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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的极其平淡,却字字戳中宋长堰的心肝,他两眼发直的盯着风星沉,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话,却卡在喉咙连个声响也没有。
什么叫做他的天灵根?
他惊恐的低头,寻找那个孩子的身影。
那孩子给他的父母护在身后,还在不停地喊着难受,痛苦的咳嗽着,就像个垂死挣扎的人。
这种体质的孩子,绝对不可能会有灵根存在。
他难道是个凡人?
宋长堰痛苦的摇头:“不,你骗我!天灵根就是我的,你就是想骗我对不对!你骗我!”
风星沉冷笑一声,松开他的脑袋,伸手把他母亲嘴里的布条拽了起来,太过用力导致国母头上的金钗都掉落了下来。
砸在地上,脆响。
那女子似乎明白眼前的宋长堰是谁,哭着喊道:“这不关我孩子的事,你要想动手,拿我的命!不要伤害长堰!这些与他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
风星沉沉下脸,厌恶道:“无关?”
他讽刺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废物孩子和健康的宋长堰,一字一句道:“您好好看看,您的这个儿子从废物变成三清门首徒,风光无限,前途大好!那都是因为我!是你们夺了我的灵根,毁了我娘的一辈子得来的!他如今享受的,都是我的东西啊!”
“他凭什么无辜?他凭什么无关?那些东西,都是我应得的才对!”
这些话如同刀子一下一下的扎进了宋长堰的心脏,可他就是要宋长堰亲耳听到这些话,他就是要宋长堰明白,自己其实从头到尾就是个小偷。
偷了别人的东西的废物罢了!
宋长堰缓缓低下头去,不愿面对风星沉。
而风星沉却不愿意放过他,走到他面前。
“你告诉我,凭什么一个毁了别人一辈子的恶人可以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凭什么拿了别人的东西,就可以当作是自己的?”
他怒吼一声:“说啊!”
宋长堰忽然哽咽一声,眼泪砸在地上,身体扭动几下:“对不起…”
风星沉切了一声,不屑道:“这三个字是最没用的。”
宋长堰忽然抬头,激动道:“我还给你!我把灵根还给你,你放过他们好不好?小风…”
“闭嘴!”
风星沉冷下脸,抿着薄唇:“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是放,是杀,我说了算!”
他如今的脸色近乎狰狞,与当初那个翩翩公子,不染风尘的样子截然不同,此刻的他就像是冬日寒冰,谁也不愿亲近,也无人能将他暖化。
宋长堰此刻早就没了三清门首徒的骄傲,他的心里只有羞愧,还有对风星沉的歉意。
“…对不起,我…”
风星沉嘲讽一笑:“这三个字有什么用?”
“风家几百口人是真实存在,也真实的被杀掉的,罪魁祸首就是你的父王母后!”几百口人命,恶心至极的阴谋,就让他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过了吗?
那他带着仇恨活了这么多年的意义是什么?
他付出生命与恶魔做交易的代价,又算什么?
宋长堰哭求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若是知道我一定会阻止她,他们只是为了我,为…为了我!”
风星沉道:“对啊,为了你!所以我现在让你付出代价,不为过吧?”
现在他说再多也弥补不了他父王母后犯下的错误,他只能愧疚的看着风星沉点头:“你想我怎么样都可以,我求你放了他们好不好?你要我去死我就去死…”
“所以你快去死啊!”
鱼千初在外面听得难受,想往里面冲却被萧渐行捂住嘴巴拦下。
贴在她耳边道:“这孩子身上的魔气太重,已经被仇恨驱使,先别轻举妄动。”
鱼千初看着屋内的宋长堰哭的像个傻子就于心不忍,又想到姚栀从前跟她说过她曾爱慕过风星沉。
倘若她知道风星沉的真实面目,只怕…
幸好她没来。
咬咬下唇,无奈:“师父,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真的要等风星沉报了仇吗?”
“他到现在还没有下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鱼千初想了想也是。
他把宋长堰抓进来都一天一夜了,要想动手早就动了,何苦等到现在,还说了这么多话。
有点…嗯…有点像她上辈子死前的样子。
不过就是想把自己所受过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要让在乎他的人看看他过的有多痛苦,只是想让他们疼疼他,别再伤害他罢了。
仔细想来,他过的这般苦,那个一口一个“小风”的少年郎,怕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温暖吧?
可惜这既是温暖,也是地狱烈火。
她这边正想着,就听那边一声女子尖叫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都是我干的!你娘是我毁掉的,也是我派人杀的,你的灵根更是我找了万剑山庄的人换给长堰的,都是我!”
“你的仇,风家的仇,全都是我!”
风星沉闭上双眼,努力的忍耐着什么。
睁开眼看着女子时,蒙上了一层阴郁:“可若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的确可恨,我会一刀一刀的割下你的肉,祭奠我的母亲,我会慢一点的,我想母亲不会想那么快见到你。”
宋长堰一惊,努力动着身子往女子面前涌动:“不要!小风…不!风星沉,不要伤害我母亲,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闻言,风星沉冷笑了一声,背着手站在两人面前。
“别在这儿给我演母子情深了,看的我都快吐了。”
宋长堰不敢说话。
却见风星沉忽然歪头笑着,蹲下身:“我可以给你们两个选择。”
“反正现在已经回到过去了。”他转头看着国母,冷笑一声:“那孩子刚刚被注入我的灵根,还不适应,你去把他的灵根挖出来吧!”
国母一惊:“深挖灵根!?不…会要了他的命的!”
风星沉挑眉,厌恶的翻了个白眼,似乎觉得无趣。
转头又去瞧宋长堰,笑道:“还有一个选择。”
“是什么?”
他手中幻化出一把匕首,丢到宋长堰面前:“把这把匕首,捅进你母亲的心脏里面,我就什么都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