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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芙瑶理清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露了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你拿它,是为了解你身上的绿蛊?”
萧子墨接的干脆:“是。”
“那有效果吗?”话脱口而出后,叶芙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如果有用,他现在还用戴面具?至少在她面前,他应该没必要再掩饰下去的。
萧子墨难得苦笑:“那天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吗?”
叶芙瑶脑子转动很快,随即就想到他晕倒在温泉池边的一幕,眼里不由得闪过震惊:“没效?但不可能啊,当时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确实一点痕迹都没有,没看到什么可怕的绿色斑块。”
萧子墨眸底情绪有点异样:“你……看仔细了?”当时他可是全|裸……
又仔细想了下,叶芙瑶肯定地点头:“没有,非常干净。”
“……”萧子墨脑子轰得一声,难得卡住,瞪着叶芙瑶那目光简直就那什么了。
干净啊……干、净……
在男女之事,天生神经粗大条的叶芙瑶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调|戏了人,依然还在那边非常认真的分析,推倒,再解析。
“但是完全有效果,应该也不可能,那晚我们从山洞出来后,借着月光的光线我偶尔看到你脸上有变化,当时洞里光线不足,我以为是光线折射后造成的黑影,没想到那是你体内的毒在作祟。”叶芙瑶想了想,又提出另一个疑问。“但这也说不通啊,如果有点效果,你的身体各项功能应该能恢复一些才对,可是当时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整个人就像快要死了一样,身子是瘫的,连路都走不了,最后还是我扶你才没有摔倒的。这又怎么解释?”
这简直就是萧子墨一段最不愿意提起的黑历史。
居然!在一个陌生女子面前全|裸!晕倒!醒了还跟瘫了一样!没法走路——
最让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的是,那两个巴掌!——简直够了!
萧子墨脸色非常阴沉的,不爽道:“那是因为我当时体内的毒性发作,蛊绕珠虽然起到缓解以及压制的作用,但是效果不大。当时两股力量在我体内横冲直撞,我因为之前使用过蛊绕珠来解身上的毒,损耗了大量内力,已经没足够的力气再压制这两股力量,你见到我的时候,正是我最危险的时候。”
死也不提“晕倒”那词,男人骄傲而又莫明其妙的自尊心啊……
萧子墨想了想,又道:“后来在山洞经过调息,我内力是恢复了一些,但同时也发现,随着毒性发作时的猛烈,蛊绕珠已经开始压制不住我体内的毒。”
叶芙瑶眨眨:“但是我见你情况明显好了不少,我还以为……?”
萧子墨很平静地点头:“嗯,我只是习惯绿蛊发作时,对身体带来的巨大负荷作用。”
轻轻两个字,顿时却像擂鼓般在叶芙瑶的心里,打响了。
习惯,这简直是熟悉到深入骨髓的两个字。
就像她们已经习惯了训练,习惯了在格斗训练时被队友摔过去又生气揍回来,习惯了被鬼畜教官虐?
叶芙瑶顿时脑补了下,教官被奇毒折腾得生不如死的画面,然后彻底就胸闷,很讨厌萧子墨的这个习惯。
不好,让人感觉绝望,没盼头。
而她,喜欢有盼头,可以努力的方向。
“放心吧,你的毒最后会解的。”叶芙瑶想也不想道,“我会帮你。”
说完,在见到萧子墨如暮的眸子涌现出来的诧异光芒后,她顿时觉得自己答应得有些鲁莽了。
这样说吧……他们好像也并不太熟?
萧子墨的眼底带着轻浅的笑,刚才不还在叛逆期吗?
叶芙瑶直接无视,话锋一转,非常自然就跳到下个话题:“那后来呢?我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会放过我?”她冷笑一声,“当时那个苗疆女子因为我弄死她不少宝贝毒物,可是一心想杀我,怎么突然又这么好心会放人呢?”这里面肯定有她不知情的事发生。
萧子墨的声音非常平静,甚至有点平静过了头:“我和她们做了个交易。”
“什么交易?”叶芙瑶眨眼,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倏然站了起来,一脸的震惊不敢相信。“你不会是把那什么破珠子给她们了吧?”
萧子墨目光隐隐透着欣赏:“嗯,一颗珠子换两条命不值吗?”
值!
