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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徜门口处停下,望着仍旧一袭男装示人的唐离。
从进门到现,整个宅子除了开门的聋哑仆人,他就只看到唐离一个人。
这里并不像藏有周秀清的模样,倒更像是唐离为了引他前来而设下的陷阱,就连陆文瀚被她给设计进去。
既来之则安之,至少唐离出现这里,足够证明周秀清的失踪与豫王有关,就算这趟他没找到人,也不算一无所获。
如此想着,陆徜淡道:“苏娘子若有事要找陆某,只往开封府衙去便是,故要此候我?”
唐离微笑着朝着急想拦住陆徜的仆人点点头,仆人得了示下躬身退下,她这才开口:“少尹人,你我好歹也算同窗一场,我还是比较希望你能唤我唐离。”
“可你是苏棠璃,并非唐离。”陆徜迈入房中,目光徐徐扫过屋中陈设,最才落她身。
房间陈设很简洁,墙挂着水墨山水,墙角摆着罗汉松,左右侧是多宝格月洞门,正中乃是案、高背椅,下首是一圈椅并茶几,这屋子既作房是会客的花厅。
唐离着藏青圆领袍,肌肤被这颜『色』衬得雪白,除了秀气的面容外,举手投足乃至一颦一笑并无过多女儿气。
“不一样,苏棠璃是个孱弱的犯官之女,唐离却是男儿。人,你可知这世道,女子能做的事太少了,识文断字读明理为官做宰……是男人,而多数女人,只能困于宅夫教子。其实我挺羡慕令妹的,能堂堂正正以女儿身游走于世,做她想做的事……”
“唐公子,这些话,你不必我说。”陆徜打断了她的感慨,也无意与她纠缠于称呼的问题。
唐离叹口气,刚想说话,陆徜的手下急步进门,朝陆徜附耳一语:“人,找过了,宅中并无他人。”
陆徜毫无意外,只道:“知道了,你们退出宅子等我吧。”
那人便领命离去,带着初时随陆徜进门的人一齐退宅去,的宅子安静下来。
“少尹人不搜搜我这里?”唐离问他。
“不必了。”陆徜摇头。
“我很欣赏少尹人,人今日既然驾光临,不妨坐下与我叙叙旧?”唐离做个“请”的手势,招呼他落座。
陆徜并不领情,不冷不热道:“你我虽松灵院有过数月同窗之缘,但我们之间并无私交,无旧可叙。我们还是言归正传,陆某今日已既已踏入此地,想必唐公子也知道我之所求,不知唐公子可否不吝赐教?下感激不尽。”
他说着抱拳略一礼,面『色』从容。
“也罢,少尹人是个油盐难进之人。”唐离缓缓身,双手撑桌,问道,“人是为江宁简家的姨娘周秀清来的?”
“正是。”陆徜颌首,问,“不知周秀清可唐公子手中?”
唐离突然『露』齿浅笑,清秀之添甜美:“她是我手里。”
竟是直接承认了。
陆徜也是一笑:“那不知唐公子要如才能将周秀清交给陆某?”
“少尹人很需要她?据我所知,高仕才应该已经被曹海押送赴京,近日便要抵达才。有没有周秀清,你们来说并不重要吧?”唐离从案缓步踱到陆徜身边,未待陆徜开口,忽掩唇惊讶,“我险些忘了,高仕才赴京途中畏罪自尽了。不过他应该已经认罪,既然认了罪,也算抓住了凶手,人如今费周折找周秀清是为了什么?”
她从陆徜左手边绕到他右手边,故作猜忖道:“我猜……是人觉得,高仕才并非主谋?你们的证人死的死,没的没,只剩下了周秀清一个人?所以你们才想找到周秀清,从她口中得到?”
陆徜面仍旧带笑:“你猜得没错,那你问出主谋者了吗?”
“我当然问出来了!”她一口应下,笑容愈发得意,“但我不能告诉你们。”
“为什么不能?”陆徜反问她。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现只剩下周秀清这一个证人,就算让你们知道是人主谋,没有证人,你们也指证不了那人。”唐离的声音透着些微亢奋,伸手拍拍陆徜的肩,“陆徜,我可以把周秀清交给你,只要你答应帮我们做一件事。”
“豫王让你来的?”陆徜问。
“算是吧。”唐离耸肩。
陆徜失笑出声:“简家这桩案子只是三殿下奉圣人之命彻查的,而我只是开封府替三殿下查案而已,如今你用周秀清来威胁我替豫王办事?这个威胁,未免太没重量。”
“不不,陆徜,我看人一向很准。你查简家的案子,不是因为三殿下,是为了你的明舒妹妹,吗?”唐离是掩唇笑,“是叫人感动,你处处替她着想,为她甚至不惜豁出仕途『性』命,她却什么不知道。你很喜欢很喜欢她吧?”
