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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七推门而出。
发现斜阳已经落尽,那红色余晖刚刚被天边袭来的黑暗吞噬。
自己沉沉的舒一口气发现徐爷站在一侧。
“徐爷。”陈七拱手行礼。
“少爷不必。”徐爷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眼睛,微微躬身跟在陈七的身后。
陈七微微瞥一眼身后的徐爷。
“徐爷可是有事?”
“老爷寻你是为朝局重事,不过还有些琐碎小事,终究要由我传达。”徐爷稳步跟在陈七身后说道。
“徐爷请说。”陈七继续走着。
“这一月时间,有一女子常来陈府寻。”
“何人?”
“郑沅霏,乃是京师参将之女。”
“应该的。”陈七点头道,“往日是答应过替她查案,却是因此事耽搁了。”
“她听闻你有大事,也未曾多加刁难。”徐爷轻声说道。
“那就好。”陈七点点头,“这丫头身为参将之女,如若我不在,还怕她会蛮不讲理。”
“她称若是少爷归来,便亲自去一趟参将府寻她。”
“好。”陈七已知。
“还有。”徐爷轻咳两下准备说第二件事,“那日在深林之中的尸体。”
“那下毒之人的尸体?”陈七突然反应过来。
“不止。”徐爷回答道,“还有参将府的几位兵卒的尸体。”
“参将府?”陈七有些不解。
“想是沈大侠带着寒寒回来之时有人拦路,失手之间。”徐爷说话点到为止。
陈七了然。
“那尸体被百姓发现,告到了顺天府,现在在顺天府的府丞,郭之辅的手中。”
“又是他。”陈七有些吃惊。
“顺天府本就是京师查疑断案之处,再加上府尹病逝,理当落在他头上。”
“以他的性子,现在相比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吧。”陈七轻笑一声。
“少爷不担心被查出来?”
“那日是沈尘与寒寒一同去,所杀之人定是一击毙命,不过一剑尔。”陈七摆摆手道,“这般功夫,任由他怎么查,也难寻其源。”
“少爷胆大心细。”徐爷赞叹一句道,“并且那下毒之人死相惨烈,被人割去四肢,断其发声,任由血液流干死去。”
“杨府暗卫,身怀七花散,比武之时用如此低劣手段,着实该死。”
“还有旁事?”陈七说完之后,见徐爷似是没话说了。
“剩下两件琐事,方才接到信,大殿下与郑参将不日便可到京师,早已在归程之中。”
“还有一事就是江陵府的知府左尚卿已经入京,寻你有事,现在就在京中客栈歇脚。”
“左知府。”陈七听到这名讳倒是惊奇了一下,“许久未曾见到他了。”
“少爷明日便可去寻他,不过我看来,他明日早便可能会来寻你。”徐爷说道,“京师宵禁,此时少爷还是莫要出去了。”
“好。”
二人说着,已经来到陈府厢房的门口。
陈七站在门旁,突然侧头问道:“对了,听闻宵禁已有半月余,是因何事起?往日除重要之事,不会这般宵禁。”
“说到此事,是为京中的琐事,少爷可要听?”徐爷上前将门推开,让陈七进去。
“徐爷请。”陈七伸手道,“坐着说。”
徐爷也不会与陈七客气,步入厢房也未曾坐下,只是微微躬身说道:“这宵禁一方面是因范无才的身死,毕竟兵部正三品,身死之事已足矣让百姓恐慌。”
“这其二,倒是该怪我没跟少爷提及一句,失职失职。”徐爷轻轻拍一下脑袋说道,“这其二,就是一直在京的襄王,被人刺杀。”
陈七手中的茶杯突然握紧一瞬。
“襄王被人刺杀?”
“少爷莫惊,皇城之中何人能顺利刺杀,刚到厢房门外就被拦下。”徐爷说道,“自是成功不得的。”
“可这襄王是惹了何人,竟派人入皇城刺杀?”
“说来也好笑,虽说拿杀手服毒自尽,但世间人传这下杀手的,正是襄王的亲儿子。”徐爷眼睛微眯,嘴角稍稍勾起一些,“不过这也是民间传闻,我陈府中人在朝廷的眼皮底下,对于这话只得当笑话听着乐呵乐呵,倒是不得信以为真。”
“那是自然。”陈七点头道,“不过敢雇人入皇城杀人的,也不是简单货色。”
“所以夜间宵禁,不得旁人外出,稳住朝廷动荡也可安抚民心,虽已有半月余,但是估计还要坚持一阵子。”
“行了,少爷,时候不早便早早歇息吧。”
“这才刚醒来不久,便又要歇息,着实奇怪。”陈七看一眼床榻说道,“说不定还可续上方才的余温。”
“沈大侠与寒寒一众人都回了镖局,毕竟身在陈府定是没有自个的地方舒坦。”徐爷笑笑说道,“再说少爷劳累几日,近两日就多歇息,也是太太要求的。”
“我娘知我回来,便未曾见过,还传唤你与我言语,真可谓是亲娘。”陈七撇撇嘴道。
“这,太太也想来看你,只是......”徐爷欲言又止,“只是推牌九的几位姑奶奶盛情难却,她也无暇分身。”
陈七嘴角泛起一阵苦笑,想到司徒静筠那踩在凳子上推牌九的模样,倒是滴下来几滴冷汗。
“少爷请吧。”
说完便转身离去。
......
