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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了个兰花指，“不要装熟。”
一旁被狠狠推开还被晾着的黎语安，将身旁助理的胳膊都要掐出血了，眼睛死死盯着黎清楠。
“看我干什么？”黎清楠有些好笑，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仍然是哪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跟你也不熟。”
不过黎语安这次学聪明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并没有公开和黎清楠呛起来——当然，他心里应该也很清楚自己在嘴皮子上已经呛不过黎清楠了。
他眼里腾腾冒火，下嘴唇都要被他咬得没有血色了，却一句话没有说，心里打着算盘，让经纪人给他处理剩下的事，自己则在助理们的簇拥下摔门而去。
黎语安的经纪人算是路婵的同门师兄，不过是那种从路婵实习生时期就开始打压使唤的那种，黎清楠平日里见他都是鼻孔看人，从来都瞧不起路婵和她手底下的男团。
“年糕圆圆”解散、只剩黎清楠还跟着路婵的时候，更是受尽了他的冷眼。
“天哪，一个艺人敢这么把经纪人丢下擦屁/股，这是经纪人还是奴才啊！”一旁有刚拍完照的配角出来，看见这一幕，跟同伴窃窃私语，“我平时跟经纪人大声说话都不太敢呢。”
在他旁边的刚好是隋欣，年纪不大，但优渥的家境自然是让她早就懂得了这其中的关窍：“你要是手握你公司股份，别说让经纪人给你擦屁/股了，你们公司老板都得管你叫哥。”
这个经纪人平时就招摇，什么大牌都往身上堆，仗着有黎语安，又加上是公司老总的亲戚，眼高于顶已经是常态了。但此刻他就像一只显出原形、又被拔了毛的鸟，垂着脑袋，满脸讨好地问明锐什么时候有时间出来喝个茶。
“喝你爹！”明锐已经开始思考怎么给黎清楠拍照了，灵感正在浮现，冷不丁被打断，直接对着经纪人竖了个中指，“你以为我只会拍照？要不是懒得理你们，我现在就找人调监控把你们的视频上传大眼仔！”
经纪人跟着黎语安横行霸道惯了，不管到哪里都会有人打点好，即便黎语安“崩人设”发脾气，也不用担心会被传出去。
但很明显，眼前这位港城娱乐圈大魔头并不是好惹的人，黎家虽然也是豪门，但总归要被明锐背后的祁氏踩一脚……
没有办法，经纪人只能灰溜溜地退开，转而去找一开始那位摄影师。
“不是说我拍的是废片吗？”摄影师睨了一眼经纪人，“既然是废片，那我就删了，不好意思浪费了你们的时间，钱退给你们，违约金我出，赔偿我也出。”
这家工作室被誉为港城最牛的时尚设计工作室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明锐亲自坐镇，底下自然也不可能是什么平庸之辈。这人除了疯疯癫癫，还有一个特质就是护短，在他的带领下，全工作室的员工，只要是不想接的业务，全部都可以拒绝甚至是反悔，出了事全部由明锐兜着。
出色的业务能力，首席摄影师，还有祁氏这块底牌，即便这家工作室有这样的无礼行为，那些被拒绝的也只能吃哑巴亏——这几乎已经成了港城娱乐圈的不成文规定。
一听这话，经纪人脸上的笑便一下子僵住了，看看已将开始准备拍摄的黎清楠，又看见旁边指指点点的人，那位先前被嫌弃的摄影师很明显已经把照片全部都删掉了。
其实那些照片拍得都非常好，但黎语安一早就打好了算盘，不管拍得有多好，都要鸡蛋里挑骨头，把明锐闹出山——如果明锐不答应，那么就用拍好的照片，这样也不亏。
可现在好了，不仅没能请到明锐，连先前辛辛苦苦拍的照片也没有了。经纪人似乎已经能够想到自己回去后会面对什么。
“黎语安还打人啊？我看见他刚刚把他助理的胳膊都掐出血了，他助理胳膊上还有疤。”冯骏橦抱着手，打了个冷颤，“你们娱乐圈还是有点可怕，等拍完这部电视剧我就不拍了，我还是回去当音乐剧话剧演员吧。”
“嘘——”这时，陈意生出现了，尽管他对娱乐圈的弯弯绕绕也不是很理解，但毕竟岁数比冯骏橦大点，人多的场合不要议论其他艺人，尤其是坏话这点，他还是知道的，“群里吃瓜就行了，那都是自己人，你别说出来啊笨球——要不然你连电视剧都演不完。”
“……哦。”冯骏橦挠了挠后脑勺，答应道。
看见这一幕的隋欣，撅了噘嘴。
没有作品的导演，没有作品的演员，包括她自己都是散兵来的，剩下几个有演出经验的前辈虽然片酬高，但毕竟是配角——这真的能演好一部网剧剧吗？
现在流量当头，尤其是网剧，这演员阵容一看，估计要丧失不少网剧受众，唉。
难道，真的没有人能拯救她回去继承家产的命运了吗？
然而，当她眼光扫到摄影棚那边的时候，瞬间亮了。
灯光摇曳，完美制造出了青灯古佛的效果，黎清楠虽面容昳丽，神色却波澜不惊，端坐在高台之上，脸上的芯片纹路和额头中间那一道红色疤痕为他增添许多破碎感。
摄影棚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他那一处是极为安静的，好像高台上真的有一尊万古不变的神明，于消弭中俯瞰众生。
他的身上的羽衣好像真的有神力一般，翩跹于半空中，没有人会怀疑这是不是有人在旁边拿风扇在吹，只一眼，就会觉得这是仙人罗裳在无风而动——
咔嚓。
快门一声响，方才还叽叽喳喳的摄影棚内突然安静。
一是为了欣赏明锐难得的大师工作时刻，二是因为闪光灯下的青年实在是太过耀眼。
很快，连明锐都渐渐失去了吸引力，大家都开始专注地欣赏黎清楠。
“菩萨！这是真菩萨！”隋欣顿时差点哭出来。
谁说这小破网剧都是散兵？这里头明明混进了真神仙！
“谢谢菩萨！我能不能摆脱继承家产的苦难就拜托您了呜呜呜……”隋欣说着，还吸溜了一下鼻子。
旁边看着的冯骏橦瞥了她一眼，做出一个“难以理解”的表情，然后继续给学长打call。
“别光看啊，这可是你的网剧！”隋欣为了让剧火可谓是操碎了心，连导演要怎么做都得她来指挥，叹了口气，戳戳旁边正在欣赏自家演员的陈意生，“赶紧拿手机录下来！这就是定妆照花絮，可以宣发用的，知不知道！”
“赶紧给咱家摇钱树学长多拍点！”
导演这才一拍脑袋，拿出手机赶紧录，还顺便号召了身边几个人，跟他一起录，倒是后谁拍的好看就用谁的。
看这帮人手忙脚乱的，隋欣扶额：谁好人家宣发视频还得导演和演员亲自录啊!——算了，还是希望黎学长能力挽狂澜吧。
随后，她也掏出手机，给黎清楠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