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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嗤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说什么大哥迫你嫁给他，全部都是废话！你以为把责任推到大哥身上，就可以脱身，让我放过你？你未免太看轻我了。”
“我没有说谎，我说的全都是真的。”她瞪圆了眼睛，气愤地看看他。
“你说谭仲生被大哥威胁才娶你，那你呢？你又有什么把柄被大哥抓住才肯乖乖嫁一个不爱，甚至憎恶的男人？以你的性格，绝对不会主动把拍下的相片交给大哥，那么，他手中又有什么把柄威胁到谭仲生，令他对他言听计从？”他言词尖锐地质问她。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把柄被大哥抓住，但如果我不肯嫁给他的话，妈就要赶我出莫家，不认我这个女儿。”她越想越气，用拳擂床，低吼道：“你以为我愿意去嫁给他吗？但是不嫁的话，你叫我怎么生活下去？”
自小到大，她都过着公主般奢华的生活，想要什么有什么，这也造成她花钱如倒水的习惯。
因为家里有钱，她从不用为钱跟前途担心，所以，读书时，她根本没用心读，她的学历差不多都是用钱买回来的。当然，只要学历是真的，是否用钱买回来的根本不重要。
直到之前，她为了逃避捐肝给大哥，跟男朋友私奔为止，她才真正意识到，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无情，如果没有了莫家的庇护，她的人生就跟那些下等人没什么两样。
犹记得当时，她天真地以为，就算不靠家里，凭她莫虹的本事，一样可以在外面逍遥快活。
开始时的确如此，她不用再顾及什么名媛淑女风范，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整天跟男朋友在酒店鬼混，每天不是到赌场豪赌，就是泡夜店，跟一大班损友开派对，吸大麻等，日子过得快乐无比。
但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很快地，她的钱就花光了，而且，母亲还截断了她所有的信用卡，不但如此，他们还欠了一大笔赌债，要不是债主知道她是莫家三小姐，她早就被卖到什么地方当妓女了。
走投无路下，她唯有回家向妈拿钱，不过，妈一看到她就生气，还把她从家里赶走。因为债主威迫下，她跟男朋友不得不自编自导一场绑架案，想拿那笔赎金还债之外，还不用再看家人脸色。
结果钱没骗到，反而惹了一身腥，虽然，妈跟她摆平了欠债及绑架案的事情，不过，自此以后，妈不再像以前那样宠爱她了，就连大哥待她她像对待了陌生人一样。
虽然，表面上，她依旧是莫家的三小姐，不过，她明白许多事情跟以前都不一样了，如果她再犯错的话，家里就再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她也有想过，既然过得如此不顺心，不如就有骨气一点，不靠家里，独立自主罢了。
于是，她就出去工作。一如她所想的那般，凭她的学历跟条件，很多公司抢着聘请她，不过，后来，她才知道，那些公司肯请她，也是因为她是莫家三小姐，而不是因为她的能力。
在公司上班一个月的时间，她就彻底明白自己要过怎样的生活。
她不要像公司里那些女同事一样，为了区区一点工资，而整天加班，为了上位而拼死拼活地工作，那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她的人生不是那样的，她的人生应该是，每天过着优闲的生活，喜欢的话，就约朋友们去逛街购物，坐在五星级餐厅里喝下午药，有空的话，就坐飞机出国去看时装展，买外牌，看歌剧等。
这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而不是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碌，为了出人头地而跟人争得头破血流。
“如果，我不再是莫家千金，别说生活有问题，就连日后想要嫁一户好人家也不容易，我没得选择，只能听妈的话，嫁给谭仲生那个伪君子。”
听着她的话，莫若元沉吟了下，才再次开口。
“也许，大哥是因为你那次不肯救她，所以，才报复你，要你嫁给一个憎恶的男人，不过，我不相信，大哥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我不信他明知道吕曼的死跟课仲生有关，还跟他同流合污，这全是你的片面之词，你的人品我信不过。”
“什么叫我的人品你信不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虹眼中怒意燃烧，“你真以为大哥那么清高，不会出卖你？好，你不信是吧，我就证明给你看，让你看清楚谁才是好人，谁是坏人，拿电他戒备地盯着她，“你想打电话报警，叫人来救你？”
话给我。”
“不是！你当我没脑水吗？如果当着你的面报警，恐怕警方没赶到我就没命了。”她白了他一眼，“我是打电话给大哥，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吗，我就证明给你看，我没说谎。”
迟疑了下，他才把她的手机交还给她。
接过电话，她立即拨通莫宁佑的电话，在对方接通电话后，她按了按键，然后把手机放在桌上，让莫若元也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大哥，是我，莫虹。”
莫宁佑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找我什么事？”
“大哥，怎么办？这几天我一直被人用电骚扰，你一定要帮我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有人打电话骚扰你？那就报警吧，你找我也没办法。”莫宁佑语气轻淡地道。
“不能报警，那人说他是吕曼的表哥，他说吕曼死得很惨，他要帮她报仇，他要我出庭指证谭仲生害死他表妹，怎么办？这几天，我一直在做梦，梦到吕曼也来求我，说出真相，让我帮她报仇雪恨，大哥，我真的快疯了。”
听着她七情上面的话，电话另一头沉默了片刻后，再次响起他的声音。
“他怎会知道吕曼的事？”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只说他查得很清楚，吕曼的死是跟谭仲生有关。大哥，到底当时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会那么肯定，是谭仲生害死吕曼的？”
“这件事，你不用理会，如果以后他继续打电话来的话，你就让他来找我，我会处理的。”
“我知道了。”
她挂断电话，以着你看我没骗你的目光看向莫若元，“大哥的话，你都听清楚了，我没有冤枉他，你如果真想替你女朋友报仇的话，你就去找谭仲生跟大哥。”
