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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阎华这人,脸是脸,鼻子是鼻子,做事一板一眼的,在外面还好,回了家就绝计不谈公事。静姝求情的时候,差点没让她哥给揍一顿。”
“这么凶暴?”叶芙瑶吃惊,她和阎华的接触也不深,但是从外表真看不出是这样一个人。
雅双郡主点点头,一脸严肃道:“我想应该有夸张成分。”
“噗!”叶芙瑶爆笑出声。“你耍我啊。”
雅双郡主一脸夸张地说:“哪能,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是这样说的。只不过我不完全信而已。那个阎华看起来确实是有点凶,整天板着一张脸也不爱笑,不过我听说他对这个妹妹可是真真真疼爱。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就是静姝小时候有人说她长得丑,结果阎华二话不说,一上去就直接打断对方两颗门牙。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从此就再也没有谁也当着阎华的面说静姝的坏话了。”她声音顿了下,“哦,对,听说这人是前任礼部侍郎的儿子,当时还是阎华父亲的顶头上司呢,不过后来因为贪赃枉法被抄家,全家发配三千里外。”
“想不到他还挺威武的嘛。”叶芙瑶对阎华另眼相看。
雅双郡主斜眼,看着她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听你这说话的口气,好像还满欣赏他的,不会是……那儿动了吧?”手指纤纤,她指了指叶芙瑶的心脏位置。
叶芙瑶一怔,很不淑女的扑过去把她嘴巴捂上去:“戒男人!戒男人!你又忘记了!……而且这话是可以说的吗?要是让别人听见,我这辈子就真的要你养了,你信不信,我还真就赖定你了。”
雅双郡主受宠若惊,拼命地点头。
叶芙瑶这才松开手。
得到自由的雅双郡主吸了吸口气,道:“不过……”
叶芙瑶厉眼一瞪:“你还说!”眼神警告!
雅双郡主这下只能无奈地举起手,作保证状。
两人谈天说地,又闲聊了几句,叶芙瑶看着她的打扮,笑道:“不过你怎么穿成这样?报上你郡主的大名,驿馆的守卫难道还不让你进不成?”
“他们敢!”雅双郡主睁开一怒,非常的气势。“是我自己不想啦。”
“为什么?”叶芙瑶不疑有他,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
没想到,雅双郡主顿时扭捏了起来,样子还挺少见。
叶芙瑶见状,不由得有一丝紧张:“怎么了?不是我几天没见你,你也出什么事吧?”
因为这里重男轻女,女子必须深居简出的不平等对待,让她的消息很不灵通。
“别提了,提起这个我就心烦。”雅双郡主整个人顿时又蔫了下来,蔫头蔫脑趴在桌上,下马搁着臂肘。
她越是这样,叶芙瑶越是好奇,不过没等她再次问出声,雅双郡主自己倒已经耐不住说了出来。
“其实就是不想让人家知道我来了,这里有我不想见的人。”她道。
叶芙瑶惊诧,然后才后知后觉想起,之前听她提起过宝赛国和车梁国的两位王子一直缠着她的事,顿时有些了然于心。
“是不想见到邱骆和梁镔他们吗?”
雅双郡主一怔,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一猜就中。”
“因为你上次说过啊。”叶芙瑶白了她一眼。“现在呢?他们还是经常缠着你?”
雅双郡主点头,悲哀道:“天天报道,站岗的士兵都没有他们勤快。”
“他们天天上你家找你啊?那圣王爷就没有把他们扫地出门?”在这里,女子最注重的就是名声,就算是已经许配好的,像萧挚弘和叶玉酒他们那样的,天天粘在一起,也是会有人说闲话的。
“别提了,我爹现在是巴不得我赶紧出门,要皇上赐封成公主,这可是无上光耀的事,谁不想要?更何况这嫁过去,那就是王妃了。虽说宝赛和车梁都是小国,可正是这样,他们才不敢亏待我们。树大好傍身,他们需要这桩亲事,而我爹则看上这个至尊无比的身份。”雅双郡主无限凄凉。
叶芙瑶摸了摸她的头,顿时无比同情她:“那你节哀顺便吧。事已至此,只能看皇上的决定了。”
“嗯。”雅双郡主闷闷应了一声,忽然转过来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胸上,眼睛红得厉害。“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嫁。……我不想走。”她想待的地方是在这里,她想见到的人也在这里,她哪也不想去。
叶芙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雅双郡主的心思她大致能猜到一些,但是无论这两位王子里的谁向皇上请出指婚的要求,相信皇上一定会同意的,到时候不管雅双郡主愿不愿意,她都得嫁。这事,郡主的心里只怕比她还清楚。
揉了揉她的头发,叶芙瑶声音有些无奈道:“乖,我们不想了。……暂时不想了。”
雅双郡主闷着脸,没有出声。
这是英恪死后的第五天,也就是他的尸体被人发现的第四天,东盛国的瑞王得知儿子的死讯,修书向当今天子问罪,而且整军压近边境,若是皇帝也不给他们一个交待,他们就要举兵入侵北萧,为世子讨一个公道。
萧挚苍为此,急得头都大了,马上让各位辅助大臣进宫,商讨对策。
是打,还是不打?
