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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亚亚番外（11）
「日日升日,日落日日，旧旧依久久。
年年有风，风吹年年,慢慢即漫漫。」——出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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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
夏天长得似乎漫不见头,空里都是燥热难耐。
离了空调冷、就让人心生绝望。
只是，因为马上就能江大上学,陈亚亚的心情却是反季节地极好，一点没受高温影响。
十年寒窗苦读。
果果老师的模样记忆犹新，包括她带给学校孩们的冲击。
就像是拉开了新世界、新时代的窗帘，让人得以窥见天光。
大概谁也没能想到,陈亚亚到底是靠自己努力、出了这个小村庄。
直到合上行李箱这一刻。
好似终于有了实感。
陈亚亚用力抱了抱父母,轻声道：“爸、妈,我会努力的。等我毕业找份好工，就接们一起江城享福。”
陈母眼圈泛红,用力握住陈亚亚的手。
声音干涩，有说不清道不明之感。
“二丫，好好的,了江城就好好上学，再回来了。把这里的事情、还有以前那些事,全都忘了吧。爸妈没能保护好，得远远的，自己保护自己。”
有些事不必明说。
早已更心头十几年。
然而,想到秦声卿之前说得那番话，陈亚亚心底苦笑一声。
怎么可能远呢？
她父母不知道秦声卿这些年愈发疯狂,两人纠纠缠缠，早已不是远高飞到江城、就可以摆脱的情况了。
这话却不能告诉家人。
只会徒增困扰罢了。
陈亚亚只能用力点点头，安抚好父母、拎起行李,独自踏上了往江城的火车。
……
江城大学头一年，陈亚亚和秦声卿是断断续续联系。
第一是因为学业繁忙，交流生、考研、奖学金等等，都看绩点数。
她脑算不上太聪明，和江大里那些天才没法比，只能靠勤来补拙，每天都泡图书馆学习。
第二也是因为、秦声卿家里好像把他送了国外看病，准备再找各手段试一试，看能不能他成年之前找到法。
时差祟。
再加上两边都忙。
除了微信上简短交谈之外，关系倒真像是普通“老乡弟弟”一般、变得不远不近起来。
可见，等她上完这几年学，再考个研究生、留江城工，必然会与过彻底崩离析。
提心吊胆许久，竟然是这般结局。
陈亚亚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到底是松了口、还是略有些失落，她忙得没有心思剖析自己。
干脆利落地将秦声卿送得那根翡翠项链、丢到衣柜深处，继续往未来目标努力。
……
转眼，时间进入大二下学期。
翻过农历新年。
一开学，陈亚亚久违地接到了秦声卿电话。
“姐姐。”
“……”
两人有一阵没有通话，但这声音、这语，伴随着她度过了几乎一半人生，完全没有丝毫陌生感。
“姐姐，想我了吗？”
少年尾音好似毒蛇、吐着信，“嘶嘶”地往陈亚亚耳朵里钻。
霎时间，叫人四肢百骸都泛起凉意。
陈亚亚垂下眼，用力握紧了手机，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紧接着，又赶紧开口、试图略过这个容易让秦声卿不依不饶的话题。
她小声问道：“……这次医生怎么说？”
秦声卿低低笑起来，“姐姐，关心我是因为想早点甩掉我这个包袱、还是真的希望我能恢复呢？我不给姐姐打电话的话，姐姐就永远不会主动联系我，么？因为姐姐很忙，忙得没空想我、也不想想起我这个麻烦。姐姐，真的就不能喜欢我一点点吗？”
“秦声卿……”
话音未落。
秦声卿立即出声、打断她道：“算了，这个答案我不想知道。只姐姐永远不离开我，随便姐姐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都可以不意的。”
“……”
这一连串话，实叫人招架不住。
陈亚亚用力咬住下唇。
一声不吭。
好，秦声卿倒也没有想隔着电波、为难她什么，只低低继续说了句：“姐姐，我已过18岁了。”
他挂断电话。
徒留陈亚亚独自站原地，不知所措。
秦声卿已18岁了，这事当然不可能忘记。生日那日，她还微信上发了生日祝福和红包。
所以他为什么特意说起这件事？
他想表达什么呢？
这会儿，江城已入春回温。
陈亚亚却是通身毫无暖意，只不自觉、用力攥紧了拳头。
……
这通电话过后没几日。
