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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不归被这问题问的一楞，像个大姑娘似的扭捏着回过头来，几个字堵在嗓子眼，脸急得通红，眼睛里晶晶莹莹的，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寒风扎眼，刺出来的。
“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
见着付不归好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反倒是绮萝开始急了。
难不成是自己会错了意，付不归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
那忽然问这些话出来，多不好意思啊？
绮萝连忙改口，“我就是忽然想问问，你别太在意，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你千万别多想。”
绮萝这么解释着，忽然觉得越解释越乱，忍不住伸手扶额，脑子发痛。
原本还在扭捏着的付不归忽然抬头，泄了气一般的望着绮萝，眼神当中似乎有着一点可怜巴巴。
良久之后，付不归忽然又一脸坚定，利落的说出一段，“不管你怎么说，我其实都是喜欢你的，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这不妨碍我喜欢你。”
后面那半句话，是因为付不归担心绮萝只是随便问问，又特地加上去的。
见着今日的付不归实在是跟先前判若两人，绮萝眨了眨眼睛，再度确认，“你是付不归吧？怎么今天做事这么痛快？”
付不归憨憨的笑，“这不是新年嘛？是个好日子。”
绮萝背过手去，微微俯身，凑近了一些，“前言不搭后语，我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你知道吧？”
怕付不归不能理解，绮萝迟疑一下，又接着道：“我说的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是像街上那些男男女女，街边那些家家户户，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付不归点头如捣蒜，“知道，我说的也是那种喜欢，我一直就很喜欢你啊，不管别人如何喜欢我，我就是只喜欢你。”
原本很是开心的绮萝，忽然听见了那些不开窍的话，心中一沉，“也不是说你喜欢我，就不能喜欢别人了，别人对你好，总要图你点什么不是，所以适当的，我也同意你可以喜欢浮萤、或者其他的谁。”
关于这一点，绮萝觉得她还是很开明的，岁月悠长，再合得来的两个人相伴，也终有厌烦的那一天，多个浮萤，或者再多几个谁，或许还能让乏味的日子多一点趣味，她觉得没什么。
妻妾成群的老神仙，绮萝也不是没见过，一见就是一大把，只要处理好这之间的关系，一大家子合合乐乐，真是一件顶好的事。
付不归对于这些避而不谈，只是自说自话，“我说了啊，不管别人怎么喜欢我，我就只喜欢你。”
绮萝更是无奈。
这个大傻冒其实一点都不傻，很多事情他都心知肚明，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这点事情就跟他说不清楚了。
付不归今天带她出来，只带着她，她心里开心的很，不过要是多了熊茜和浮萤，她其实也不介意。
亲如姐妹，如今的关系早就不似初见之时那么避讳了。
付不归根本不理会这些，就拉着绮萝走过一家又一家的铺子。
在一家布庄面前，付不归仔细确认之后，拉着绮萝进了布庄。
正好赶上除夕，该置办的人家，早就置办过了。
所以布庄里面倒是没什么人，三个衣着华贵的妇道人家姐妹相称，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还是哪位老爷的妻妾。
三个人站在柜台那边这挑挑那捡捡，整个布庄的人都围着她们转。
这边布庄的老板，就没先前的首饰铺的老板开眼了。
布庄的女老板年纪不大，生着一副刻薄的嘴脸，眼睛只稍稍撇了付不归和绮萝一眼，就直接避开了付不归和绮萝，不再理会。
见没人上来招待，倒是正好应了付不归和绮萝的心思，两人在布庄里面看了好些缎子绸子，才终于确定下来几匹，准备买下来添置几件衣裳。
正巧这时候，那边三个妇人正看着一匹蓝色的缎子，天蓝色，很是青春，绮萝一见着这匹段子，立马想起了浮萤。
“这匹缎子，还有多余的么？”
那三个妇人已经选中，绮萝也不好横刀夺爱，再加上那几个妇人一看就是家底殷实，若真跟她们争抢，还真就未必能争抢的过。
见着绮萝的手抹上那匹缎子，老板的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别拿你那手去碰，碰脏了你赔得起么？这三位夫人都已经挑过了，没有多余的了。你们要是想要，回去准备两千贝，等下一次吧。”
寒冬时节，付不归和绮萝身上还穿着单薄衣杉，又都是武人模样，不论怎么想，也不觉得他们身上有多少油水。
那三个妇人眼神当中虽然有鄙夷，更多的却是可怜。
一对年轻的少男少女，大好的日子来这选些缎子，还要受人冷眼，惹得那些妇人心中也有些不是个滋味。
于是那饱含着怜悯的三道视线转而看向付不归和绮萝。
没片刻的功夫，那三个妇人的眼神就齐齐由怜悯变成了敬畏。
这一对男女身上穿着的，都是宫中的缎子，别人不认得，她们这三位兵部总管的夫人哪能不认得？
大概猜出了这对男女的身份，那三名妇人面面相觑。
付不归却已经因为女老板那一句话，彻底毁了兴致，扭头质问，“就算我们碰脏了，怎么就知道我们买不起？这三位夫人挑过了，总还没定下吧？就算定下，难道就不能商量了？”
连珠炮般的发问，未使得女老板有半点怯意，反倒越发生猛，“瞧你们两个那模样，什么时候了，还穿那么单薄？看着人模狗样的，东西该不是偷来的吧？”
一面说着，老板还不忘奉承那三位夫人，“快离他们远点，说不定就是手脚不干净的，偷了东西才来这边乱逛。”
付不归的眉头越来越紧，察觉到付不归有些不大对劲，绮萝连忙拉住了付不归的手，“算了，大不了换一家嘛。”
付不归也是上了气头，根本不顾绮萝的阻拦，一巴掌拍在了摆放布料的那张大桌子上，将桌子拍了个稀烂。
这一掌下去，付不归也是有些惊异。
原本只是听个响，震慑一番这个女老板，却没想到因为体质修行越发精纯，这一掌下去，力道没控制好，直接将桌子拍了个粉碎。
见着这副模样，付不归只能改口，“东西坏了，我们赔就是！你凭什么胡言乱语，污我们清白？”
那边的三位夫人见状，发觉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连忙上来对着付不归道：“行啦，这位大人，这老板是眼拙了一点，认不出你们，你们也别恼，这缎子我们让给你们。”
又一名夫人改口道：“不，是送给你们，就算跟咱们兵部交个朋友嘛。”
有这三位夫人劝阻，付不归也是稍显迟疑，可想起刚刚女老板那副嘴脸，付不归仍旧气不打一处来。
“东西我会赔偿，但是她得给我道歉，我就过来看看布料，她凭什么这么说我？”
那三位夫人，趋炎附势的人早就看惯了，何况自家老爷原本也是那副模样，付不归和绮萝忽然出现在这，要不是她们眼尖，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如今闹了这么大个事情，三位夫人也觉得有些难办，只好转头向着女老板道：“要不你就给这位大人道个歉嘛！和气生财啊！”
三位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那女老板还以为是得了依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可能，报官！现在就报官！光天化日的欺负我这个寡妇，还有没有天理了？”
那女老板一副泼妇的模样，哭天喊地的叫嚷，瞬间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人群中一身着官袍的犬人从外面挤进来，粗着嗓子向着里面一喊，“我看看，是谁在这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