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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瘦？挑食？”她首先排除了女孩家境贫穷的可能，钟惠看着虽然有点面黄肌瘦的感觉，皮肤却不糙，尤其是那双手，柔嫩纤细，一看就知从没干过活。
且她说话条理分明，应是识字的，说不定还正经读过书。
穷人家显然是不可能让女娃去读书的。
钟惠眼眸暗了暗，低下头道：“母亲不让我多吃，说长胖了不好看。”
穆清仪见她提到母亲时，眼里似乎有些惧怕。
正常孩子提到父母怎会害怕，喜欢都来不及呢。
“亲生母亲？”她问。
钟惠摇头，“我是庶女，生我的姨娘已经死了。”
难怪！
穆清仪暗叹了一气，蹲下身，抱了抱钟惠，温声道：“你一定要多吃点，趁着还在长身体，要长高还来得及。你记住，我们人不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但能选择自己的将来。”
钟惠疑惑，“怎么选择？”
“首先你要知道自己想过什么样的日子，然后定下这个目标，朝着这个目标去努力。”
钟惠看着眼前和她一样面黄肌瘦的大姐姐，“努力就能实现吗？”
穆清仪摇头：“努力未必能实现，但不努力，就一定不会实现。”
钟惠似懂非懂的点头，“嗯，我记下了。”
“你要记住，在这个世上，谁都靠不住。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多学，多看，多想。需知技多不压身，学一样本事，就只学那一样，学出名堂来，好运自然也会来。”
钟惠牢牢记下，用力点头：“嗯，我都记住了。”
穆清仪倒真喜欢这乖巧的女孩，只是她能做的，也仅此而已。揉了揉钟惠的头顶，直起身来，“我要去忙了，你自己玩吧。”
钟惠目送姐姐离开，想了想，提着裙角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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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仪回到茶房时，白雅娴刚刚将药煎好，她不让穆清仪沾手，亲自端着药送到钱小姐房里，再让婢女一点点喂下。
结果钱小姐喝下药不到一刻钟，又全给吐了出来，烧得也更加厉害，还开始说胡话。
“这怎么回事？”钱夫人瞪着白雅娴问。
白雅娴心里是慌的，可面色却一分不变，连穆清仪都忍不住佩服她的镇定。
“夫人莫急，药起效是需要时间的。”白雅娴温声道。
一旁伺候的婢女忍不住接话，“可这药都给吐了，还怎么起效？”
白雅娴正打算说再去煎一碗药，这时有婢女进来禀报，“夫人，张医女来了。”
白雅娴眉头一皱，心道这张医女还真是不识趣，明知她在这里，她该避着些才是。
“快快，快请进来。”钱夫人飘着的心总算安定下来，有张医女在就好了。眼前这两人，她一个都不相信。
张医女拎着药箱进屋，一袭合身的医女常服半旧不新，面容冷淡，目光在穆清仪和白雅娴二人身上一扫而过。不过明显在看到穆清仪时眼里泛出些微惊讶。
张医女先给钱夫人见了礼，这才快步走到床前诊看。
“如何？”钱夫人问。
张医女没答，而是朝一旁站着的丫鬟问：“何时开始痛的？吃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