叶芙瑶的数学很好,但是:“那你身上的绿蛊怎么办?它会影响到你的生命吗?”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就是谣传这东西,可信度好像一直就满差的……
对于她的这个问题,萧子墨避重就轻道:“暂时不考虑,如果蛊绕珠能解百毒的事是真的,那它应该能解我的毒。可是它确实对我效果不大。”而且,还险些害死他。
“所以我想先把这事弄清楚了。蛊绕珠是苗圣国和苗疆国一直在争夺的圣物,拿在我手上,也只是会给我惹一身麻烦而已,等时机成熟,我了解它真正的用途后,再想办法把它弄回来不迟。没必要现在就惹一身腥。”
这是非常机智的做法,叶芙瑶也觉得他的决定是对的。
叶芙瑶犹豫了下后,问:“那……身上的冰--毒是解了没解?”这事简直都快成她一块心病了。
不想承认的,但这张酷似教官的脸,还是对她造成了影响。特别是当时在那种危机的时刻,她下意识就把他当成了教官的替身,所以代入的感情有些浓烈。这不好。
就好像冰――毒的事件一样,虽然是她计划不够缜密而发生的疏忽,但如果这事换在别人的身上,估计她愧疚是有的,但绝对不会这么自责,这种感觉就好像害了自己的队友,害得教官毁容,感觉非常要命。
要知道,教官这让人既恨得咬牙又爱得切齿的高大上形象早就深刻地印在他们这些人的心里,脑海里了,那重要的位置仅次于自己的双亲、爱人,居第三位。叶芙瑶没谈过恋爱,没动过心,没有喜欢的人,所以教官在她心中的地位是排在第二,请问如果有一天,你伤害了一位跟你父母差不多重要的人,你能不难受吗?不自责?不愧疚吗?
叶芙瑶心里简直就是纠结死了,回来的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在忙着把凤玉慈这个害人的虫子捉出来,但也是时刻没忘了他这事。
“解了。”知道她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事,萧子墨说完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别瞎想,这不是你的错,至于我身上这些东西,更是和你无关。毁容也不用你负责。”
叶芙瑶噗的一笑,没忍住,笑了。眉眼弯弯,如明月,瞬间就把萧子墨常年阴暗的心照亮了一角。
虽然一闪即逝,但也足够让萧子墨双眸瞪圆,满脸的诧异。
当然,他戴着面具,叶芙瑶没看到……
躲在外面看戏的凤磷,凤公子,咔嚓一声,手里的画笔掉了……震撼了简直!
叶芙瑶反应极快:“谁在外面?”语毕,她已经准备开门而出。
“没人!”外面的人很机智的回应。
叶芙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摔了,这简直就神回复了都!
萧子墨头一痛,及时拉住她:“我的人。”
叶芙瑶用见鬼的表情,狐疑地扫了他一眼,脸上表情简直在说:‘不是吧,这么弱智?’
萧子墨的头更痛,吐出来的话很无情:“可以当他不存在。”
“咕咕咕!”外面非常清晰的传来三下布谷鸟的抗议声。
叶芙瑶顿时就无语了,心想有个人在外面监听,我能吗?
可是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她的背部却谨慎地僵直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这么大意了?这一点都不像她,身为狙击手耐心谨慎,这些都是缺一不可的。可是今天……叶芙瑶下意识瞅了萧子墨一眼,清亮的眸子瞬间染上几分不明的深沉,甚至带了点愤怒。
她想,她可能又下意识把他当成教官了,一种有最信任的人在身旁的错觉,让她把警惕心降到最低,这才没有及时发现外面有人。
萧子墨带着低磁的嗓音忽地穿透耳膜传来:“凤磷武功不怎么样,但轻功绝对是放眼整个北萧国可数的,他如果有意隐藏自己,就连我都不一定能马上发现他。”
“咦?”叶芙瑶闻声抬眸看他,眨眨眼,几乎愣了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心里顿时涌起一阵热热暖暖的感觉。“安慰我啊。”
萧子墨勾起嘴角,语气难得透着几分愉悦:“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外面偷看的凤磷吃惊得下巴差点就掉下来,他他他,面瘫脸居然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温柔??这是大晚上出太阳的节奏吗?
叶芙瑶眉眼弯起,心情看起来不错。萧子墨是个话不多的人,其实叶芙瑶也是,所以把误会解开,事情理顺后,萧子墨就准备离开。这时,叶芙瑶却诡异地提出一个要求。
“王爷,你能把面具拿下来吗?”
“嗯?”萧子墨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你确实?我可不想吓到你。”
叶芙瑶一脸的莫明其妙:“为什么会被吓到?”
萧子墨唇角一勾,声音透着淡淡的自嘲:“你没有听说过三王爷的‘威名’?”
