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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主人家无一人再说话，反倒是边上的仆人们窃窃私语起来。
顾舒是故意停下话语的，她需要些时间来发酵这些身份，而发酵的关键，就在这些仆人嘴上。
“行了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这儿不需要侍奉了！”听着耳边越来越变了味儿的谈论声，李氏首先坐不住了，她慌忙赶仆人们下去。
“且慢！”顾舒伸手拦住了一人的去路，“张管家，我中午交代的事情，你办妥了吗？”
“大小姐，不知您指的是何事？”
张管家是李氏的人，但这会儿完全拿不准丞相大人的心思，也就不敢怠慢了顾舒。
“当然是发卖了我院子里那两个贴身丫鬟。她们目无尊卑，以下犯上顶撞我，更恼人的是，”顾舒顿了顿，扶着身边的王嬷嬷站了起身，慢慢走向柳凌雪，“她们妄议妹妹你的身份。”
顾舒突然一把拉过柳凌雪的手，任她如何挣也挣不开。
“她们说妹妹是庶出的二小姐，还说是你亲口在我房里承认的！”顾舒瞥见李氏微张的嘴，赶紧继续道，“不过就算属实，丫鬟妄议庶出二小姐的身份，也是坏了这府里的规矩的！”
“凌霜，发卖丫鬟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这些都是娘亲才需要过问的事！”李氏终于恨恨地开了口，但为免柳丰瑞有所发觉，下一秒又笑容满面了。
顾舒看着李氏这堪称教科书般的演技，不禁有些可怜太过纯真的原主。
这世间的事情，真的不是非黑即白的。像李氏这样披着善良外衣的恶魔，往往才是最让人不察的。所以自己一定要在她羽翼丰满之前，剪了她的翅膀。
“李姨娘，我不想再说第三遍，我只有一个娘亲，而她已过世多年。”顾舒冷眼看向李氏，“请你，别再假装自己是这个家的一家主母！”
“你！”李氏不可置信地看了顾舒好几眼，仿佛养了多年的小绵羊，突然瞬间变成了大灰狼，甚至变回了自己多年前的梦魇。
“凌霜……”柳丰瑞难得的柔软语气，“就算她只是你的李姨娘，但这么多年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她照顾你这么些年的份上，你也不该那样和她说话！”
“是吗？父亲，您大概还有所不知，您的好姨娘这些年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顾舒突然从衣袖内拿出一张药方，这是她为了突发状况准备的应急对策，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中午出府时，从厨房顺了一袋自己的补药包，刚刚从客栈回来的时候，便去找了大夫写了些她需要的内容。
李氏慌张地瞥了眼药方，发现上面只是补药中的几味正常药名，顿时松了口气。
“这不过是我给你进补的补药药方，又有何不妥？”
“父亲，请您再看这张。”顾舒从衣袖里又拿出一张纸，比刚刚的药方略大一点。
细细密密的小字，却看得柳丰瑞头皮发麻。
“啪——”
“父亲！不要！”
柳丰瑞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李氏的脸上，吓得柳凌雪赶紧上前护住李氏。
“说！这么些年你到底是何居心！”柳丰瑞将第二张纸猛丢在李氏身上。
李氏只看了一行字，就已经吓到全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