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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是一直想搬出来住，就不会买下这间公寓，还有，今早莫母一说不想看到他们，他就立即收拾好行李，带她离开莫宅，仿佛唯恐走迟一步，莫母都会改变主意似的。
迎上她质疑的目光，他洋洋自得地咧嘴一笑。
“我发现，其实你比我想像中聪明多了。”
没错，他早就想从家里搬出来住了。不过，每次他提起要搬出去的事，父母都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反对。
之前，他本有机会可以搬出去住的，就是跟王湘兰结婚时。原以为像王湘兰那种千金小姐，结婚后是不会跟家婆他们一起住的，殊不知，结婚后，她根本提都没提过要搬出去住的事，令他白欢喜一场。
其实，他明知道莫母不喜欢余衿欢，偏偏非要娶她，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日后大家住在一起，母亲会忍不下去，要他们搬出去住的。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余衿欢才住进去不到两天，就能帮他一偿心愿了。
听了他的话，也不知是习惯了被他利用，还是怎样，她并没什么反应，只是扬了扬眉头，没说什么。
自从跟莫宁佑结婚后，她就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
在莫家时，明知莫家人都不喜欢自已，她也不觉得怎样，心底决定，如果有一天，真的无法忍受下去的话，她就抛开一切逃走算了。
那晚当听到莫若元说，不能碰那些冰糖燕窝时，她是故意要把它们全吃光的。当时她就知道，莫虹发现她偷吃的事，一定会把事情闹大的。
果然，第二天事情一如她所料，莫虹趁机发难想让她难堪，她本想趁机跟她大吵一架，只要大家撕破脸皮，他们也不好意思再管她了，当然最好的结果是，可以跟莫宁佑离婚。
殊不知，莫宁佑将计就计，反而从莫家搬了出来，令她计划落空。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
搬出来住后，莫宁佑又变了个样子似的。
跟蜜月期间，那副关怀备至的理想情人完全不同，现在他每天都早出晚归，两人虽然住在同一间房子，同睡一张床上，却是同床异梦，但她反而觉得这样也不错。
这样下去的话，终有一天，他会厌烦了她，觉得她的存在碍着了他的眼，然后就会放她一条生路吧。
虽然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看着银行帐户上的余额，一丝忧愁掠过她脸上。
搬进来住后，这公寓于莫宁佑仿佛就像酒店一样，只是回来换换衣物，睡觉的地方，因此，他从来没过问，这个家的日常消费问题。
换句话说，家里的开支都是她一个人在支付。本来，换作别的女人，就算明知老公不爱自已了，应该向他要的钱，还是不会少拿的。
不是她故作清高，而是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向他要钱。再说了，那些费用，多数是她使用的，比如水电费，伙食费等，那么由她支付也是应该的。
但坐吃山崩呀，再这样下去，自已的积蓄很快就会花光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她是时候去找份工作才行。
坐言就要起行，很快地，她就找到一份办公室文员的工作。
其实，说好听一点是文员，实际上却跟打杂没两样。因为是小公司，所以，打字，接听电话，招呼客人等差不多都由她一手包办。
本来，以她的履历还可以找一份前途更好的工作，不过，之前因为那件绯闻，有很多人认识她，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所以，她才找了现在这份工作。
现在这公司规模小，工资也不高，还要一人做几人分的活，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的。
比如，公司员工少，就没有那么多是非，人人都专注于自已的工作，哪有时间去理别人的闲事呀。
还有，现在的老板刘仁赐是个很有野心而精明的人，她相信跟着他打江山，以后一定会有肉吃（这句话是他常挂在嘴边的）。
***
天气开始转凉，加上昨晚没盖好被子，一早醒来，余衿欢就觉得喉咙不舒服，有感冒的迹象。
赶着上班，她连药也没顾得上吃，就匆忙赶回公司。
才在座位上坐下，喝了口开水，正想吃早餐之际，老板就吩咐她去泡咖啡，接待重要的客人。
“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不如我帮你把咖啡拿进去吧。”
走进来倒茶的同事，看到她脸色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不由得建议。
闻言，她感激地道：“那麻烦你了。”把已经泡好的咖啡递给同事。
“你好像在发烧呢，不如你请假去看医生吧。”接过咖啡，同事又道。
她也觉得有些头晕眼花，“嗯，等会我跟老板请假。”
步伐有些轻浮地走回座位，她趴在桌上打盹，忽地，感到有人拍打她的肩膀。
恍惚间，她抬起头，就看到同事对她说了句什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老板叫她泡两杯咖啡到办公室。
原来，刚才那大客户不小心撞倒了咖啡，弄得一地是咖啡，所以，只好转移阵地到办公室，继续商议。
休息了一会，精神好点的她，泡好两杯咖啡，来到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她推门而入，就看到里面，除了老板外，还有一位背对着她而坐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个大客户了。
“莫老板，对于你想收购公司的提议，我考虑清楚了，我愿意接受你的条件，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公司要卖盘？听到老板的话，她不由睁大眼睛，就听到那客户道。
“未知你还有什么条件？”
“我希望，公司维持原状，不要解雇公司现在任何一位员工，因为，公司能有今天的成绩，全靠外面的员工跟我一起奋斗的结果。”
“没问题——”
他下面的话，在看清楚递上咖啡给他的人的样子时，嘎然而止。
两人四目相接，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你慢用。”还是余衿欢先回过神来，放下咖啡，拿着托盘，转身就逃。
“余衿欢。”莫宁佑一手拉着她的手臂，“你怎会在这里？”
“莫老板，你们认识？”刘仁赐错愕地望着他们。
莫宁佑眼神凛冽地揪着她，对刘仁赐道：“我有话要跟她单独谈谈，你可否出去一下？”
“好的，你们慢慢谈。”