翌日。
果然不禁徐爷所料。
左尚卿果真出现在陈府门前。
他左右徘徊,似是心中有事压抑。
陈七换上锦衣的鱼尾服,腰间配上绣春刀。
但是背后没有忘记那石剑。
时日已久,不背在身上竟有些不习惯。
二人移步至过溪凉亭。
“左知府。”陈七拱手道,“许久不见啊。”
“千户大人。”左尚卿站着原处,依旧是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只是现在的眼里满是恭敬,“想我初次见你,才不过是陵凉州的小旗,如今才过一载,你竟已是千户。”
“左知府言重了。”陈七也说着官话,“运气罢了。”
左尚卿也自知不必与陈七言语这些表面的话。
“千户大人。”左尚卿意图说些什么。
“知府大人莫要如此,正如你所说初见我时不过小旗,不必大人相称。”
“好。”左尚卿点头,“我也不与你迂回,陈千户刚刚回京,有些事还是打算与你言语一声。”
“何事?”陈七反问。
“先说陈千户可知京北各处州县皆是太子殿下党羽?”
“这我倒是听说过。”陈七说道,“其手伸的极长。”
“如何?”陈七眉头一挑,“太子殿下的枝丫伸向你了?”
“如若真是结党示好,我还不至如此。”左尚卿叹息一声道,“他知道我与常人不同,便直接派暗香殿的阉人去我江陵府上,说是京师以北接壤之处便是江陵,让在下务必多走动,毕竟是东宫之主,未来的圣上。”
“以此名义压你,那你定是难做。”
“哼。”左尚卿浓眉微皱,那满面怒容,一介文臣却是比武将还要凶猛,“如若仅仅如此,那又有何惧?”
“在下身正不怕影子斜,任由他太子如何威胁,我也可不管不顾。”
“那左知府为何满目愁容?”
“这,毕竟犬子身在京师。”
“左知府是说左良?”陈七突然想到那少年老成彬彬有礼的翩翩少年,“我前段时间见过,倒是异常聪慧。”
“他不是一直在窦尚书的门下学习吗?”陈七疑惑道。
“是在窦尚书门下,但,耐不住传唤暗香殿啊。”左尚卿哼的一声,一掌拍在那石桌之上。
“好在犬子保守本心,那日太子殿下以石粉入酒,欲要让犬子饮下,好在有人多家劝阻,才不至饮下。”
“五石散?”陈七倒吸一口凉气,“又是这招?”
“这四皇子乃真是作恶。”陈七心中的怒火也涌上来。
“又?”左尚卿疑惑一声,“陈千户的意思?”
“当今户部尚书,蜀尚书之子蜀江,就是被此招掠去本心,竟动心思窃自家的尚书印。现还被我关在诏狱之中。”
左尚卿噌的一声站起来,手指点点道,“竟,竟有此事?”
“太不像话了!”左尚卿再次一巴掌。
“就是说,太子行事到此种程度,我又不在京师,怎能不担忧。”
“我已了解。”陈七点头道,“太子行事下作,我等不得坐以待毙,我此番回来,便已经做好不让他们顺心的准备。”
“左知府且放心,左良安危我将派人关注,暗香殿诸事我虽抵挡不住,但毕竟身为锦衣,太子他插手不得。”
“可,也要押入诏狱?”左尚卿有些没想通。
“左知府想多了。”陈七微笑摇头道,“锦衣办事,并不非要押入诏狱,蜀江一事是因他已经染上五石散。”
“不过经你一提,倒是忘了已经关他一月,也该去探一探。”陈七突然想到说道。
“既如此,那就不打扰陈千户了。”左尚卿身为知府,初见陈七时陈七不过是小旗。
没曾想现在自己也需战战兢兢毕恭毕敬。
陈七拱手道:“左知府就是为此事而来?”
“入京述职,恰好一同罢了。”
陈七点头,见这左尚卿背影离去。
半晌,陈七也出府而去。
未曾去寻左良,也未曾去诏狱。
郑沅霏的参将府也不急着去。
镖局有众人打理自己也不必担心。
径直去向顺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