“你说的是这个啊。”叶芙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传言,新帝登基后,大赦天下,软禁于幽园林的三王爷也享此荣耀,终于有机会离开峰林峦那个鬼地方。
据说后来新帝先后为三王爷安排了两桩亲事,可是成亲当晚,两位准新娘子都被新郎倌的真实面貌给活活吓死。后来新帝不信邪,又准备替三王爷再当一回媒人,结果吓得人家姑娘家当天就投河自尽,从此就连皇上都不敢再提。
有人说,那是一张堪比鬼魅还要可怕恐怖的脸,而且还被施了诅咒,谁看见谁死。
叶芙瑶宛然笑道:“我不信这些,我只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不过王爷要是心里介意的话,那就算了,我也只是随口一提。”有点兴趣而已,但兴趣也不是很大。
萧子墨淬利的目光足足凝视了她三秒后,忽地眸底情绪一变,染上几分绚丽的欣赏:“有意思。”
语毕,他修长的大手绕到后胸勺,将系着面具的绳子解开,不多时,一张略显狰狞阴森的脸便映入叶芙瑶的眼帘。
脸,还是那张脸,宛如雕刻般五官轮廓深邃而分明,简直就是没有死角。可是脸上的皮肤,却几乎找不到一处完整的,大大小小的绿色块,深浅不一,简直就是比人脸上长了一大块胎记还要丑。绿得不正常,衬得其他正常地方的肤色特别的白,感觉十分的诡异。叶芙瑶注意到,从他下巴的地方有一块大面积的绿色块蜿蜓而下,直到被领口盖住,仍然不见终点。它的颜色比起脸上的那些绿色块要深上许多,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叶芙瑶在看到他的脸时,第一反应是倒抽了口冷气,那日在绿烟峰她虽然见到他的脸上慢慢浮现了绿色斑块,但那真的就只是斑块,最大的成积也不过是二三厘米之间,而且颜色挺浅的,没现在这么夸张。所以叶芙瑶有这样的反应,也只不过是因为眼前的东西已经超过她的心里准备,是很正常的惊叹。
但是再看几眼后,她又觉得还好。
可能是在部队呆久了,早就习惯队友们脸上的迷装彩,所以萧子墨脸上这些东西看起来是狰狞了点,但还不至于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瞬间,她就不懂了,怎么还有人会被活活吓死了,难道这地方的女子胆子都特别的小?
萧子墨听到她的嘀咕后,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你当真不害怕?”
叶芙瑶想了想,微微歪着头道:“我想只要在蝎子兵团里滚过一次的人,都不会觉得你这张脸有什么恐怖的地方。”
那种密密麻麻的东西,才是最让人头皮发麻的好不好,偏偏数量太多,完全给人一种无法使力的感觉,叶芙瑶一点都不想再有这种经历。
对,还有那些蛇!
最好,都不要再来了。
萧子墨想起当时的情景,心里顿时一阵了然。她说得对,他的脸跟那些毒物比起来,确实是差远了。不过……
“现在还好,等到毒性发作时,你就知道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了。”萧子墨话里有话。
叶芙瑶斜睨了他一下,总觉得他在说这句话时,一股凄凉的感觉从浓黑的眸底慢慢蔓延开来。
并不浓郁,甚至可以说有点淡,但是让人无法忽略。
她突然想起当时苗疆女子说过的一句话,脸色忍不住变得严肃起来:“那个苗疆女子说,你可以用蛊绕珠拿我来解毒,这是不是真的?”
萧子墨有点意外她连这个都知道,迟疑了下才道:“……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算了,当我没问。”叶芙瑶说到一半,临时改了口。因为她忽然间,莫名有点害怕听到他的答案。虽然知道他不是教官,但还是……
唉。叶芙瑶在心里无奈的叹息一声。
虽然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但是萧子墨沉思了下后,还是给了她答案:“那办法对我没用。”
拿蛊绕珠解毒的办法很简单,就是通过阴阳交|合,把毒过到另一个人身上,可是这并不代表这对他身上所中的绿蛊有效。如果只是为了雪貂的毒,那大可不必。
其实那次,萧子墨的情况特别的凶险,雪貂的毒虽然不如蝎子的毒性强烈,但是偏偏和自己身上的奇毒起了剧烈冲突,就好像把两种不同血型的血输在一起一样,没有人会受得了。萧子墨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里面两股力量横冲直撞斗得难分难解,而外面人就跟结了一层霜一样,冷得牙齿都在打颤。所以就算他拿蛊绕珠用她来解毒,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再者,他还不想她死。
虽然原因他还没找到,但是当时他确实想让她活着。
这种感觉,很怪。明明他已经对什么都无所谓,也没有什么特别在乎的人,可是却对陌生的她,有着一种不一样的想法。
后来那些苗疆女子虽然把解药给了他,但是萧子墨也是被折腾得元气大伤,休息了几天才缓过劲来。
不过叶芙瑶在听到他的解释后,还是避免不了感到一丝失望。
果然,是因为没用,才不屑的。
萧子墨出来的时候,躲在屋檐看戏的凤磷还没有去开工,好像他们刚才在房里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副惊讶得下巴快要脱掉的痴呆状态。
就连面瘫脸也忍不住狠狠愣了下。
“你干嘛?”萧子墨宇眉一蹙,很想一拳把他的下巴给揍回去。
凤磷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探向他的额头,萧子墨额头青筋一跳,一拳就打了过去,浓黑的眸子清楚地染上愤怒。
“你到底要干嘛?”
