面打了眼。”
这也是沈明月想不通的地方。
虽然这个瓷瓶确实做得很精美，有跟官窑媲美的品质，但是以毕卓安城鉴宝王的身份来说，不应该会被骗到才是。
沈明月当时就看出来了，只是她见毕卓好似根本没有发现，便没有提出来。一方面，毕卓毕竟是安城鉴宝王，贸然出言打他的脸，恐怕他并不会高兴。另一方面，沈明月心里有些疑虑，留待以后验证。
但是，如今更让沈明月诧异的是，她爸当时可是只看了那个瓷瓶一眼，那么问题来了，他到底是怎么判断的呢？
对于家人，沈明月就没必要藏着掖着，猜来猜去了，直接问道：“爸，那你是怎么判断毕卓打眼了的呢？你只扫了一眼，连碰都没碰。”
沈昌利微微一笑，答道：“有些矿物颜料是官窑独有的，民窑不能使用，所以，就算民窑再怎么精美，跟官窑在色彩上还是会有些微的不同。当然，这点不同微乎其微，若非长期浸淫其中，是很难发觉这一点破绽的。”
沈明月侧头望向沈昌利，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赶着马车从外面回来，打扮朴实，神态质朴，纯然是一名庄稼汉。然而此刻，他背脊挺得笔直，黝黑瘦削的面庞透着坚毅，黑亮的眼睛里蕴藏着点点精光，提到瓷器时，侃侃而谈，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影子。
他说，这点微妙的差别，如果不是长期浸淫其中，是察觉不到的。她这便宜爸爸啊，背后恐怕也藏着很大的秘密呢！
但作为身怀大秘密者的其中一员，沈明月也不去深究，毕竟，凭她的道行，恐怕还没摸到沈昌利秘密的边，自己的秘密就被人家套光了。还是保命要紧吧，好奇心什么的，也没那么重要。
沈昌利一直把沈明月送到宿舍楼门口，这才离开。
沈明月走到楼道口，见到吴思灵和毛菲，她们手上提着热水壶，看样子是要出门打热水。但她们两人都装没看到她，她也就面无表情地跟她们擦身而过了。
走出大楼，毛菲前后看了一眼，见没有认识的人，这才低声问道：“你说沈明月刚刚看到我们没？”
“看到又怎么样？”吴思灵冷哼一声，“做了这种丑事，该害怕的是她，又不是我们。”
“不过她还真胆大啊。”毛菲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怎么把人带到学校里来了？”
“肆无忌惮呗！”吴思灵冷冷地说：“把她跟颜老师相提并论简直是侮辱了颜老师，她这种破鞋，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沈明月不知道，她的两个室友脑补出了什么，如果知道，一定会免费送她们一袋汰渍洗衣粉，让她们好好洗洗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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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明月先到沈昌利住的小院，帮着她爸把东西给运到店里去。
几十样东西一摆，反正是把外面的博古架的空位给填上了，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但其实，内里就是个空架子。
沈明月有些愁，“就这么点东西，怎么开业啊？”
“不怕，架子搭起来了就行。”沈昌利倒是很乐观，“做古玩生意，贵精不贵多。就算店里填满了东西，可能还不如天衍斋一个瓷瓶值钱。”
“也对。”沈明月笑了，“我们好好干，说不定过几年，就超过天衍斋了呢。”
“有想法！”毕卓突然出现，笑嘻嘻地说：“不瞒你说，我觉得过几年，我能称霸古玩市场。”
称霸古玩市场？你咋这么能呢！沈明月被毕卓的中二发言逗笑了，“行，那就好好努力吧，朋友。”
货品摆好，沈昌利给铺子挂上一把大锁，对沈明月说道：“我再各处寻摸寻摸，你回学校吧。”
沈明月可不愿放弃跟着大佬学习的机会，忙说道：“爸，你一个人哪拿得了啊，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