大臣们的意见倒是不太一样,有主张打的,也有主张以和为上,倒是瞬间分成两派,人数倒是差不多。
当萧挚苍问萧子墨怎么想时,他这次倒是沉默了,反问:“瑞王是怎么想的?是权利重要?还是只要捉住杀害儿子的真凶即可?”
他这话问得玄乎,可又实在,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僵凝。
要真打,东盛这只豺狼虎豹可不好对付,毕竟世子死于北萧境内是事实,他们北萧于理有亏,就算东盛真的打算动武,这旗号也是举得明正言顺。
最后萧挚苍决定让老二和老四一块到边境走一趟,安抚一下瑞王,顺便探探口风,能不打最好,实在不行再说。
后天是萧挚弘要到叶家下聘,结果出了这种事,也只能把喜事押后。萧子墨则是被喝令赶紧破案,能在瑞王举兵发难前就把真凶捉到最好,这样即能堵上瑞王的嘴。连一向不怎么参与朝中要紧的老六和老七,也被萧挚苍扔进了军中,名义上挂着阅兵的口号,实际上是在为此事暗做准备。
领旨后,众人马不停蹄赶紧去办。
没被分配到任何工作的萧皓轩,一早就来到萧子墨府里守着,原本是想看他三哥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谁知道跟萧子墨一块回来的还有阎华,两人要去书房继续讨论案情,于是出不了主意还各种插嘴的萧皓轩在书房里呆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成功被两人踢出来了。
萧皓修气得抱怨,这两人真是没有一点兄弟爱!
阎华把最新的进展告诉他,经过打捞,他们发现了英恪当日乘坐的马车,以及马儿。这些东西太过笨重,所以涨潮的时候并没有把它们冲上来。
萧子墨同样也把他和叶芙瑶一块发现的事,事无巨细,全部跟阎华重述了一遍。
“……我们从地上留下来的鞋印猜测,凶手应该是两个人。可惜的是,那里并不是案发现场。”
阎华却犹如获得至宝般,眸底星光闪烁,整张脸都亮了起来:“前几天我让人查过,死者被害的那天晚上的涨潮时间是亥时,因为叶芙瑶的证词我们基本可以排除世子他们是在巳时遇害的说法,时间应该在午时与未时之间更为准确,所以凶手只有三到四个时辰的做案和抛尸的时间,考虑到凶手一定杀死那么多人,白天弃尸容易惹人怀疑,所以我大胆推测他应该是等到天黑后才用马车把尸体弄到后山。现在才入秋不久,天色不会那么早就全部黑透,因此凶手只有一个或者是不到一个时辰的抛尸时间,撇去回程以及搬动尸体花去的时间,案发现场应该离抛尸地点不远才对。”
萧子墨问道:“你的根据是?”
阎华回道:“很明显,凶手会选择这个地方弃尸就是因为他看中驿馆后山平时没什么人会去,把尸体扔在双阳河不会被人发现。如果他弃尸时已经涨潮,一定会想到尸体很有可能会被冲到别的地方去,这么明显的错误,像他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是应该不可能会犯的。”
萧子墨点点头:“我同意你的观点,今日因为时间有限,走得急,我们才没继续查下去,不过与其说凶案现场在附近,我更有理由相信,这人是在驿馆里被杀的。”
阎华的心咯噔一下,快速跳了半拍:“何以见得?”
