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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鱼不高兴，超级不高兴，无敌不高兴。
他就在柏略身边，所以并没有特意用信息素把柏略包裹住，他的存在，就是最好的宣言。
但他发现了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或者说，他之前就意识到，可是现在无比清晰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因为语言不通，他听不懂柏略的表达，也不知道柏略和别人在笑什么，只能站在一边默默猜测；因为力量控制不好，他不能上去推轮椅，只好眼睁睁看着别人取代他的位置，甚至那个别人还是他亲爪招来的！
好生气！
他的存在毫无意义……
体育馆外的行道树旁，一条人鱼拔地而起，直挺挺地耸立在水泥地上，惹得从网文嘉年华里退场的观众纷纷加速绕道。
对方长得好，我命更重要。
刚刚就觉得那三人组很奇怪，残血的轮椅beta身上明明带着鱼类异化者的信息素，却偏偏和cos人鱼的异化者完全没有一点互动，全程在和另一个普通alpha交流。
那鱼类异化者也是，说在意嘛，全程一言不发，就轮椅被推着跑的时候跳一下；说不在意嘛，那张平静的脸看上去就很沉郁，但即使沉郁也没选择变回双腿，大概是那个轮椅beta的要求，一直保持着半人半鱼的形态跟着。
果然，一出来就谈崩了吧！
这高阶异化者看起来马上就要发疯，还不赶紧跑路！
但他们不知道，人鱼是一条乖巧的人鱼，不会发疯的。即使发疯，也非常可控，不是自控，是他控。
“下来下来，拉这么长我脖子酸。”柏略抬手，拽了下人鱼的蹼爪，还捏了一下，“你是不是有点缺水啊？没那么黏，变干了一点点。”
人鱼的左尾鳍挪一下，右尾鳍动一下，把自己从水泥地里拔出来，然后一公分一公分地矮了下来。
柏略心情好的时候，人也非常好。他找了空瓶，接了点直饮水，让人鱼摊平蹼爪，给他浇了点水。
湿润又舒服，人鱼忍不住轻轻晃了晃尾巴，于是尾巴上也被柏略倒了半瓶水。
人鱼快乐地都想要飞起来：“呱~”
“像我这样体贴入微的beta已经绝无仅有了。”柏略很满意地自我表扬，他把空瓶捏扁扔掉，又指了指轮椅的推手，道，“你要不要试试看？”
人鱼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这台轮椅，他已经仔细打量了成百次；刚刚那个alpha推车的动作，他已经认真揣摩了上千次，他相信，他可以，他有信心！
“呱！”人鱼重重点头。
夕阳西下，行道树旁，一条人鱼反复练习无实物推轮椅了好几十次，才慢慢地把蹼爪谨慎放在了真正的轮椅扶手上，“啪”地一声，轮椅扶手干脆利落地砸在了地上。
人鱼：？！
柏略：……？
“呱……”人鱼耷拉个脑袋，整条鱼都丧掉了。
柏略同情地揉揉他的头发：“没事噢，你只是还不太习惯，我们下次再努力~”
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刚刚才得到力量。人鱼出现的时间正是海雾消失的时间，他很可能也是二次进化的产物。
但也不一定，因为基因突变无时不刻不在发生，人类异化因子浓度的提升，和突然出现一个异化因子浓度百分百的新物种并不矛盾。
只是这个物种，看起来心思单纯，好像没什么过往，真是非常奇怪。
当然，最奇怪的还是——
柏略自己推着轮椅，轮椅上堆着他买的小说，人鱼亦步亦趋地跳着他的身旁。他一停，人鱼就停下来，歪头呱呱。
——他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
“老师，我们回来啦，大丰收~”
柏略把轮椅推到的小巷口，笑容灿烂地敲了敲军用车的窗户。
程唯宁走了出来，丢开柏略迎面递上来、都要糊在他脸上的花里胡哨的小说，沉默地看着轮椅。
柏略把小说捡了回来，痛心疾首：“哇，老师你好冷漠。这可是学生特意为您精心挑选的诶！”
程唯宁一手按在了轮椅的破损的把手上，笑容温和：”那你知道老师为了借这张轮椅，还押了教师证，保证会原样归还的吗？”
人鱼满脸懵，但想要有参与感，于是站在柏略身旁，点头“呱”了一下。
程唯宁怒气ma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