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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娇没有说话，只是茫然抬起头来，眉宇轻轻掠过一丝疑惑。
“进去说。”她道，从萧汉手中接过了归一来，缓缓说道。
萧汉退下，脸一半浸透在火把照耀下的明亮里，一半浸透在黑暗中。
帐内。
“归一发烧了。”
“小孩子发烧很正常。”
女娇急了，瞪大双眸，难以置信的看着殷离漠。
“她到底是不是你女儿？”
有些急躁，她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自从在与欢军交战败下阵以来，她终日惶恐不安，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像是凡人与神将在作战，哪怕自己将这支凡人的军队训练得再强大，到最后依旧还是会败下阵来。
只是，她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焦虑，只是拼命掩饰着，到底还是忍不住对他发火了。哪怕是没有归一的事情，她也终究会找一个突破口。
“你在想什么？”他眉间拧作一个川字，也不知她今日怎么了，“你是觉得朕对归一还不够关心？”
女娇亦是后悔自己方才一时口快说出的话，若是真的不在意，他就不会力排众议立归一为储君了。这些日子来，自己心神不宁，对任何事都无法放心，尤其是归一。
“我说错话了，”顿了顿，女娇道，“把归一送进宫去，这军中到底不是她一个小孩子该呆着的地方。”
殷离漠淡淡的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女娇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
归一果然被送回了宫内，只是临行前还念念不忘要跟萧汉在一起，萧汉甚是无奈，不管怎样他都是不能离开军营的人，便想了个办法，哄着归一。
“阿九不想白玉公子了么？”
一提到白玉公子，归一就两眼发光，甚是激动。看归一这副模样，萧汉也知道自己用计成功了，继续不动声色的说道：“还有裹儿姐姐也在公里，你难道就不想裹儿姐姐吗？”
萧汉越说，归一就越发的心动起来，小脸蛋红扑扑的，拍起手来。
“好哟好哟，阿九回宫了。”
送走了归一，女娇一个人只觉得内心空荡荡的。
夜色撩人，也没有入睡的意思。她便决定到军营外面的湖边走一圈。
湖面水光潋滟，一抹影子倒影在水面上，细细一看，居然是萧汉。
“萧汉，你不去睡觉，怎么在这里？”
见女娇也在，萧汉只是抬起头来，笑道：“光顾着说我呢！你自己不也没睡？”
女娇走了过去，找了个比较不扎人的地儿就直接坐了下去。
“心里烦着呢，睡不着，就想出来走走？”
听到她说心里烦，萧汉挤出一点笑容，笑嘻嘻：“怎么，和那殷皇吵架了？”
女娇眼里看着波光淋漓的湖面，略微的叹了一口气，道：“也不全是……。”
“也不全是，那就是有一部分对了？”萧汉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好不容易才挑起的话题，假装不经意的继续说道，“其实啊，你们两个的脾气，都得改改，如果没有一个人愿意作出退让，在日后，摩擦肯定还会有的。”
女娇转过脸，笑道：“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军队的问题。”
萧汉见她这么快就把话题扯开，不觉在心里暗暗佩服了一把，不过仍难得和颜悦色的道：“军队的事情，其实并不需要你怎么操心，有他在，你不需要担太大的胆子。”
虽说萧汉也并不喜欢殷离漠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张冰川脸，但他却又不得不承认，殷离漠在很多方面，不论是在治理国家，或是管理军队，选拔人才方面，都比珉邪空来得靠谱。
“你的意思是我不过就是个傀儡将军而已了？什么事情都还掌握在他的手中对吧！”女娇若不经意的说着，看着萧汉，不知不觉，七年过去了，萧汉貌似也没有什么变化，唯一比较显著的变化，可能就是话变得少了。
不过很快，自己的这个想法就被自己给否决了。
一说到重点的地方，萧汉的话匣子一下子就被打开了，这让女娇有些哭笑不得。
“谁敢啊？如今在这殷国，你可是说一不二的，谁敢招惹你啊？”萧汉越说越来劲，一下子就勾起了回忆，不由得靠近了女娇些许，又接着说道，“你还记得你刚开始进入军队那时的场景吗？简直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敢提出废除军妓，秦奋也是，竟然还真的照着你说的去做了……。”
女娇安安静静的停着他讲着，偶尔会心的一笑，却一直没有打断。
他们并不知道，在距离他们不远处，有两双眼睛正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他们似乎谈得很愉快。”白玉公子勾起了春娇，折扇轻摇，看向了殷离漠。
殷离漠没有说什么，于是，白玉公子又试探着问：“你就不想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么？”
“没必要。”面无神色的道。
只是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若有所思。
“走吧！”
白玉公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走？莫不是要回宫不成？貌似他每日都在军中过夜的，今日竟要回宫，不陪着他的小娇娘了？
但殷离漠的话已经说出，白玉公子纵然是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深深的藏进了心里。
对于殷离漠的命令，他素来是不会违抗的。
白玉公子扬起唇角，也是多亏他放过轻燕一命，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若是换了别人，私通敌国的罪名，就足以令轻燕死上千次百次了。
夜已经很深了，萧汉仍说得津津有味，女娇已经有了些许的困意，却见他依旧是精神抖擞，眉飞色舞，自然也不好打断。
有多久没能这么痛快的说出口了？萧汉不知道，只记得很久很久了，他将所有的话都埋藏在心中。
“你记得吗？当时军中没有军妓，那些士兵们便想要拿你当军妓，得亏秦风及时赶到，否则后果当真是无法设想……。”
女娇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萧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便问道：“你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