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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稳的男声传来?:“阮榛。”
好吧,能这?样规矩认真叫名字的,也就?只有宋书灵。
他上学早,在?班里年龄差不多是最小的,同学都爱喊他小汤圆或者树懒,在?家里,张老?头叫娃娃,而在?宋家呢,他被?称呼为“小夫人”。
阮榛这?会儿心情好:“什么事?”
“收拾春风,又把照片发出?去的人,是你?吗?”
“嗯。”
阮榛毫不在?乎地应声,觉得宋书灵反应还挺快,当然,他可是直接发在?内网最显眼的地方。
对面似乎笑了一声。
阮榛敏锐地抓到了这?点笑意:“三爷觉得,我干得漂亮吗?”
宋书灵倒是捧场:“不错。”
哦豁。
阮榛怪会顺杆儿爬,立马跟上:“那?有什么奖励吗?”
无论是物质上或者精神的,都好!
他快穷死了。
被?牵扯进宋家这?群变态时,所?有的兼职都被?迫中止,人际关系也被?斩断,阮榛现在?没什么收入,有时想使坏都没办法。
“你?想要什么?”
好,老?狐狸又把皮球踢了回?来?。
阮榛慢悠悠地沿着街道走,心里琢磨了下。
宋夏雨被?废得差不多,短期内掀不了风浪,宋秋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他自个儿苦恼去吧,而宋冬柏目前?还挺低调,并没有跳到他的面前?。
只是不知道,宋春风经此一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这?人自诩聪明,认为自个儿城府极深,其实一戳就?破,跟绣花草包没什么两?样。
还非常的“易碎”。
估计今晚要拿无辜的人泄愤了。
“要不,您给大侄子教育教育?”
阮榛琢磨了下,冤有头债有主的,宋春风在?他这?里吃了亏,转头欺负别人也不算事,干脆塞宋书灵那?里得了,叔侄俩门一关,爱怎么吵怎么吵,说不定能让对方老?实一段时间。
他也能找机会,去学校递资料。
录取通知书被?撕了,休学手续被?办理了。
但他人还在?,活生生的阮榛站在?阳光下,他就?有机会绝地反击,并永不认输。
“好,”
宋书灵沉吟片刻,答应了:“今晚我会见他……而你?,阮榛,”
有辆洒水车从旁边缓缓经过,挥洒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
阮榛被?吸引了注意力?,直到车辆消失在?路口,才回?过神来?。
听到了宋书灵的后半句话。
“也能见见你?吗?”
第21章
阮榛愣了下,没理解宋书灵是什么意思。
见他?干什么?
这个时间点,不应该是叔侄二人的教育时间吗?虽然想起宋春风的嘴脸,他?就有点犯恶心,觉得这垃圾玩意没什么值得教育的了,重开拉倒。
想想也神奇,作者为?了写古早狗血文,给主角设置得如此没下限,所有的剧情?全为?开车服务,纯粹满足自?己的个人性僻。
所以宋春风就是,纯坏。
一时间,两人居然都没有说?话。
洒水车过去了,路面颜色变重,空气中是一种很湿润的气息,行道树的枝条疯长,投下的阴影里满是惬意?。
电话那边,是宋书灵磁性的声音:“要见吗?”
可能?是景色好,连带着这会儿心情?也不错,阮榛顺着人行道溜达:“之?前不是见过了……这会为?什么还要?”
他?指的是宋书灵去往柳坡巷,见张老头这件事。
“那是因为?我?要查东西,”宋书灵倒是不隐瞒:“你的资料太少了,我?很好奇。”
“拜托。”
阮榛踩碎了一片落叶:“要是结婚前,你们查人家的身份背景就算了,现在人都死了,想起来查我?了?”
对方?承认:“对,所以在心里,我?是以宋琴文弟弟的身份,去见的你爷爷。”
这大尾巴狼,还搁这儿装呢。
阮榛嘲讽地扬起嘴角:“有什么收获吗?”
“有,”
这次的回答,没有之?前那么的坦率,而是带了点浓重的笑意?。
“看到了一张你小时候的照片,穿着裙子,抱了布娃娃。”
阮榛的脚步顿住了。
而宋书灵继续:“还有张大哭的……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老先生说?是因为?你跟狗比赛跑步,没赢……”
还没讲完,那边唰地一下给电话挂了,特利落。
伤自?尊,生气了。
忙音中,宋书灵的拇指在手机边角摩挲了下,剩下的半句在嘴边转了圈,还是讲了出来。
“很可爱。”
车窗升起,遮住了男人英俊的侧脸,和含笑的眼。
哪怕给阮榛惹恼了,他?也要说?,此行真的收获颇丰。
宋书灵理解了,为?什么阮榛的资料并不多,只有那么薄薄的一片纸,因为?他?的经历和生活,不是写在冷冰冰的背景调查上,而是在一张张泛黄的照片,和带有岁月痕迹的物件上。
“这个小草篮,他?自?己编的……小娃娃手嫩,还生,编不好就自?己抹着眼泪哭,哭完还要继续,编好了特开心,笑出个鼻涕泡。”
宋书灵端详着那个快散架的草篮:“他?经常哭?”
“不是,”张老头摆摆手,“小时候爱哭,这孩子没啥安全感,长得也俊俏,有时候坏孩子们就欺负他?,他?不反抗,也不跟我?说?,怕我?跟人打架。”
说?到这里,他?就叹了口气,脸上全是愁出来的皱纹。
“后来大了点就好很多,我?问?他?,他?说?自?个儿不怕了,要吃多多的饭,长高高的,就像那个帮助他?的大哥哥一样,当?个善良的人……老师,这句您别给他?讲啊,孩子脸皮薄!”
这种年?龄的人,对于孩子的老师,有种天然的尊敬和信任,根本不用套话,什么都往外说?。
宋书灵笑了笑,没接茬。
他?记得阮榛手腕上的红绳,串了个刻成篮子形状的小桃核。
他?带着怀疑来,不留痕迹地套话,冷冰冰地观察这个家庭,得到的是温热的茶,黄狗的亲昵,以及那仿佛涉足阮榛人生的印迹。
调查的东西都没错。
阮榛就是个普通的孩子,并没有如自?己猜测的那般,和生意?场上恩怨的对家有所牵扯。
像是那天坦然地褪下自?己的衣衫。
生来赤.裸。
他?人的眼光又有何畏?
真正?值得羞愧的,不是阮榛,是隔着镜子看他?的人。
宋书灵的目光从车内镜上移开,那双深棕色的瞳仁里没什么起伏,平静地转动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