这个想法,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觉得有点难度。
首先,驿馆里除了有他们北萧国派进去保守他们的官兵外,还有他们各自带来的人,所谓的贴身侍卫,那他们的身手肯定都很好,武功也很好,凶手要想潜进驿馆再一下子杀过四个人而不造作出声响引人注意,这简直是不可能办到的事。然后再把这四个人弄出来,也是个大问题。目标这么大,外面守门站岗的卫兵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调查的结果就是,当日值班的守卫都说没有其他可疑现象。
另外,世子和他的人一块出门,是有人看见的,当日值班的卫兵也说亲眼见到,但是并没有看到他们回来。因为是打算接叶芙瑶一块出去游玩,所以世子是坐着马车出门的,一辆马车那么大,所以如果他们真的有回来,是不可能没有人看到的。
因此,阎华这才排除了世子有可能在驿馆内遇害的可能性。
萧子墨听完他的分析后,道:“所以,这就是我们眼前需要解决的问题。假设我们想的方向没错,那很有可能就是调查的过程出现问题。再找那日负责值班的守卫问一下,看看是哪漏了,还是他们有人说谎。”
阎华听得一愣,随即苦笑:“你的脑袋这么好用,不来廷尉府当差,真的挺可惜。”
萧子墨闻言,怔了下,勾唇笑道:“我要是进廷尉府,那可不就是当差了。”语气霸气侧漏。
阎华两手一摊,笑道:“欢迎啊,我的位置给你坐,总行了吧?”
萧子墨抿唇,笑了笑,不再说话。
阎华挑眉,压低着嗓音,开始实施诱惑:“真的不考虑?查案过程虽然辛苦,但是看到凶手被捉,真相大白那一刻,那种成就感可是你干别的事都享受不到了的。”
萧子墨拿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道:“我已经在享受了。”
阎华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因为萧子墨身份的尴尬,当今皇帝是不会真的让他掌有什么实权的。廷尉这个位置,虽然没有手握兵权,但也一样的重要,里面的人只要一乱,国家也容易乱。皇帝是不会冒这个险的,除非他觉得萧子墨可以掏心掏肺完全信任的那一种。
“哎,说说你和叶芙瑶之间的事。”说完正事,谈私事,阎华这聊天的先后顺序排得好。
萧子墨抬眸看他,一脸疑惑:“我和叶芙瑶能有什么事?”
表情真诚,演技特别高端。
虚伪!
阎华毫不客气地总结。
“经过昨天在廷尉府大堂的那场戏,你觉得我还能相信‘没什么’这样的措词吗?你当我这么多年来破过的案子全凭运气?”阎华抑制想要咆哮的冲动,一脸唾弃。
萧子墨眸子瞬间染上几分笑意,但还是有所保留道:“我现在还没有想清楚,等这次的案子破了再说。”
“什么叫你还没想清楚?”阎华震惊,“没想清楚你就公开护短了,要是想清楚,那这天还得得被你捅穿了?”
声音顿了下,阎华越想越恼火地道:“不过你还真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护短,你真当我是死的。”
“我护短了吗?”这下换萧子墨震惊,随即他严肃无比道,“你看错了,我只是就事论事,总不能任由宁珂‘宁杀错不放过’,那这样的话,你们廷尉府的威严何在?”
阎华:“……”
又是这句话‘就事论事’,尼玛的谁信啊!
既然怀疑有可能是驿馆里的人干的,萧子墨和阎华两人趁机就把里面的人都分析了遍,结果发现这位英恪世子平时虽然为人嚣张了点,但是还挺会做人的,再加上说话圆滑,倒也没有跟谁真正起过冲突。数来数去,最值得被怀疑的就是苗圣国那伙人,东盛对苗圣的企图,致使这两个国家近几年的关系都很紧张,虽然大战没有,但是边境的纷争却不断,苗圣对东盛早就想奋起而除之了。
因为东盛真的要对她们动手,那么现在北萧和谁联盟是个关键,在得知皇帝有意向要让宁珂进宫,她们情急之下完全有可能设下此局,杀了东盛国的世子,然后嫁祸给北萧,破坏东盛和北萧两国的关系,东盛因怒而向北萧发起战火,这时候北萧只能反过来找她们苗圣合作,一块对抗东盛这支豺豹之师。一石二鸟。
萧子墨听完阎华的分析后,沉默了片刻,他仍然坚信蓝朵雅圣女不会这样做,两人针对这件事谈过好几次,她个人还是向往和平,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开战的,像这种主动挑起战争的事,她不会做。可是萧子墨心里也明白,她不愿意打,不代表着他们国家其他人就是这样。据他所知,这次和圣女一块来北萧的蒙扎娜多公主,自持是阿珠那女王的亲生女儿,就向来不把圣女放在眼里,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和她作对。
两人考虑到最后,都决定把驿馆的人召集起来,先对所有人进行必要性的盘查,然后针对这个蒙扎娜多公主再作深一步的调查。
但是最有效的做法,还是要搜查一下他们的房间,这样才能知道凶案现场是不是真的在驿馆内发生。不过这样做有难度,必须先请示皇帝。而且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如果凶手真的是驿馆里的人,恐怕他也会想方设法把凶案现场的一切痕迹都抹平。
说到差不多的时候,福伯带来一个客人。
看到来人后,阎华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个雷劈的神情:“真是说谁来谁,要不要这样准啊?”
