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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七这话任谁都听得出故意。
这什么理由,给谁都不会相信。
但是就是这般反常的举动,却又让齐小弓心中怀疑。
他现在甚至很笃定陈七必定是查到些什么。
不然不会像这样着急离去并且如此反常。
“这陈七,着实奇怪。”郑沅霏似是没有生出多少怀疑,只是觉得奇怪,便打算转身离去。
“小姐先请。”齐小弓稍稍拱手,“我随后就到。”
“随后?”郑沅霏四周看一眼,“可还有事?”
“今日参将府叨扰百姓,自是要澄清一番的。”齐小弓解释道。
郑沅霏只是觉得更加奇怪。
“你二人今日都有些反常。”郑沅霏只是怀疑的说一句,“平日里你可从未有这般好心。”
“以前思虑不周。”齐小弓再次拱手。
郑沅霏也不再坚持,摆摆手说道,“本打算午后继续打猎,但现在没这个心情,倦了,那你等会准备马车。”
“去哪?”齐小弓有些紧张的问道。
“自然是暗香殿。”郑沅霏理所当然道。
齐小弓神色暗淡,果真是说了他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行了。”郑沅霏随意的摆摆手也离去。
宅院之中。
这男子擦去泪水。
“行了,莫要装了。”齐小弓也表情凝重的说道。
“齐守备。”那张瘸子拱手回应道。
这齐小弓原来身兼京师守备一职,是为京师武将,也是正五品,方才从未提及过。
“你这,可遗留下什么痕迹?”齐小弓顺着陈七方才走过的路重新走一遍说道。
“回齐守备,并未。”张瘸子谨慎道,“所有书信都被焚烧。”
“何时烧的?”
“昨夜。”张瘸子回答道。
“放肆!”齐小弓怒喝道,“不是告知与你,所有书信看完既焚吗?”
“这,有时妻小在家,并无这个机会啊。”张瘸子有些无辜的说道。
“这点小小要求都办不到,暗桩一事又岂能全权交之与你。”齐小弓很是气愤的怪罪道。
随即走到陈七站到的那树下。
看着陈七方才捡起的树枝。
随即又抬头看一眼那百年槐树。
左看右看也加不到那树顶上的箭矢孔。
“这明显是树上有人遗留下的痕迹。”齐小弓也拿起地上的一支树杈,“可他为何没有深究?”
“莫不是你暗桩一事暴露了吧。”齐小弓并未回头,只是歪着脸声音冷冷的问道。
“这,这断然是不可能的。”张瘸子赶忙摇头道,“小人办事儿谨慎,从未有人跟踪,更何况,有妻小掩护,无人会想到我会由我将消息......”
“嘘。”齐小弓食指放在嘴边。
张瘸子马上会意,知道自己说多了。
“可这两件事实在太过奇怪。”齐小弓将手中的树杈折断,“你近两日莫要出府,不,去东市转悠两次,不要再入油铺。”
“是,齐守备。”张瘸子认真道。
......
可以说齐小弓的嗅觉灵敏,猜测到陈七接下来的去处。
不过猜到却是晚了,陈七此时在马上,已经奔着东市而去。
陈七现在疑惑的是张瘸子的妻小与油铺之间的关系。
东市之中多为草民百姓,卖的是柴米油盐、家禽野菜。
与京集的繁华不同,这里吵闹许多,也乱上许多。
几乎没有穿着华贵之人出入,大多都是府上的仆人侍女。
陈七翻身下马,寻一马厩将马放好。
张瘸子的妻小好寻,但油铺难寻。
陈七没有思虑太多,四处查探。
说来也巧,其实并非是巧,而是本就如此安排。
陈七恰好在一油铺前看到一妇人支着菜摊。
这妇人身旁还跟着一个嗦手指的孩童。
东市之中人多杂乱,少有人带着孩童一同出摊。
麻烦不说并且稍一不慎也会走丢。
稍稍排除一下其他的,陈七便可确定眼前二人是为张瘸子的妻小。
陈七缓步上前装作买菜的模样。
“菜怎么卖?”陈七低头看着,与方才院中墙角雪地里的是同一批。
这妇人见到陈七先是愣一下,似是没见过穿着如此精致的人来买菜,随即脸上带着笑意,“这位爷若是要,三文便好。”
“这么便宜。”陈七说道,“可够家中开支?”