莫若元慢慢地抬起头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眼眸黑亮，里面仿佛有着黑色的风暴与漩涡在汹涌激荡。
他走近她，浑身散发着一股压抑的低气压，望着他一步一步接近自己，莫虹不禁背脊直冒上一股寒气，双腿也忍不住的直发颤。
“你想怎样？”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两眼警惕地盯着他。
“不要！”眼睁睁看着他的手伸向自己，她尖叫着，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去挡开他，下一刻，却听到手扣解开的声音。
把手扣收回，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今天我们见面的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就好，如果你真想借我的手去铲除讨厌的人的话。”
呆望着他渐渐走出视线范围的背影，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低头看着被手扣割破了皮的右手，她笑了起来，嘴角微挑，显出七分刻薄，三分冷然。
“放心，我当然不会说出去，我还会出手帮你，让这场戏越闹越大。既然你们都不把我当家人看待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大家走着瞧，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嚣张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起来。
***
莫宁佑下了车，站在店门外，打量了下店面。
只见店门口两边种了棵杜鹃花，紫红色的花将店门装修得像一间优雅的花店。
推开门，走进去，店里光线有些暗淡，客人都是一双一对的情侣。
店面分成两层，地面的一层就跟普通的咖啡店没什么区别，上面的一层则用植物和帷幔，分隔成各个空间，类似包厢的感觉。
他两眼张望了一会儿，才找到上二楼的楼梯，拾级而上。
“这里。”他才上了二楼，就看到有人朝他招手，迟疑了下，他就朝那人走过去。
伸手撩开帷幔，抬眸看过去，只见一个留着金发的年轻男子面对着他而坐，他脸上戴着墨镜，四周的光线有些昏暗，莫宁佑一时间无法看不清他的样子。
他走到男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详的视线落到他的脸上，总觉得这男人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也许吧。”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在了耳里有点刺耳。
莫宁佑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决定速战速决。
“你就是吕曼的表哥？你一直打电话给我妹妹骚扰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相信莫虹已经跟你提过了，我要帮吕曼报仇，她跟我说过，你手中有可以指证仲谭仲生的证据，我希望你可以交给我，让我可以帮吕曼报复雪恨，让她可以死得瞑目。”
听完他的话，莫宁佑从怀内掏出一盒雪茄，从中抽出一支来点燃后，将雪茄烟吸入口腔，在腭中逗留，品味后徐徐喷出。
呛人的烟雾喷向男人，令他呼吸显得有些不顺畅，咳了几下。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消息说，我手中有什么证据，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被骗了，我手里根本没有什么证据。如果你真认为吕曼是被谭仲生害死的话，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来找我吧。”莫宁佑弹了下烟灰道。
“莫虹说过，你手里有可以指证谭仲生的证据，你把它交给我——”
未等他说完，莫宁佑冷笑了声。
“你就那么相信她所说的话？她恨我迫她嫁给谭仲生，所以，一有机会她就给我下绊，骗你说我手中有什么证据，让你找我麻烦。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吕曼过世的事实，不过，死者已矣，不要再被不能改变的事实绊住了你的脚步。”
男子尖锐的视线即使了隔着墨镜，莫宁佑也能感应到那种像被刀片割的感觉。
一时之间，寂静充斥在两人之间。
忽地，男子突然笑了起来，突兀的笑声在四周回荡着，莫宁佑皱了下眉头，“有什么好笑？”
男子除掉墨镜，再扯下假发，丢在桌上，宛如上等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莫宁佑。
莫宁佑也任由他看，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最后他收回了目光，放弃了无谓的对枧，因为不论心机还是城府，他都不是莫宁佑的对手，索性直接问。
“哥，你早就知道是我吧？”
莫宁佑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莫若元眼神一黯，“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了？”
“来之前，我就查清楚，吕曼根本没有一个叫吕镇的表哥，本来，我还以为是她哪个情人想找我麻烦。但来到这里看到你，虽然，你变装了，可我跟你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岂会认不出你来。”莫宁佑苦笑道。
“如果，你还当我是弟弟的话，你就告诉我真相，吕曼为什么会自杀，是不是谭仲生那个禽兽对她做了什么？”莫若元恨声咬牙道。
“知道后，你想怎样做？找他报仇？凭你一人之力，你斗得过他们？”莫宁佑嘲弄地道。
莫若元眼眸一凛，望着莫宁佑的目光中有迷惘、不甘心，更多的却是痛心。
“你要站在他一边？为了那个该死的项目，你牺牲莫虹一生的幸福，明明知道吕曼死得那么惨，你也视若无睹，当谭仲生的帮凶，你怎能这样？”
莫宁佑脸色倏地一变，双眸冰冷地睨向他，“在你的心目标中，我就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因为一宗生意，我就出卖你们？”
“我——”莫若元很想说是，可对上他失望的眼神，话却说不出口，抿了抿嘴唇，他问道：“那你告诉我，到底当晚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她要自杀？”
“为什么，你非要咬着这件事不放？你就那么爱那个女人，一定要为她报仇？”莫宁佑反问道：“还是你觉得，她死得很惨，作为男朋友，你有义务帮她报仇雪恨？”
“这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