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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琪是被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吵醒的,轻睁双眸,眨了眨眼,拿起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不经意看地看了上面的时间,原来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打电话来?
电话才接通,一阵婴孩的哭声便自电话另一头传来。
没来由地,一听到婴孩的哭声,唐琪的心顿时一揪,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喂,你是谁?”
“是我,你的女儿很可爱哟,刚才我去探望她时,她对着我笑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可爱得让我真想当她当作亲生的女儿一般,抱回家养呢。”
“余衿欢你想怎样?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动她一根寒毛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着,唐琪立即从床上起身,一直强烈的不安感掠过心头,她连外套也顾不上披上,一支箭地冲出病房,跑到育婴室。
“不用找了,她在我这里作客,如果你想见她的话,就到......”
说完要说的话,余衿欢便挂断了电话。
心急如焚地找了两遍,唐琪都找不到女儿的踪迹,她知道女儿果真落到余衿欢手中了。
虽然,她很焦虑但还是记得要回房拿钱包,然后,冲出医院,拦截了辆出租车到余衿欢指定的地方去。
二十分钟左右,她气喘吁吁地赶到被废置,被拆建到一半的工地门前。
望着前面漆黑一团的建筑工地,她迟疑了下,才举步走了进去。
“我来了,余衿欢你出来,把女儿还给我!”
开了手机的照明灯,唐琪举着手机照着四周,高声喊道,然而四周又黑又静,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
一阵寒风自身后吹过,夹带着一种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猛地转过身,用手机一照,原来只是一只老鼠走过草丛的声音。
突然,一束强烈的光线从楼顶处射向她,然后,一阵婴孩的哭喊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响了起来。
那哭声是如此响亮,而且令人揪心,唐琪认得这是女儿的哭声,遁着哭声,她抬起头望上去。
只见一只摇篮被一根绳子悬挂在七层高的楼顶处,寒风吹过,摇篮随风摇曳起来,婴孩也哭得益发惨厉。
望着那摇摇欲坠的摇篮,喊着女儿痛苦而无助地的哭声,唐琪的心仿佛被利刀一下一下地割着般痛。
“女儿!别怕,妈来救你了!”
她转过身,朝楼梯跑过去,拼命地向上跑着,跑着,终于来到楼顶。
推开天台的铁门,一束刺目的强光便射向她脸上,抬手挡住那强光,走进天台,眨了眨眼,令眼睛适应里面的光线后,她就看到坐在栏杆上,正用着手电筒照射着自己的余衿欢。
“别动!否则,我一害怕,剪刀一剪下去,砰地一声,你的宝贝儿就神仙也难救了。”
原本想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拉绳子的唐琪,这才发现余衿欢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剪刀,而且,那剪刀正对着绑着摇篮的绳头。
“不要!不要剪,我不动。”
害怕她真的一剪刀剪下去,唐琪吓得不敢再乱动,站在原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
见她真的不敢再动,余衿欢满意一笑,收回剪刀,也从栏杆上跳下地。
“我好像还没恭喜你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呢。”她以着仿佛两人是多年好友的口吻笑道。
“听说,你之前动了胎气导致早产,一般来说,早产的婴儿都很虚弱的,不过,我看你女儿倒挺健康呀。”
不知是哭累了还是怎样,刚才哭得很大声的女儿,此时却没再哭了,不过,她不哭,唐琪反而更担心,怕她是不是怎样了。
“余衿欢,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对,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你,我向你道歉认错。你要怎样对付我都好,但我求你放过我女儿,小孩子是无辜的,而且,她的身体比一般的孩童都虚弱,她不能吹风的,我求求你,你先把她拉上来,好吗?”
“你求我?”余衿欢歪着脑袋,笑眯眯地问道。
“是,我求你。”唐琪跟她对望了眼,明白她想自己怎样做,不假思索地就朝她跪下。
“我知道,你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你不过是恨我而已,你不会真的把气撒在小孩子身上。你想要怎样对我都行,你要骂我,打我,我都任你处置,我只求你先把孩子救上来,好吗?”