“这,自是不够的。”那妇人没想到陈七会这么问,但也没有隐瞒,只是缓缓回应道,“多卖些,也总好过卖不出去吧。”
“娘,糖葫芦。”这时那身旁孩童见到一糖葫芦的小贩路过,顿时吸引去眼球,拉着妇人的衣角指着说道。
“小孩子,不能吃。”妇人轻声说道。
“娘,想吃。”那孩童眨巴着大眼睛,其中显露出无限的渴望。
“店家,来一根。”陈七见这孩童眼神清澈,也未曾犹豫,自己上手拿下一根,随即丢些碎银给那小贩。
将手中糖葫芦放在那孩童的手中。
“爷,这怎么行?”那妇人一看陈七的动作顿时惊到,随即赶忙拦住,“爷,多少银子,我给你。”
“不必。”陈七起身道,“糖葫芦而已,对我这等有点钱财的,你若嚷嚷着还给我,难道不怕我生气吗?”陈七装作那富人的嘴脸威胁道。
这妇人哪能听不懂,有些商贾就是看不上这些碎银,若是身上装些,如同毒药一般浑身难受。
她看陈七这般面善,实在不想与那些人混为一谈。
“家中男人呢?”陈七继续翻看着菜问道,“为何不一同来卖?”
“家中丈夫腿有疾,行不便,少来。”妇人叹息一声说道,“也就隔几日看心情会来一趟。”
“来了也不会帮忙,只是钻进后边油铺饮酒。”妇人说着差点哭出来,但当着外人的面,怎能真的这般失礼。
但那孩童不知,只是看到自己母亲情绪低落,用那牙牙学语的稚嫩之声。
“娘,甜,你吃。”
“你吃,娘不吃。”那妇人看着孩童满是爱意。
陈七虽不会直接言语出来,但是直觉认为眼前的妻小与暗桩并无干系。
不然怎会对这油铺之事轻易谈之。
毕竟这是张瘸子与油铺掌柜之间接触的最为重要的途径。
“那你可有马车?”陈七问道。
“自是有的。”那妇人点头道,“家住参将府旁,来回拉菜,自是要马车。”
“行,这些菜送去陈府。”陈七往怀里摸摸,随即想到什么似的,“不不不,送去寒尘镖局,可知去处?”
“爷,您是要?”
“全部。”陈七指指菜说道,“都送去,怎么?没时间?”
“有有有。”那妇人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知道去处。”
陈七找了半天,也无差不多的银子。
随即丢去沉甸甸的官银。
那官银下还带着陈府的印戳。
“爷,过了过了。”那妇人接过那沉甸甸的银子,“太多了,可将我这摊子买好几次了。”
“我这般有钱的,就是讨厌些许银子斤斤计较的。”陈七瞥嘴道,“事不宜迟,你速速送去。”
“还有,这银子不白给,下次再来就不给钱了。”陈七随手拿起一个萝卜,嘎嘣脆的咬一口,随即头也不回钻进油铺。
这油铺无人,掌柜的趴在桌上已经睡下。
似是睡熟了连陈七步入都未曾发现。
陈七咔嚓一声再咬一口萝卜,并未急于一时唤醒掌柜,反而是自己晃悠悠在屋内随意的看着。
一会儿坐在椅子上看看茶壶,一会儿打开旁边油桶轻嗅两下。
最后又走到那掌柜旁边,看到桌上的案册。
拿在手中翻阅一下。
上面记录着油铺近些日子的生意出入。
这么多动作,竟然都未将那掌柜惊醒。
“咳咳。”陈七似是没了耐心,轻咳两下。
那掌柜竟然起了鼾声。
陈七用萝卜重重的敲击在桌上。
这巨大的响动终是将那掌柜的唤醒。
“谁啊?”那掌柜的睁眼便很是烦躁,那无神的双眼还未聚焦,一脸的怒气就已经遮挡不住。
“来生意了。”陈七淡淡道,“连生意都不做?”
“几两?”那掌柜的见到陈七,以为是来买油的,便没好气的问道。
“这么做生意?”陈七坐在藤椅上,“也不问问我是否来买油的?”
“不是买油的你来油铺作甚?”那掌柜怒喝道。
“你肝火过旺啊。”陈七皱着眉头问道,“我来买油,买的可不是小数量,你这般做生意,恐怕是自断财路。”
“不是小数目?”那掌柜不屑的轻哼一声,“你能要多少?”
“我开一酒楼,这往少了说,一个月也要百斤,可是小数目?”陈七瞥向那掌柜。
本以为这掌柜是见财眼开之人,陈七这般说他的态度会转个大弯。
但是陈七说完半晌,那掌柜也只是眼睛一亮,便恢复正常。
“不干?”陈七皱眉问道。
“不干。”那掌柜耸耸肩。
“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陈七诧异的问道。
“麻烦。”那掌柜的摇摇头道,“我在这贪得清闲,挣得不多不少正好够用,你说的大钱,没兴趣。”
陈七眉头微皱,心中觉得这似是连查都不用查了。
遇活儿不干,这岂是正常人的举动。
“你想好了?”陈七再次问道,“这可是上百两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