秦声卿落地江城。
陈亚亚得知这件事时、天『色』已晚。
寝室楼快到落锁时间，出门之后，必然没法再回学校。
这次，秦声卿是来江城拜访中医，秦母也随行，自然下榻五星级酒店。
陈亚亚没有闲钱外头开宾馆，也不想蹭秦家光住酒店。秦母她的态度、早秦声卿生日宴那日，已是周知，哪怕后面再没有见过面，也叫人难以忘记当时无措感。
自然，她不想与之碰面，受人奚落。
万般犹豫之下，陈亚亚打电话同秦声卿商量、小声试探道：“……我明天早上来陪吃早饭，好不好？”
虽然她一早就有课，但这情况、也只能逃一次了。
听筒那端。
秦声卿笑了笑，“早知道姐姐不想见我。”
“当然不是！只是时间实太晚，打车也……”
不太安全。
她这借口应该算得上合理。
哪想到，秦声卿竟然慢声答道：“我知道，所以我已姐姐寝室楼外了。姐姐，快点下来，好不好？我真的很想见。”
“……”
闻言，陈亚亚再顾不上和他拗时间、掰扯来掰扯。
当即手忙脚『乱』套上外套，奔下楼。
正是月上柳梢时。
寝室楼外，小道上，女生们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地并肩而行。
来往间、目光难免旁落。
除了那些树荫处缠绵不舍的小情侣外，引人注目的却是另有其人。
那人柱一根手杖，半边脸藏阴影里，但却不妨碍他那姣好面容若隐若现、叫人忍不住看了又看。再加上身材颀长、身形消瘦，却又是芝兰玉树的少年质，像是暗夜里的玉石一样，雾蒙蒙、冷峻又毫无人，实是高不可攀的好看。
“那个男生是谁啊？哪个专业的？好帅。”
“大一的吧？看起来年纪好小。”
“不个微信？”
“……”
各声音，窸窸窣窣。
却皆没能入他耳中。
直到陈亚亚身影出现楼底，那人总算融了冰、周身『露』出一丝人来。
“姐姐！”
陈亚亚风一样冲到秦声卿旁边。
因为太赶，都有些喘不匀，条件反『射』地弯下腰。
秦声卿一只手扶住她手臂。
顿了顿、又松开，转而拍了拍她后背。
接着，少年柔声问道：“姐姐，怎么这么着急。是想早点见到我吗？”
陈亚亚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总算缓过劲来。
“秦声……”
后一个字尚未来得及吐出。
整个人已少年一把搂进怀中。
秦声卿个极高，比170的陈亚亚还高上许多，自然顺顺当当将人脑袋压住、动弹不得。
他的怀抱是玉质般冷冽息。
冰冰凉凉，冻得人免不了心生胆怯。
这般大庭广众，陈亚亚脸“蹭”一下烧起来，立刻推他，又低声吼道：“秦声卿！”
秦声卿没有勉强，顺势放开她。
慢声细语，“姐姐，我好想。”
“……”
“两年没有见了，不？我每天都想，姐姐。”
陈亚亚不敢与他目光相触，只能抿了抿唇，安抚般说道：“秦声卿，刚刚到吗？饿不饿？我请吃饭。”
“好。”
秦声卿弯唇一笑。
下一秒，手掌缓缓下移，触到陈亚亚细长指尖，再强硬地把自己的手塞进，与她十指相扣。
“好，姐姐请我吃饭。”
……
这个点，食堂早就关门许久。
两人转战校门外美食街。
考虑到秦声卿是锦衣玉食长大，陈亚亚不好意思带他吃路边摊和大排档，挑了个相来说比较高端的西式快餐店。
然而，到门口，秦声卿便不愿往里迈步。
陈亚亚不明所以，跟着一起停下脚步，“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秦声卿：“姐姐，晚上吃这些不好消化，这是以前跟我讲的呀。”
“……”
漫长成长岁月中，陈亚亚已记不起、自己和秦声卿说过哪些话了。
只是，一直将他当个可怜弟弟、一个小孩，有些事，难免会关照几句，确实也无可厚非。
但这时秦声卿用这语、委委屈屈地说出来，总好像显得，自己有些不住他一样。
陈亚亚推了推眼镜，讷讷开口：“……嗯，确实是这样。那想吃什么呀？学校这边没什么店。”
秦声卿笑起来，一派少年。
“那姐姐就跟我吧。”
他带着陈亚亚上了辆私家车，嘱咐司机往市中心的华尔道夫酒店开。
陈亚亚一惊，连忙道：“太远了，太晚了，我等下没法回学校了。”
话音才落。
秦声卿用力捏住她手腕，凑过头，轻吮了下她耳垂。
湿濡暖意耳尖传来，惊得人想尖叫。
却秦声卿眼疾手快地压住。
他的声音，黏黏糊糊、耳边响起，带着微凉息，开口道：“姐姐为什么回学校？这么久没有见面了，姐姐就不能和我一起吗？我想和姐姐一起，每一天、每一夜、每一钟。”
“……”
“但是姐姐不是那么想的吧？不然，怎么会把我送的项链摘下来丢掉呢？”
说完。
秦声卿的吻、重重落她脖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