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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拿着吧。”
“一码归一码。余下的我想过完年在县城买套房子，过两年让小川去县城念书。”
王瘸子挥了挥手：“要买就去省城买吧，以后小川去省城念书。”
“省城房子贵好多。”
“我只有小川这个孙，不能亏欠了他。就这么定了，你尽管去看，别心疼钱。”
“那就买个大的，您和小川都住省城去。”
“你还有什么想法？”
“我想把这里房子拆了，最好把隔壁也买下来，建一个客栈。”
王瘸子想了想：“主意不错，会不会一步迈大了一点？”
“广州那边都是这样，趁现在价钱低廉，若等真正成行成市了再行动就没有价格优势了。”
“嗯。”
“以后条件好了，城里人都去风景秀丽的地方玩一玩看一看，而且我们这里夏天不热，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
“嗯，你这一趟出去又长见识了嘛。”
王瘸子赞赏低点了点头：“王勇若是有你一半的头脑……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他若不是做生意的料，您越紧逼着他越有逆反心。若是将来他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可以回来做做采购什么的。”
“对了，现在是志勇在帮忙采购？”
“嗯，实在找不到可以信赖的人，就请他暂时帮忙。”
王瘸子沉吟了片刻：“那就暂时这样吧。”
黄菜花在火盆边坐了一会儿站起身帮王瘸子端来一盆热水：“您烫烫脚，我也该休息去啦。”
王瘸子笑着点了点头，他望着黄菜花的背影，想起曾经热闹的情形，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伤感起来。
黄安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师父，我帮你洗吧。”
“不用了，你也累了一天去歇着吧。”
黄安慢悠悠地回了卧房：“唉，我突然发现师父老了很多。”
许菊儿铺好被褥：“那还不是师兄给害的。”
“师兄做得太出格了，将来肯定后悔。”
“你后悔了吗？”
“呵呵，我当时也不是有意要瞒你们，我只是想赚着买房子的钱就回来。”
“可差一点就命丧他乡了。”
“你也别老取笑我。说实话，我和师兄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只能靠着这棵大树老老实实地干好自己的活儿。”
“你要是下次再敢这样，我们也离婚！我，我让你永远见不着你儿子。”
“好了，我知错了。你这话千万别在奶奶面前说。”
“关灯睡觉。”
今晚，月亮星星都没有来，只有寒风仍在寂静的街巷流窜。
大年三十这天早晨，太阳光若隐若现，风突然去了远方，与昨日相比似乎更冷了些。黄菜花搓了搓手抓起话筒给王勇打了一个电话。
“哎呀，你别劝了，大过年的，我可不想回去看他脸色。”
“他毕竟养育你一场……”
“等他气消了我再回去，不跟你说了我得赶回家给岳父岳母准备年夜饭了。”
黄菜花板着面孔望着嘟嘟直响的话筒：“呸！没良心的！娶了媳妇忘了爹。”
大年初二天刚蒙蒙，许志勇的中号卡车便停在王家馆门前，不一会儿黄菜花迎了出来：“你这么早？”
“我是受表姐之托负责给你们当司机，不准时怎么行？”
黄菜花大致猜测出了杜如梅的心意，但她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其实我们自己去就行了，老是麻烦你。”
“过年不好搭车，我反正也闲着嘛。”
黄菜花笑了笑转身拧着两袋子东西放进了后拖箱，王瘸子拉着小川的手笑呵呵道：“麻烦志勇了。”
“不麻烦。”
小川摇着胖乎乎的小手：“坐车车了，我要伯伯抱。”
王瘸子笑道：“伯伯抱着你，那谁开车呢？”
“我开呀。”
“哈哈……小川真可爱。”许志勇抱着他亲了一口，“等你长大了开好吗？”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快了。”
“我想明年就长大。”
“为什么？”
“外婆说妈妈每天要干很多活，我想快点长大了替妈妈干活。”
许志勇心里好一阵感动，他轻轻摸了摸小川的头瞟了王瘸子一眼没有说话。
黄菜花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过来，我们去找哥哥玩。”
王瘸子两眼望着别处，心里酸酸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晚饭后，王志强张罗着打麻将。杜如梅和黄菜花各自抱着孩子在隔壁房间里聊天。
聊着聊着，杜若梅便切入正题。
“我就知道。”
“哈哈，那你还装傻？”
“我的事过两年再说吧，省得镇上那些家伙拿我寻开心。”
“人活着不被人说，那才是活得没劲呐！想想我们村那些不被人说的都穷得跟个什么似的。”
“也对，人活着不被人利用几次就说明你这辈子就这样了。”
“哈哈……你这什么逻辑啊？”
“歪逻辑。”
“呃，你看我姑和你爸怎么样？”
“很好啊，就是姑姑小爸十来岁，会不会……”
“我打探过我姑姑的口气，她好像挺愿意的，就看你爸了。”
“那太好了，他们两个在一起，我们都放心。”
“是呀，不然两个单身老人太寂寞了。”
“嗯，麻烦你一件事呗。”
“直说嘛。”
“我想买套房子，最好靠近学校的。”
“要多大。”
“起码三房的吧。”
“行，叫志强帮忙，他信息多。”
“谢谢了。”
“还跟我客气。”
两人坐着看了会儿电视，黄菜花才抱着熟睡的小川上了楼。次日一早许志勇去给师父拜年去了，王瘸子一家大小在杜如梅一家的陪同下逛公园，看画展。王瘸子一路同王慧说说笑笑，小川一口一个奶奶的叫唤，亲密得真像一家人。
黄菜花抽间隙走到王瘸子身边嘀咕了一阵，王瘸子笑得合不拢嘴：“谢谢你们的孝心，再了解了解吧。”
“要了解多久？”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您给具体时间，不然人家以为您是婉拒呐。”
“那就半年时间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变卦。”
王瘸子笑眯眯道：“不变卦。”
黄菜花朝杜如梅使了一个颜色，两人便会意地笑了起来，两个在一旁玩得很嗨的孩子见各自的妈妈在笑也跟着小大人似得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