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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大人,所有人都盘查了一下,似是都未食客,若是大人不放心,亲自去盘问一番。”那唐青带着一众缇骑赶回,见到地上的一群尸体也未曾惊讶,毕竟来寻的是府兵,若是事情败露,打打杀杀也在所难免。
“不必了。”陈七摆摆手,“按照他们逃跑的路程,倒是不会有人掺杂在其中,可放任离去了。”
陈七伸出手指说道:“不过要仔细查查逃走的那小二,他定是暗桩。”
“是。”唐青拱手,遂指着同样身为总旗的福子说道:“敢问这位是?”
“在下福子,同为总旗,江陵总旗,陈千户的麾下。”
“久仰久仰。”唐青拱手道。
“此行有他相助,这才如此顺利。”陈七称赞福子道,“此案记你一功。”
“功不功的倒非是大事,只是应陈大人之命,莫要耽搁就好。”福子挠头道。
“从官久了,何时学会说假话了。”陈七笑道。
“瞒不过大人。”福子脸上又坏笑道。
“行了,歇息一日,明早回京。”陈七见天色一会便黒,估摸着是赶不回京师,手臂一挥喝道。
......
这府兵一事。
来得快去的也快。
陈七近一夜未眠。
他不喜杀人,但是当时眼前的袁谏,竟是实在让他忍受不住。
苦苦哀求,竟仅仅为了演一出戏救他性命,便可让十数人相杀。
这种人真是死不足惜。
翌日,天还漆黑。
陈七便将众人唤醒,此时出发,快马加鞭还可赶上早朝。
而福子与唐青听闻赶往早朝一事,便立马有了精神,一众缇骑顿时整顿好,严阵以待。
天刚蒙蒙亮时。
陈七便已入关口。
关口内。
今日看起来安静异常,陈七总觉心有不安。
天已亮,且已经入冬,天气更凉。
陈七忍不住的打个寒颤。
嘴里小声嘀咕着:“往日这关口,此时想必已有百姓出入,为何今日如此冷清。”
“可能是天气转凉,待到暖和的时候再来吧。”福子接话道。
“奇怪。”陈七坐在马上,轻声一驾,马车缓缓前行。
就在上百锦衣入关,准备下马进城之时。
一辆马车挡在陈七身前。
陈七从未见过这马车。
但就是突然感受到一股压力。
马车缓缓停滞。
许久,未曾有人言语。
“何人拦路?”唐青率发问。
那马车之中,突然传出一阉人的声音。
“你,是陈七?”
这声音异常尖细且极为纯粹。
按照陈七脑海中所想,这声音没有几十载的时间是讲不成这般的。
“自然不是。”唐青说道,“我身旁的这位,便是陈七,陈千户大人。”
“千户,大人。”那阉人咯咯笑两声,“小小年纪,官威还挺大。”
“敢问阁下是。”陈七终是开口。
“你是陈七?”
“在下正是。”陈七点点头道,“这位公公是......”
随即马车一旁站着的阉人缓缓上前,从外将那车帘拉开。
陈七往里看去,发现一个曾几何时见过,却又有些不认得,但是还可明确叫出其名讳的人。
“厂督大人。”
陈七眼睛一眯,此人正是杨煦的义父,当今东厂的钦差总督,杨东锋。
此人的脸上满是胭脂水粉,声音尖细,且一眉一蹙之间尽显女子姿态。“
再观其肩膀,发现有一只鹦鹉,通体碧绿,头上红喙,安静的站在上面。
“竟还认得我本督。”杨总督用手中逗逗肩上的鹦鹉,“儿时见本督,你才多大。”
“应是三四岁时。”眼前的这位钦差总督,在京师之中可是老人,虽与陈府不合,但眼下不得表现出来。
“嗯。”说完之后杨总督默不作声。
“听闻厂督大人一只身在深宫,今日怎有空来这城郊。”陈七见他不说话,便自己发问道。
“本督身在何处,你这个小辈可管得着?”杨总督一门心思在肩上的鹦鹉上。
“自是管不着的。”陈七拱手道,“那就不打扰厂督大人了,我等绕行而去。”
陈七知道继续在这与他明争暗斗是为拖延时间,而且等一会若是被他以抓住话柄,亦或是用什么威胁之,恐怕就难以上朝了。
“慢着。”杨东锋甚是尖细的声音说道,“本督未让你走,你敢离去?”
陈七皱着眉头停下,看着眼前的杨东锋。
“厂督大人,小子身有公差,需即可入城,上报朝廷。”陈七拱手说道,“还望厂督大人有话直说。”
“你这小子,与那陈俑一般,都是这般急性子。”杨东锋捏着兰花指,“本督身为钦差总督,面圣甚是容易,你有何事,此刻与本督言讲便好,我替你告知圣上。”
“这怎敢劳烦。”陈七继续拱手道,“而且锦衣之事,若是此刻告知厂督大人,恐怕小子这千户便坐不长久了吧,小子才升任千户,可还未好生享受过。”
“不过是小小千户,作何看的如此之重。”杨总督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将其塞进鹦鹉的嘴里,“既然是锦衣之事,本督也不过问,不过今日圣上身体抱恙,你此行去太和殿也不过是闯个空门。”
“就算如此,那此行也是应去的。”陈七依旧坚持,“案情之大,即便是冒着扰圣之名,也需前去。”
“你这小子着实大胆,你若是要这样说,恐怕本督更是不得让你离去了。”杨东锋轻轻一笑,“这圣上龙体抱恙,你再去惊扰,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整个陈府可能担得起罪名?”
陈七眼睛微眯,看来今日杨东锋就是来阻挡陈七入京。
待着早朝结束,没有圣上传唤,恐怕再面圣就难了。
但此事,拖得时间越久,便对陈七越是不利,皇城之中杨东锋权势滔天,这文武百官也有多数为他党羽,
如若有人一同上奏,这军械甚至可能会被再次摆弄黑白。
正当陈七眉头紧锁,不知如何应对之时。
身侧又来一辆马车。
这马车也停在陈七的身侧。
一个洪亮且又雄厚的声音响起。
“杨厂公大清早就在城外刁难小辈,于我看来,着实有些跌份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