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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声四起,而且还有越来越激烈的趋势。
可是这在叶斐看来,却是愁多过喜。
北萧国的女子,向来重视闺誉,未嫁之前身子不能让人看见。可是她现在,还真真正正是两袖清风了!还有这背,露肉露得还少吗?叶斐越看,眉头拧得越紧,之前得知她还活着的激动已是荡然无存,隐隐换上一丝不快。
“爹,女儿让你们担心了。”因为连几日来的缺水,叶芙瑶声音沙哑的厉害。
见状,叶斐心里忍不住又有些心疼,总归是自己的女儿,能活着回来他也是高兴的:“只要人没事就好,走,我们回家。”语毕,他伸手就想要扶她。
周易本想帮忙,手才刚伸出去,就被叶斐一个凶狠的眼神瞪得吓回去。他女儿的玉体,叶斐怎么可能让其他男子碰呢,何况还是个下人。
叶芙瑶自是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明白叶斐的想法,可是却选择装眼瞎。她既然别无选择只能待在这里,那这里的一切她就必须早点习惯,甚至逼自己去融入。
这时候,她的那些“家人”就像事先约好似的,前呼后拥地从大门口涌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凤玉慈,叶芙瑶注意到,她看到自己时施上妆容的脸庞顿时一白,露出骇然的神情。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但这对叶芙瑶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老太太则由叶玉酒和她房里的大丫头冬雪一起搀扶着走过来,速度很慢,但布满褶皱的脸上带着真真切切的关心。接着便是家里的几个姨娘,还有弟弟妹妹。
叶芙瑶一看这阵仗,本来脑仁还没有那么痛的,瞬间变得又晕又痛,很想装死过去。
这时候许婉婉扒开人群,从后面挤了出来,目光才锁住她的身影,便已声泪俱下:“瑶儿”
叶芙瑶身子一抖,两眼一闭,决定装死。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有点不厚道,可是她真的很不习惯应付这种眼泪成灾的场面好吗?而且她真的很累……
意识还没有完全抽离时,她果然听见她娘凄厉的哭声又升一级。
“瑶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快点醒醒,别吓娘……”那声音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
叶芙瑶两眼闭得紧紧的,默……
好几天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叶芙瑶蒙头一觉,直接睡到天黑。原因还是饿醒的。
那时,天已经黑透,屋内灯火通明。
她听见屋外父母在争吵的声音,这让她很意外,许婉婉那么逆来顺受的一个人,居然也有敢顶叶斐嘴的一天。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可是我们的女儿。”许婉婉声音激动。
“我说这话有错吗?”叶斐声音带怒。“你昨天又不是没有看见,那么多人看着,她又穿成这样,这以后还有哪个婆家敢要她?只怕我们叶家现在已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
“老爷,你真的就那么在意那点名声吗?难道在你的心里,这些东西真的比你女儿的命还重要?”许婉婉的声音透着无限悲哀。“我们叶家家大业大,养她一辈子根本就没问题。”
“妇人之仁。”叶斐哼道,显然是被激怒了。“至少她死在那里还能落得个宁死不屈的贞烈美名,而不是苟且偷生的骂名。你真就该到外面去,听听那些人都是怎么说,到时候你就不会那么想了。”
“别人怎么说我不管,我只要我女儿平安。”许婉婉扭头,犟道。
叶斐青筋暴跳:“那赐婚的事呢?先是说她死了,皇上刚改旨意,现在她又回来了!搞不好,皇上还以为我们上回是故意编谎话骗他,要真是那样,龙颜一怒,我们叶家可就会有灭顶之灾。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宁愿她从没有回来过。”
语毕,叶斐气愤地拂袖而去。
许婉婉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脸面顿时血色尽失,惨白一片。
她双脚一软,陷些就要瘫坐在地,幸好林嬷嬷及时扶住了她,劝道:“夫人,你别难过了。”声音竟也带着难过的哽咽。
屋内,叶芙瑶在听完叶斐的话后,只是眉毛轻轻挑了下,心想父爱什么的果然好少。
叶芙瑶没什么同情心,但是这时候,还是有点为已逝的正版叶三小姐鸣不平。
犹豫了片刻,叶芙瑶还是下床,把门打开了。
“娘。”
许婉婉闻声,身子一颤,惊慌在她徐娘半老的脸上一闪而过。
叶芙瑶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心里不禁轻叹一声。
她发现这才几天不见,许婉婉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不止人瘦了一大圈,就连皱纹和白头发都出来,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来岁。
感觉凄怆。
“……瑶儿?”
许婉婉愣了下后,连忙伸手想把脸上的眼泪擦掉,想假装自己没事。可是叶芙瑶安静的反应,还是让她难得堆积起来的坚强在一秒钟内瞬间瓦解,溃不成军。
许婉婉几乎是咬着唇角问:“……你都看到了?”
叶芙瑶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她这个娘,哪都好,就是个性太软,像柿子般谁都可以捏两下,又特别的爱哭,动不动就落泪。别说她那个妻妾成群的爹了,就是她这个做女儿的有时候看见也有点心烦。
当然,指的是现在的她,而不是以前的那个叶芙瑶。
简单来说,以前的那个叶芙瑶简直就是她母亲的翻版,弱爆了。
叶芙瑶身子向旁边挪了一下,让出一条路:“先进来说吧。”
“嗯。”许婉婉进门后,倒是挺干脆地掏出手帕,就把眼泪擦干,等心情平复一些后这才回头问她,“睡了这么久,你一定饿了吧?这身上的伤,大夫都已经看过了,也上药包扎好了,还疼吗?”
许婉婉岔开话题的手段并不高明,不过叶芙瑶并不打算挑破,而且她现在真的很饿,如果再不吃点东西,她真的连路都站不稳了。
于是叶芙瑶也不跟她客气:“伤还好啦,就是真的很饿,有吃的吗?”
这必须有!
跟着许婉婉一块过来的林嬷嬷立马擦掉眼角的泪水道:“厨房里熬着粥,我赶紧去端来。”声音未落,她人就已经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