凤磷被打得措手不及,摸着胸膛,痛得呲牙,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和他的表情不是一国的:“没啊,我就是想看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突然间可以说话变温柔了,脾气好好哟。”
萧子墨抬手覆上他额头,手上用力,就毫不留情地把人推开,瞬间又恢复成以往的冷酷:“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还不能把那三副壁画搞定,我就让暗卫告诉你家里那三位小妾你昨晚去天香阁找云姬的事。”
凤磷闻声,脸色大变:“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萧子墨挑眉:“你说呢。”说完,他转身就径直向前走,非常淡定。
凤磷伸手拽住他的手臂,差点跪下了:“王爷,士可杀不可辱,这种缺德的事你不能干啊!”要是让家里那三只小猫……不,小母虎知道他去找云姬,那他以后还能有太平日子可过?太缺德了!
“我缺德?”萧子墨闻声,回头,脚下一滞,眸子微眯。
凤磷非常迅速,一手拍着胸膛,一手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是我缺德!”
萧子墨甚至满意的“嗯”了一声,转身继续大步往前走,完全把这里当成他家的后花园!
凤磷在后面狗腿地追上,边走还边不忘确认一遍:“王爷,你不会说吧?……王爷?”
萧子墨头也不回道:“一会看你表现。”
凤磷就差立正站好:“放心,绝对包君满意。”
有了这层觉悟,凤磷今天干活特别的卖力,原本要干到天亮的活,他倒是提前半个时辰就搞定了,萧子墨忍不住夸了句“不错”,还说以后他再不乖乖配合,就用这个法子治他。凤磷听完脸一黑,直喊命苦,怎么会误交这种友人。
收尾的时候,躲身在黑暗里的暗卫突然出现,说是看到叶芙瑶摸黑出屋,后面还背着个包袱,看起来满有重量的,问要不要跟着。
暗卫不知道萧子墨和叶芙瑶在绿烟峰林里发生的事,只是看萧子墨刚才进过叶芙瑶的屋,之前奉命保护凤磷时,也听到凤磷提起过她几次,说是她跟王爷有交情,所以看到有情况,就下意识跑来禀告。
凤磷一听,砸舌:“这么晚背着个包,不会是想离家出走吧?”
萧子墨冷冽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带着淡淡的警告。
凤磷大声喊冤:“这真的有可能,你说在家被家人嫌弃,好不容易攀了桩好亲事,现在又落到妹妹的手上,摊了个母亲又无能又没用,还得被人陷害。最惨的是,莫名拼命救了人,现在反过来被人威胁,换了是我,我也跑啊,生活太没指望了。”
呃……
萧子墨被他说得瞬间沉默,犹豫下后,他吩咐暗卫跟过去看看。
“记住,别靠得太近,她会发现的。”
暗卫拍着胸膛保证完成任务,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结果半个时辰后他却灰头土脸的回来报告——他、把、人、跟、丢、了!
萧子墨没有太意外,心道,还是被发现了。
与此同时,皇宫内院,永昌宫里,皇帝和爱妃正一边下棋,一边优哉游哉地谈论着今天的事。
“哈哈,想不到这叶家的女儿倒是个个深藏不露。”
身为一国之君,萧擎苍喜欢事事掌握在手里的感觉,眼线几乎布满了整个北萧国,白天太白楼和秦广楼里发生的那些事,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把这当成趣事,说给爱妃听,想不到武昭仪听完后,反倒来了兴趣,棋子拿在手里已有段时间,却迟迟忘了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