听她提及明舒,陆徜的眉眼冷了三分。
果然,豫王已经将简家之事打听得清清楚楚,甚至知道得比他们还要多。
唐离却不肯放过:“你这么喜欢她,必是不忍见她受伤。如果周秀清死了,你们将永远不知道主谋者是人,也永远无法指证他。他会像鬼魅般站你们身,趁你们放松警惕时伸出一刀,你不知道的时候……”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杀人灭口,把简明舒这个最的威胁给除了。你能护得她一时,可有办法护她一世?可否无时无刻陪她身边寸步不离?”
陆徜的笑渐渐消失,冷气自背窜。
“我能告诉你的是,你的明舒妹妹现很危险……那把刀,已经悬她的头。你想不想救她,想不想替简家报仇?”唐离一字一句道,声音仿佛化成无形巨掌,狠狠攥住人心。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如果这是他们的目的,陆徜不得不承认,这一局,唐离赢了。
“哈哈哈。”唐离忽然发出畅快的笑声来,似乎因为陆徜的妥协而格外高兴,“少尹人若能想通,那是最好的,不过不着急,你还可以再多考虑考虑。我们要你做的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急,人心就该好好磨一磨,等得越久,他紧绷的情绪就越容易崩溃。
瞧着陆徜转身离开的背景,唐离自言自语呢喃着。
“盂兰盆节将至,死去的亡魂,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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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过去,应寻那边给明舒送来消息。
他已经着人去城门处打听过,彭氏确实是柳婉儿的案子开审那日入夜时分与余连离开汴京城的,彭氏家咸平,应寻猜测他们极有可能逃家,只是从汴京往咸阳处一来一再加调查需要时间,并非一朝一夕可得。
另外,明舒亦亲自去柳家附近打听过柳婉儿。柳家夫『妇』是远地迁京人士,京城并无亲戚,据柳家邻人的忆,柳家夫『妇』确实有这么一个女儿,她既是柳家夫『妇』的独女,也是柳家夫『妇』的来子,故而夫妻二人这个女儿十分珍爱,平素教养皆照富贵人家的姑娘,轻易不让出宅门,再加这个女儿身体自孱弱,就一直藏深闺,因此街坊几乎无人见过她的模样,更谈不她的了解,向来是只知其人,不知其面。
“没人见过柳婉儿?可她父母的丧事,总是要『操』办的,她不用见人吗?”明舒『惑』不解。
“这娘子就有所不知,说来也怪可怜的,她父母因为急病先殁了,二人病症极为似,当时附近街坊怀疑得的是会传人的疫症,她父母的丧事并无人敢门祭奠,来报予官府,由官府出面料理的,而柳婉儿也让官府的人带去清安堂……就是汴京城外那个专门收留疫病患者的地方。说实的,她能安然来,连我们这些街坊很惊讶。”
“可知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吗?”明舒问道。
“概是……”那人想了想,才犹豫道,“个月前?”
个月前,那就是今年四月末的事。
明舒向人道过谢离开马街。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便越发让她觉得柳婉儿的过去着实古怪。按照邻居的说法,岂不是没什么人认得柳婉儿?不过进了清安堂的人,官府应该登记册,少不得要顺着这条线再去查一查。
如此琢磨着,明舒心不焉地府。
高仕才已死,按理他们应该搬状元府才是,但不知出了故,陆徜仍旧没同意搬自家宅子,他们一家三人仍魏府住着。
才拐过影壁走到演武场,明舒忽闻一阵马儿嘶鸣声响,有人急吼吼喊着:“让开,让开!”
明舒定睛一看,正前方有只马朝自己疾驰而来,眼见要撞自己。
那马高凶悍,要是叫它撞,不死也去半条命,明舒忙往旁边避去,马背坐的人也已经拽住缰绳勒马,马儿嘶鸣着扬蹄止步。明舒吓得额头生汗,幸而只是虚惊一场,正拍着胸脯松口气,旁边忽有人纵身跃出。
“阿兄!”明舒惊叫一声,看着陆徜挥拳而落,不由分说袭向马背坐的人。
那人被打下马背,地滚了一圈,脸已青肿,陆徜犹不肯放过,待要前继续,却被面赶来的人厉声制止。
“陆徜,拳下留人!”魏卓道。
曹海也随之冲来,将那人扶,他京城并无宅邸,入京就住魏卓宅中。
“一场误会,陆徜,你冷静些。”魏卓瞧见陆徜眸『色』见红,忙走到双方中间,拦住人,解释道,“这位是曹指挥的副官,今日我送了曹一匹西域烈马,他的副官适才此驯马,不想此马脾『性』过烈,险些冲撞了明舒。”
曹海虽见副官被打,却未向陆徜发作,反而朝自己副官怒道:“说了烈马难驯,你非要这里逞能!还不向人道歉?”
副官抹抹唇角,朝陆徜与明舒抱拳赔不是。
“我没事,马不是勒住了嘛,也没撞我。”明舒忙摆摆手,扯陆徜衣袖,暗示他也说句。
陆徜脸『色』有些白,额间亦是渗出汗来,只勉强朝副官了个礼,竟不发一语拉明舒就走。
明舒蹙眉来。
陆徜有些不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