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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明明应该想的是关于唐眠的事,但是一回想起来,祁阵最先想到的,就是和清默有关的过往。
他强迫着自己回过神来,抬手揉了揉眉心,等将思绪转移了之后,这才再次陷入回忆。
第一次听到唐眠这个名字时,是在他们刚到月明镇不久之后。
这月明镇就是央胥宫宫主派他们前往的地方,也就是妖族时常出没的地方。
当一行人来到月明镇附近时,没有丝毫停留,直接走了进入,原本他们是打算进去之后看看情况,再商量具体对策的,但前脚刚进去,后脚就遇到了一只大妖怪。
那妖怪并不是人身,而是原形模样,在碰上它时,它正伸着长尾巴卷起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儿往脑袋边上送去,看样子是要将他给吃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
当众人还处于愣神的状态时,眼前突然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朝着那妖怪飞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祁阵,而那个朝妖怪飞去的身影则是清默。
不同于其他人,在看到那副画面时,清默既没有愣住,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了上去。
她的速度很快,等祁阵反应过来,她已经快要到达那妖怪身侧了。
月荟剑感觉到主人的意图,快速显现了出来,围绕在清默的身边,渐渐给她制造出了一个小小的保护圈。
不过就算清默的速度再快,那妖怪也早就已经有所察觉了,但它看起来却是并没有要和她对上的意思,它扭头瞥了眼朝它而来的清默,就直接卷着那小孩儿飞快往别的地方略去了。
见状,清默也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她手握月荟,眼看着就要追过去了。
“阿默!”祁阵慌忙喊了她一声。
那时祁阵的修为是根据年岁的增长而变化的,所以他并没有可以保护清默的能力,因此他就想着让清默停下,和央胥宫的其他人商量商量再做打算,而不是继续追上去。
在听见他的声音时,清默身形顿了下,祁阵原以为她会停下,但她却很快就又追了上去。
“阿默!”他又尝试着喊了一声,但清默这次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见状,祁阵在心里暗骂了几句,然后快速施法,追了上去。
因为担心着清默的缘故,所以他并没有回头,也就没有看到,在他们离开时,大把大把的妖怪都涌现了出来。
原本已经恢复了片刻平静的月明镇,再次陷入了混乱。
那些被留下的央胥宫弟子,都快速回过了神来,他们纷纷拿起自己的佩剑,和那些妖怪厮杀在了一起。
祁阵追上清默的时候,清默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她缓缓停在一片林子上空,皱着眉头仔细往下面看着。
“阿默!”祁阵在她边上停下,视线顿时在她身上打量了起来。
清默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所以也就没有感觉到有一道紧张又夹杂着担忧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只注意着林子里的动静,找着那妖怪的藏身之处。
方才她追到这里时,那妖怪直接进了林子,原本她是想跟过去的,但是又担心这林子里会有古怪,就停在了这林子的上空。
她是眼睁睁看着那妖怪进去的,但是她已经找了很久了,却是丝毫动静都没有感觉到。
“阿默,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祁阵急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虽然并没有得到回答,但是他却依旧将清默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在确认她是真的没有一点儿事时,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见她正盯着下方的林子出神,他便也将视线移了过去。
等清默终于回过了一点儿神时,他才再次开口:“那妖怪现在在这里吗?”
突然听见他的声音时,清默还被吓了一跳,她顿时皱起眉头扭头朝他看去。
祁阵也同时将视线落在她脸上,当两人四目相对时,清默松了一口气,然后和他说道:“具体现在还在不在这里面,我也不知道,但刚才我是亲眼看着他进去的。”
她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回答了他方才的那个问题。
祁阵闻言“嗯”了一声,然后就将视线再次转到了林子里。
看了一会儿后,他直接朝那林子飞去,而后落在了一颗树上。
对于他这样突如其来的行为,清默心里慌了下,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也已经来到了那颗树附近。
“你这么急着过来做什么?我先来看看情况怎么样,你再过来也不迟的!”祁阵有些生气,他会到这里来,完全是因为清默的缘故,他很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才会先一步下来查看情况,结果刚下来,她就也下来了。
祁阵有些想不明白,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儿而已,还和她没有丝毫关系,为何她会这么上心,上心的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
他不知道清默会跟着他下来,并不是担心那个小孩儿,而是担心他。
但是还没等到清默说什么,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巨响。
两人的视线同时被吸引了过去,在看到一阵灰尘飞起时,不约而同的朝那里飞去。
眼看着快要到了,清默突然觉得手腕上一紧,她忙低头看去,便见祁阵拉住了她,将她往他的身后拉去。
方才的事情,祁阵生气,她其实也是有着生气的,但此时,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她没有拒绝,随了他的心意,躲在了他身后。
尽管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可以保护清默的能力,但是却有了想要保护她的心。
等两人来到那处发出巨响的地方时,却是只能看见一片灰尘飞扬,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祁阵捏诀引来了一阵风,将那些灰尘驱散之后,他们这才看到那里的情况。
原本应该平整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在那大坑的中央,坐着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正是他们之间看见的那个。
有一点儿奇怪。
祁阵和清默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想法。
那小孩儿是被妖怪卷走的,按理说耽误了这么一会儿,他就应该已经被吃掉了,怎么可能还会安然无恙的待在这里!