叶芙瑶听到他的话,明显一怔,疑惑地看向萧子墨:“你们刚才是在说我吗?都说什么了?不会是出现什么证据,又怀疑到我的头上了吧?”
语毕,叶芙瑶秀眉一拧,表情有点不高兴。
萧子墨忍禁不俊,掀唇,想解释。
忽听阎华惊震道:“不对啊,你不是应该在驿馆吗?怎么人在这?我派过去的人呢?”
叶芙瑶虽然没有被押进廷尉府的大牢,住进了驿馆,但也并不表示她就自由了。从她踏入驿馆的那一刻,阎华就派两个人时刻跟着她,算是做戏给东盛国那伙人看。虽说派过去的两人,武功不是廷尉府里最好的,但也是身手不凡,特别在跟踪人这方面是一把好手。
不过阎华唯一不知道的是,这次他们要跟踪的人懂得侦察与反侦察的技巧,对于一个优秀的特种兵来说,这些人根本就是渣渣。
“……”闻言,叶芙瑶表情略尴尬,因为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阎华,因此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阎华见到她这样,瞬间无比气馁,颇为恼火地瞪了萧子墨一眼:“你说你招惹谁不行,招惹一个能力这么强的,以后有得你苦头吃。”
萧子墨笑着道:“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吗?”
阎华咬牙切齿:“我是在幸灾乐祸。”
叶芙瑶则是听得一脸的莫名奇妙,想着又是‘招惹’又是‘葡萄酸的心理’,不会是跟她有关吗?叶芙瑶没好意思问,只是清丽的脸颊微微有点躁热起来。
“你找我有事?”萧子墨眸底透着淡淡笑意,朝她走了过来。
“嗯?哦,昨天的事。”叶芙瑶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我觉得宁珂郡主有点可疑。”
萧子墨和阎华闻言,脸上同时闪过一丝惊诧之色。
“先进来。”萧子墨招呼她坐下后,才道,“她觉得哪里可疑了?”
叶芙瑶想了下,道:“首先,我觉得她的反应不对。”
“太激动?”萧子墨微微沉默了下,问道。
叶芙瑶惊讶:“你也看出来?”
萧子墨抬头看了阎华一眼,阎华沉吟了下道:“是有点反常,但也不能说奇怪。世子是她的亲人,又是她在这里唯一最亲的人,世子一死,她少了一份安全感,激动一些也是正常的。算是合乎情理的范围之内。”
叶芙瑶道:“亲人被害,情绪激动不假,可是我总觉得她这份反应里独独就缺了伤心。”
闻言,萧子墨和阎华两人犹如被当头棒喝,心头一凛,思路瞬间清楚了不许。
“你说的对,亲人被害,她应该是悲伤才对,可是自从发现世子的尸体后,她做得最多的则是关心案情的进程,除了一开始听到消息时因为大受打击而晕倒过去后,我还真没看过她掉过一滴眼泪。”阎华说完,像是想到什么又道,“不过这应该不可能做假吧?当我们把世子的尸体抬回驿馆,她确实也哭得很伤心,还陷些再度哭晕过去。”
“一开始哭得那么伤心,还陷些两次晕厥过去,可是事后又跟没事人似的,这本身不就很奇怪吗?”叶芙瑶冷静道。“一般人不管是大喜还是大悲,想要平复心情都应该有个过程吧?何况她和世子是兄妹,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从小一块长大,这感情应该十分深厚才对。不可能才隔一两天就没事吧?”
停顿了片刻,萧子墨声音凉凉道:“你说得有道理。除非他们兄妹的感情本身不深。”
阎华补充了一点:“也有可能,叶芙瑶到驿馆找世子的那天,不是说,正好看见世子打了郡主一巴掌吗?这算是一个契机。”刚说完,他像是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抬头扫向叶芙瑶。“抱歉,我应该叫你叶小姐才对。”
叶芙瑶一怔,这才恍然大悟地浅笑道:“没关系,一个称呼而已,比起叶小姐,有时候我听到人家叫我叶芙瑶,我反而觉得顺耳一些。不过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和令妹静姝还挺熟的呢,说起来,你也算是我半个哥哥。”
她回答得十分爽性,阎华闻言,不禁对她有几分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