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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升米恩，斗米仇
苏苏，这个名字要比什么林月儿好听的多，至少秦茳是这么认为。
回苏园的路不长却也走不了太快，妥妥的听着马蹄踏在街道上的踢踏声，偶尔惊来让秦茳熟悉的那种好奇，羡慕的各种注视的目光。
时不时便有转头和旁人去窃窃私语，大抵还是那些近日轰动县城的杂闻，比如这就是猛安的新姑爷，这就是救了沈大官人的人，或者拜他所赐现在没有孙玉林带着家奴走街串巷吃拿卡要。
前几日那场陈义祥府上火和县衙牢房的骚乱过后，街上行乞的人又多了起来，这个时候每隔几间门面店铺，便会看到有那些衣衫褴褛形态佝偻的乞丐，找个午后太阳正照的地方晒着暖，有的眯着眼看马上的秦茳，便下意识的端起面前的破碗举起，还有的捅一捅身边的孩子支使着去找秦茳讨要。
很快，秦茳的马前左右就跑着五六个三五岁到十几岁的孩子，各个蹦跳着伸着手找秦茳要钱，有的口中还唱到：“少年秦公子，猛安新姑爷，家才有万贯，身后有高官，四海有朋友，散财保平安。”
前面几句秦茳听着倒是高兴，最后一句听完忽然觉得心里不爽，这种不爽好像是前世有段盛行的朋友圈的转赞点发，本来挺好的文章，最后非要威胁一下，要是不点赞或者不转发就会有什么不好的厄运或是好事轮不到。这种胁迫东西，秦茳向来很反感：“你们倒是会唱，我要是不散财难道就不平安了？”
秦茳手里攥紧马缰，故意让马儿走的慢些。
“公子那么多钱，破财免灾嘛。”路边一个乞丐懒散的靠着墙边，一直手伸进脏兮兮的脖领揉搓着，斜着眼应着阳光半眯着看着马上的秦茳。
“呵呵！”秦茳看了一眼那乞丐，看上去有手有脚年纪也不算老。“说的好听啊，好钢要用到刀刃上，我要是有灾的话，花钱平灾不好吗？干嘛要散财呢？真有灾了你们能帮我？”
本以为那汉子哑口无言，却见那汉子换了个手去搓揉另一半衣领里的泥垢，大言不惭的的说道：“能啊！到时候你真有大灾了，说不定没钱了落魄了，也沦落成我们这样，我们可以教你怎么讨伐，甚至讨来的还能匀给你一口，不至于让你饿死！”
噗！真不亏是脸皮**不能吃够，看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秦茳不但没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他将马在汉子面前勒住，身体俯下来看着这汉子，倒是挡住了汉子眼前刺眼的阳光，那汉子睁开眼睛。
倒是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乞丐虽然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破破烂烂，干枯凌乱的头发上还沾着几根稻草，但唯独这双眼带着几分清澈。
“你倒是挺仗义啊，唉，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了我就赏你点钱够你三五天度日如何？”
那双眼眨了眨：“那还是算了，我是乞讨不是卖艺，谁知道你要问什么，要是我答不上来岂不是白想了。”说完他一转身面朝墙壁：“公子还是走吧，别挡了我的太阳，我要晒晒后背。”
“不错，你倒是挺傲娇，不过也对，难道乞丐就没傲娇的资格？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行乞，总比作恶多端的好！你晒你的，我走了，要是实在饿的慌就去樊胜酒楼要点吃的。”
秦茳说完起身甩了甩马缰，马儿继续前行，汉子动也没动。倒是身边的几个少年要不到钱有些着急，有一个稍大一点的跑的马边上伸手要去抓马缰绳：“公子，你怎么以前都给，现在不给了。”
“对啊，对啊，你不给我们，我们就没吃的拉，肚子好饿啊！”
这就有点让人不舒服了：“走开！走开！”秦茳有点不耐烦。
“不给钱不走，快点给钱。”那少年有些犯混。
“就不给，走不走？”秦茳板起连，手中的马鞭扬起，一副随时准备落下的样子。
“不好啦，秦公子当了大官姑爷，了不得了要打人啦？！”少年乞丐不仅不怕，还叉着嗓子喊起来。
本来平静的午后县城，让这一嗓子喊醒了不少打盹儿的人，街边店铺生意人，附近巷子口里好事的纷纷探出头来。
“滚！老子今天就不给！”
说来也是烦心，本来自己身边总有人跟着，今天有的送小茶小叶回苏园，还有的跟着王琦看着布和。出来的时候，自己也是觉得，正好落得清静，谁想到走在街上会遇到这个事。
那小乞丐似乎也是看准了秦茳，话虽然狠却也不是狠心的人，反正已经饿的不行，再要不到吃的或者钱粮今天的日子又没着落了，索性往地上一坐撒泼打滚起来。
“有钱公子欺负人啦 .....”
真特么闹心，秦茳提马准备绕开，那小乞丐还想去抓缰绳，这一遍遍的马路上跟秦茳碰瓷，搞的人心里起火，他又将马鞭举起：“在不走开我可真打了！”
话刚说完，就觉得手上一震，抬头一看秦茳眼睛都直了，一直箭正射在马鞭的手把上，箭羽还在乱颤。
“不许伤人！”接着一声呵斥，顺着声音望去，当街对面站着一个公子，手中弓箭，第二支箭已经在弦上，搭弓拉箭用箭尖对着秦茳。
好帅！秦茳得一个感觉，就是这人帅的一逼。除了自己，别管是宋国，金国还是西夏国，从王爷到太子，秦茳见过周正的却没见过帅的。
阿珂占鸣算是英俊威武，让人一看就是未来大将之才，但是总觉得和帅字差了那么一点点。
秦茳自己倒是觉得自己可以帅，但是年龄身份都还没有到用帅这个字形容，加上他平时有点痞，有点坏，整个人更像是一个刚刚出道的小正太，尽管他不想这样，可身体年龄限制的没办法。
对面的人的帅，是让秦茳觉得周围都静止了，风吹过去向后吹着他的长发，衣袂飘飘，拿着弓箭的姿势英姿勃发。
那人见秦茳一动不动，以为被自己吓到了，这才放下弓箭：“你不愿意给他钱也就算了，为什么当街伤人啊！”
这声音，婉如天籁，盈盈入耳带着几分嗔责。
秦茳一笑大声答道：“以前我一直给，但是现在不想给，他们觉得我给是天经地义，升米恩，斗米仇这你听说过吧？现在我不给他，他就跟我结仇，你说我要不要给仇人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