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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志勇刚回爬上楼就听袁会计在楼下办公室叫他，莫非又是来了电话，朱红英打来的？他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装听不见肯定对袁会计不礼貌还是下去再说吧。
袁会计见他慢条斯理地下得楼来，笑呵呵道：“谁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
“快，你师父来电话了。”
许志勇跳了几步：“您怎么不早说呀！”
“你也没有问我呀。”
“嗨。”
许志勇一把抓住话筒：“师父，您好哇！”
“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第一辆组装车顺利完工了。”
“啊！这么快？”
“呵呵，都是大家的功劳呀，靠我一个人之力肯定不行。”
“祝贺师父！您的新车是不是得先照顾照顾我呀？”
“那你以为我打电话来就是听说句祝贺的话吗？”
“可是……”
“我知道你现在的难处，我给厂长打了招呼，你有多少给多少。然后每月还两千块总可以吧？”
许志勇激动地拍了拍桌子：“师父，您对我太好了。我一定在半年之内还完，绝不让您难做。”
“那你啥时候来提车？”
“两天后吧，我还要吃一个朋友的订婚酒。”
“好吧，那就这样。”
许志勇放下话筒紧紧握住袁会计的手：“谢谢您。”
袁会计瞅了他一眼：“啥事儿这么高兴？”
“师父叫我去提车。”
“啊！你又买车？”
“嗯，那辆车在本县跑跑还可以，长途还是要大货箱，不然跑一趟不划算。”
袁会计点了点头：“想必你这一年赚着大钱了。”
“哪有，您没听我师父刚才说帮我赊账吗？”
“那万把块还是有的。”
“呵呵，您不愧是老会计。”
“呵呵，对吧？”
许志勇点了点头：“还要留一点点以备急用。”
“嗯，呃，对了，听说王家酿酒厂在找会计，你帮我给菜花说说。”
“您想去？”
“是啊，就是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
“您都干这么多年了，管个账绰绰有余吧。”
“嗨，现在不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么？”
“这技术活呀，还是要靠有丰富经验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那您这边呢？”
“反正后年就退休了，过完年要不停薪留职，要不病退算了。”
许志勇笑了笑道：“您身体这么好，看不出有病呀？”
“哎呀，现在不都是这么干的吗？我也不算投机取巧，差不多都到退休了，你看那些事业单位，年纪轻轻的都搞……”
“呵呵，这叫顺势而为，如不趁机折腾，将来肯定只有受穷的份了。”
“对呀，我也希望赶上趟。”
“好，我明天去帮您说说看。”
“等你好消息哟。”
“您可别把希望抱得太满，万一不成，岂不伤感？”
“别人可能不一定行，你去说百分之九十九给面。”
“呵呵，您就这么相信我？”
“我听宗瑶说你们是一起长大的。”
“呵呵，他还说什么了？”
“嗨，就说了两句，再问他就装哑巴了，这死小子说跟你是铁哥们，不能随便跟别人说你的隐私。天哪！我也是别人？”
许志勇笑了笑，这小子果然是个君子，够哥们，看来要尽一番心意帮帮袁会计才是。他瞅了袁会计一眼：“您可别生气。”
袁会计挥了挥手：“时代不同了，你们年轻人自有你们年轻人的做派。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拿老一套来压你们。”
“呵呵，您就等消息吧。”
次日中午许志勇垃了一车煤炭送往水井湾王家酿酒厂，他趁下煤的空档特意找王瘸子说了说袁会计的事。
王瘸子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天意，那就请他来吧。”
许志勇瞪大眼睛：“您不会在是开玩笑吧？”
王瘸子摇了摇头：“常坪镇有多少单位？经验丰富的又有多少？”
“呵呵，原来您已做过调查分析！”
“是啊。我还准备回去问袁会计呐。”
“看来真是缘分。”
“袁会计是一个尽职的好会计，本以为他不会屈尊我们民营企业……”
“呵呵，这下我就放心了。”
“等会儿我跟你回去一趟，你帮我约他晚上来店里喝一杯。”
“好的。”
王瘸子看了一眼外面连忙关上门压低声音道：“不瞒你说，我怀疑这个会计做了假账，有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但他账面上没有，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猫腻。”
“这产出的酒不是都有数字吗？”
“也有允许报废的数字，还有仓库原料也是对不上。”
“您怀疑谎报私吞了？”
“呵呵，不敢说。”
“这厂门进出不是有检查吗？”
“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那倒是。”
“先查查吧，如是差不多就算了，如是差太远，请他走。”
“那也要赔了再走，不然后面都效仿。”
“可是乡长介绍来的，不好做得太……”
“那也不行，用事实说话，贪了就得赔。”
“先看看再说吧。”
“您要是想以后厂里能够健康顺利的发展，必须有一套严格的厂规，对每个人都要一视同仁，奖惩分明。”
“你说得对。厂规也有，就是……”
“您面浅，拉不下情面。可是处处讲情面您这酒厂还能开下去吗？”
“是啊！这管人真难。”
“说句您不爱听的话，这人都是贱坯子，不严格管理还真不行。”
“对，你继续说。
“只有靠外力，您得放权。可以在国企下岗职工里面找一位经验丰富，能坚持原则，不和稀泥的管理人才来。
“是呀，可这管理人才不好找哇。”
“呵呵，可以找吴县长呀。”
“这点小事也麻烦他，不妥。”
“他是主管本县经济的，对口呀。您实在不好意思，可以请巫帅帮忙呀。”
“对呀，还是你脑瓜子灵活。”
王瘸子高兴地冲了一壶茶，志勇这孩子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他倒了一杯茶拿了一些饼干放在许志勇面前：“来，也没什么好招待。”
“呵呵，您客气。”
从王家馆出来，袁会计打了一个冷噤，裹紧军绿色的棉大衣：“这天气越发冷得很啰。”
“是呀，早上起来毛巾都是冰凌子。”
“那是你小子没有拧干。”
“呵呵。”
“今天谢谢你，周末我来露一手，你和宗瑶都来我家喝酒。”
“不客气。”
“一定要的。要不等你接车回来一起庆祝吧？”
“那行吧，我好没有尝过您的手艺呐。”
“都是家常菜，比不得王家馆子。”
许志勇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人加快步伐，直到到了林业站门口，袁会计道：“时候不早，你早点歇着。”
“好呐。”
许志勇刚跨上楼梯，袁会计便哼哼呀呀地闪身不见了，许志勇回头瞅了一眼，笑了笑，这人逢喜事，管你年老还是年少都是一样的心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