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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衡华宫。
“瑶裳元君是来兴师问罪的？”衡华立在长桥之上，目光淡远。
“小仙岂敢，”旁边的瑶裳冷笑一声，“我只当神君肯放下她，让她安安稳稳做她的神仙。”
衡华垂眸看着手中折扇上绘着的重山淡水：“你不必这么看着我，有些事单靠我一人之力也无法走到这一步。”
“你不怕吗？”瑶裳捂住自己心口，“你不怕我怕，她是我的恩人，我的姐妹，生生世世都是！我不能看着她重蹈覆辙！”
“瑶裳，如今不同了。”
瑶裳点点头：“是，如今天界风习大变，但前缘因果又曾放过谁？她若是知道了过去那些事……”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她的安危，我只会比你更在意。倘若于她有一点不好，我也不会去招惹。”
瑶裳险些咬碎了一口牙：“我总是说不过你。”
衡华淡淡扫她一眼：“你来之前已经看了我们此世的命格了吧。”
“是。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你使了什么手段，所有好词都被写进去了。”
衡华低低一笑：“你忍心打破她的好姻缘？”
瑶裳郁结得不行，闷了半晌，道：“罢了，只要她能欢喜，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当年她在凡界有一场姻缘劫，险些灰飞烟灭，是明玦下界渡她她才得以飞升。明玦于她，是世上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衡华眉头一折，偏头与她道：“几次三番跑来诘问，你该不会中意明玦吧？”
瑶裳涨红了脸，反驳道：“神君请收收你的醋坛子！我们二人都是女子！明玦当年帮我历了什么劫你也清楚，何况我的意中人在凡界。”
“意中人，”衡华敲了敲扇子，“算算日子，你也该转世重修了。”
瑶裳闻言一笑，看起来漫不经心，其实脸色比刚才还要红上几分：“不过是下界积累福报顺便见见那个书呆子罢了。”
她扭头望向池中红莲，鬓间的玲珑簪撞出琳琅声响：“神君不必多说我也明白，这一次，不只是圆我的夙愿。”
……
苏言拎着一壶花间月往衡华宫去。
花间月，那日介琰只是随口同她说了几句，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立马取了一壶某仙君送她的清酒在蟾宫月光下照拂了七七四十九日，又在优昙花香中浸润了九九八十一日，方得了这么一壶“花间月”。
她没舍得喝，只偷偷打开闻过，酒香清淡雅致毫不扑鼻，飘飘然像乘风在月上走了一遭。衡华应该会喜欢。
她满心欢喜地抱着酒壶走到长桥这边，远远的就看见衡华和瑶裳二人站在桥上，距离极为亲密，衡华正偏头跟瑶裳说话，脸上似是笑意，就连瑶裳的脸上也是一片可疑的红晕。
她看呀看呀，怎么看怎么觉得二人郎才女貌，般配得很。顿时觉得胸口像塞了团棉花，咽不下也吐不出。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花间月，蹲下来将壶口的红绳重新好好系了个结，随后站起身提着酒壶慢慢地回明玦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