余衿欢脸上的笑容一敛,望着唐琪的眼睛变得幽深。
“看来,你身为人母后,性格变了不少呀。以前的你是那般嚣张地跟我叫板,现在呢,却为了孩子而对我跪地求饶,真的令人很羡慕呀,曾经我也有过这种机会呢。就是因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以后不再会有这种机会了。”
望着跪在面前的唐琪,余衿欢眼眸里所蕴着光芒更显凌厉。
“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们一家三口乐也融融的画面,我真的很嫉妒,看到你望着女儿的那种心满意足的眼神,想到自己这辈子也无法感受到所谓当人母的感受,我就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跟我一样痛苦。”
听到这里,唐琪的心不由咯噔一下,一颗心忽然狂跳起来,望着余衿欢的眼神变得益发惶恐不安。
“你别忘记,你答应过会放过我的,你说过不会再找我们一家麻烦,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反悔!”
“有么?”余衿欢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反问,“我记得,当时只答应过,帮你脱罪,让你不用跑路,回家当你的少奶奶而已吧,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不会对你的女儿怎样吧?”
唐琪一时语塞,没错,当时她为了保命,跟余衿欢订下协议,只要她把江国权的罪证交给余衿欢的话,她就还她清白,令她不用到处流亡,但余衿欢从来没有答应过,不会对女儿出手这点。
唐琪脸色发白,全身如堕冰窟,双手已不受控制,在微微颤抖。
“你究竟想要我怎样,才肯放过我女儿?”
如果余衿欢真想要对女儿不利的话,她早就动手了,哪还会特地引她来这里,目的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天在拘留所里,我发誓过,在那里所受到的痛苦,我一定会双倍奉还!”
余衿欢望着她,柔声柔气地吐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话语,举手指向放在一旁的一叠饭盒。
“那天,他们请我喝了几杯茶,所以,我今天也回敬你,你一路跑来,应该饿了吧,我帮你准备了这些夜宵,你会赏脸吃光吧?”
唐琪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地上放了五人份的饭盒,跟五杯奶茶,不由呆了呆,不明白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你叫我把这些全吃光?”她试探地问。
余衿欢笑了笑,故意望向吊在外面的婴孩一眼道。
“我知道你喜欢吃烧鸭饭,特地为你准备哟,如果你能早点吃完这些的话,我一高兴了,也许会把摇篮拉上来的,当然,你若不愿意的话——”
未等她把话说完,唐琪已经饿虎扑食般冲上前,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饭盒子猛吃起来。
趁她吃东西时,余衿欢拿着手机就拍下她毫无仪态的画面。
“真是令人感觉,如果日后你女儿看到这段视频,知道你为了她而吃得像个饿死鬼一样,一定会感激涕零吧。”
听着她讥讽的话语,唐琪皱了皱眉头,一连吃了三个饭盒,喝了三杯奶茶后,她真的再也吃不下了。
“怎么停下手了,你不想拉摇篮上来了?”余衿欢道。
打了个嗝,唐琪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拿起第四个饭盒,明明是平时最爱吃的食物,此刻却闻到鸭肉的香味,就想吐了,不过,她还是拼命地将饭往嘴里塞。
“我吃完了,你赶紧拉她上来!”
好不容易将那五盒饭跟五杯奶茶都消灭掉,唐琪双手捧着撑得快要裂开的肚皮,哀求着余衿欢。
余衿欢定定地望着唐琪不说话,看着她既痛苦又焦急的表情,目光带着几分迫人的冷意。
“你是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听着她的问题,唐琪错愕地望着她,似乎不明白她这样问的意图,却又听到她说。
“如果换作我是你的话,被人这样戏弄,还拿自己最爱的人来要胁自己,为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对方。”
唐琪先是一怔,然后,想通什么似的瞪大眼睛,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猛地从地上弹跳起身,扑上前一把拽住余衿欢的衣襟。
“你由始至终就没想过放过我们,对不对!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她用力掐住余衿欢的脖子,一定要杀死这女人,如果这女人不死的话,死的就是她跟女儿了。
“放手!”
被她掐得几乎窒息,余衿欢拼命想要拉开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无奈唐琪像疯了一样,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般掐住她的脖子。
余衿欢两眼开始翻白,就在唐琪以为掐死她之际,突然,后背一阵剧痛,痛得她松开了手,余衿欢趁机一脚踢向她下身,再向后退开。
重拾自由,余衿欢伸手抚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暂时没空再阻止唐琪去拉摇篮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