这太奇怪了!
小孩儿此时正低着头站在坑里,因为他们两个停留在半空中的缘故,所以并不能看见他的表情。
“怎么着?要不要下去看看?”祁阵回头看着清默问道。
清默并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盯着坑里的小孩儿看了好一会儿。
虽然那小孩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还活着,只是关于他到底还是不是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个小孩儿,这一点清默就不能确定了。
在这里站着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她知道祁阵是怎么想的,说实话,她也想下去看看,但是又担心那会是一个陷阱,要是下去了,有什么危险突然出现,她受点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她并不希望祁阵受伤。
犹豫了许久,她最后开口试探性地问了句:“要不然……我先下去看看?”
虽然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清默就没抱有他能同意的心理,但在真的收到祁阵的拒绝,外加一个白眼时,她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她心道:“你个小妖怪,不该逞能的时候瞎逞能,你又没有那个能保护我的能力,还瞎保护个什么劲啊!”
她甚至差点就将这些话说出来了,但一想到这些实在太伤祁阵的心了,就强忍着没有说出来。
就在她想着要怎么办时,祁阵突然回头跟她说了句“你小心点儿!”,然后就直接朝着那小孩儿飞去了。
他的速度和她刚才追那妖怪的速度没有什么差别,清默根本没有阻拦的机会,所以她也就没有白费力气,快速反应过来,将视线紧紧落在四周,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又将余光停留在祁阵身上,同时也注意着他那边的情况。
当祁阵来到那小孩儿边上时,什么都还没有做,就感觉到了一阵浓郁的妖气。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妖怪在这附近,于是便一边朝那小孩儿靠近,一边注意着周围。
注意力紧绷之际,一声呜咽突然出现在耳边,紧接着,那浓郁的妖气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那呜咽声是从小孩儿的口中发出来的,此时的他终于有了动作,他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祁阵,对着他哭了起来。
起初只是呜咽,哭着哭着就开始嚎了起来。
清默也是注意着他这边的,自然听见了哭声,于是在确认了周围没有什么危险后,就也飞了过来。
她在祁阵边上停下,和他一起盯着那小孩儿看了好一会儿。
“那个……”清默先一步开了口,“你会哄小孩儿吗?”
虽然不知道那妖怪为什么会放了这小孩儿,但是她现在可以确定,面前这个正在哭的,就是她之前遇到的那个。
在听见清默这话时,祁阵顿时一脸惊讶,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将视线落在她脸上:“你这是在问我吗?”
清默点了点头:“对。”
“???”祁阵正欲再说些什么,但却突然想起了初遇时那段不怎么美好的记忆,然后他就确认了,面前这人,是真的不会哄小孩儿。
虽然他也不会,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比她要强上很多的,于是,他就蹲下身去,颇为耐心的哄起了那个小孩儿。
等他们终于将小孩儿哄好,带着他回去时,看到的便是一副血流成河的画面。
那些和他们一同来的央胥宫弟子很多都受了伤,清默前去查看他们的情况,那小孩儿就跟在了祁阵身边。
祁阵从一个央胥宫弟子口中得知,在他们离开不久后,那些妖怪就出现了,原本他们是占上风的,但随着那些妖怪越来越多,眼看着就快要支撑不住了,但不知为何它们却是突然撤退了。
这事着实蹊跷的很,再后来,祁阵就得知了当时那些妖怪撤退的真相。
据他了解,他们妖王的一个小侄子突然失踪了,他们撤退,就是为了去找人,而那个失踪的小侄子,就是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