刘仁赐愣了下，然后，起身把房间让给他们。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莫宁佑俊眸紧锁住她。
“我在这里上班。”她用力挣脱他的钳制。
“我当然知道你在这里上班，我是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上班？你是我莫宁佑的女人，居然在这里给人当打杂，你让我面子往搁哪？”
他不耐烦的审问口吻，彻底刺激了她。如果是平时的她，听到他这话，至多也只是心中不爽，倒不会怎样，此刻的她，本已经不舒服了，他的话听在耳里，令她的头更加晕，心情益发烦躁了。
“够了！不工作的话，我拿什么养活自已？”她朝他吼道。
“你这么怕丢脸的话，那我们就离婚呀，反正，现在我对你也毫无利用价值了，你也不用怕我会回到陆梓廷身边，因为他不会再要我了，总之，我不是你的奴隶，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不用你在这里指指点点，你若接受不了，那我们就离婚。”
“你——”
她从来没这样顶撞过他，现在却如此反常，令他错愕之余，才发现她的脸色有些泛红，他不禁伸手抚上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怎么这样不会照顾自已，病了就在家里休息，还上什么班。”
伸手拍掉他的手，她在另外一张空椅上坐下，一手撑着额际，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不用你假好心，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再装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
他恨恨地瞪着她，简直不知好歹！亏他好心关心她，却被她说出这样，如果不是看她病了，他真该狠狠地打她屁股。
“我送你去看医生。”不再跟她废话，他伸手去拉她的手，却被她闪避开。
“别碰我，我受够你了，我不会再受你的控制，你爱把那个片子怎样处置就随你，我不在乎......”
说着说着，她只觉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扭曲，然后黑暗猛地向她扑来。
“余衿欢。”眼看她整个人向前倾倒，莫宁佑眼明手快地伸手接住她，然后，一把抱起她，朝门外走去。
***
当余衿欢掀开眼帘时，映入眼帘是熟悉的的景象，过了十几秒钟，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家里。
不过，她不是在公司上班吗，怎会在家里？
动了动，却发现浑身无力，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她挣扎地坐起身，想下床去倒杯水喝。
双脚才沾地，整个人就因为双脚无力而向前倒去。
“小心。”下一秒，一条人影从门口扑过来，扶住了她。
重新在床边坐下，她抬眸与莫宁佑的眼神撞上了，心头无由地一震。两人四目相接，交织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却无法看清楚对方的心思，就像是雾里看花，始终难以真切。
“谢谢。”她客气地道谢。
一时间，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对了，我怎会在家里？”
觉得这样下去也太别扭的她，随口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
“你都忘记了？昨天，你晕倒了，我送你去看医生，后来，你打了退烧针后，就嚷着要出院，所以，我就带你回来了。”
他凝视着她好一会儿，然后，掏出一张信用卡递到她面前。
“你这是干嘛？”她愕然地望着他。
“家用。”
把她带回家后，记起她昏迷前提过，她出去工作是为了赚钱，他这才记起，两人结婚至今，他好像一直没有给过她家用，所以，他就申请了这张附属卡给她。
定定地瞧着那信用卡，她没有伸手接过去，潜意识觉得，如果她接受了它的话，就等于一并接受他了。
见她不肯接受，他皱了下眉头，把信用卡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你现在上班的那公司，我已经收购了，如果你真的想出去工作的话，那以后你就继续上班，不过，你的职位是经理。”
听着他的话，她略嫌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讶异，她记得昨天，他是反对她出去工作的，怎么一觉醒来，他的态度完全变了？
“你昨天说的话，我认真考虑过了。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不过，相对地，我也不会再管束你，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女人，莫家的媳妇这个身份就行。”
昨天，她一时激动晕过去后，他才记起一个道理——物极必反，所谓压迫越大，反抗越大。
直到现在为止，他还不想放她走，那么就要找到一个两人能和平相处的方式。
他是明白她的性格，标准的吃软不吃硬，只要你对她好的话，她也不会拒人千里，只要不把她迫急了，加一点手段，她就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
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她一时看不透他心思。
不过，她一向都不是强势的人，听他这样说了，自然不好意思再跟他对着干，算了中，暂时先这样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恍惚间，她听到他柔声问：“你饿吗？我煮了粥，你要吃吗？”
她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他就走出去为她张罗了。
望着窗外，她胸口浮起一阵怅然若失的空虚感，神情有点怔然，忽地，一阵音乐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如梦初醒地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来，过了十秒钟左右，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的手机在响。
伸手拿起放在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有一段时间没再联络过的小妹打来。
迟疑了下，她才按下接听键。
“是我，有什么事？”
“大姐——”电话另一头的余婉仪，开口唤了她一声，就没再说下去。
她拿起枕头放在背后，靠着床头而坐。
“你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