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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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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鼯鼠的脑子霎时清醒了不少。先是一阵石棉瓦裂开的乱响,他左脚先落地,腿骨断裂的声音在枪声间隙中传进耳朵。
    以寡敌众的枪战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双方共射出数百发子弹。
    多年以后,鼯鼠对这场混战最为记忆犹新的不是枪声,是他闻过最呛人的火药味。封闭的走廊里,火药燃烧的浓烟熏得他泪眼朦胧,双方边开枪边大声咳嗽;
    他说自己腿部受伤绝对是因为纵身跃出窗口的时候只顾得大口换气。
    鼯鼠落地的时候右手环抱着孩子,幸好棚子里停满了自行车。他感觉左小腿骨碎裂了几个小片,不算严重,但还是疼得直咧嘴。现在整排自行车都被他撞倒了,他狼狈地站稳身子,尽量护住婴儿。
    楼上的枪火集中到窗口,枪声更加密集。天很黑,石棉瓦顶棚遮挡着他,雇佣兵们显然看不到他,但子弹穿过石棉瓦击打着水泥地面上逬出火星。他蹦蹦跳跳地往墙根窜过去,子弹居然没打中他。
    趁着上面换弹匣的时候,他沿着墙根,跌跌撞撞地跑出对方的视野。
    楼上那帮人在城区里作战经验确实不足,窗口只能容纳两个人同时开枪,换子弹的时候后面的人竟然没有补位。
    他白天有意让路霖把他安排住在金盾宾馆,路霖就算跟莽城的岩糯有联系,也不可能想到自己转到这么偏的小旅馆。
    路霖只要把他来到崖渡的消息通知莽城,杀手就有了赶过来的时间。
    路霖不知道他真正的落脚处。
    他现在可以肯定是北边的内鬼暴露了自己的落脚处。
    他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在洪流中挣扎的时候,从北京带来的假证件全都丢光了。这个又小又旧的旅馆不用出示身份证,只需要在门口的本子上登记一下自己宣称的身份。旅馆的客人都是初次进城打工的贫苦村民,他们身上带着十几张又脏又臭的五角、一元纸钞,住不起卯喊那种档次的宾馆。房租按床位计算,每张床每天两块钱。
    他粗略化了妆,胡乱填了个名字,那间房有四张床,他给了八块钱,包下整间房。
    他一年前轮流租住过这个小旅馆的每个房间,狡兔三窟,这个旅馆是他的临时安全屋,对建筑物内外的环境非常熟悉。
    他有意拖到晚上八点多,街头电话每分钟五分钱。他用密码留言给传呼台,告诉北京某个小组成员他的住所。
    是他自己把旅馆的位置和房号都告诉了这个人。
    他在前台登记信息把雇佣兵引诱到308房,他在这个房间门锁上挂起令人困惑的彩灯,然后用别针打开307房的门锁,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来犯之敌。
    如果他在卯喊宾馆的消息被泄露还不能百分百确定的话,现在已经证据确凿:是这个人出卖了他。
    这是他的第二个任务,最重要的任务。
    为了挖出这个内鬼,他冒了好大的危险。
    尽管已经证据确凿,但毕竟是跟鼯鼠一起战斗过多年的战友。
    “你这个浑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鼯鼠内心纠结。
    很多年以后,崖渡人依然记得这个无数枪声划破夜空的晚上。
    那是一个午夜,有些人睡着了被惊醒,有些人还没睡。初时人们误以为是泼水节前后的鞭炮声,好事的人跑上街道看热闹,令他们失望的是没有烟火。
    很快,当地人就醒悟过来这是枪声,正在发生持续不断的激烈枪战,居民们赶快躲回房间,瑟瑟发抖地抱在一团。边境上的小县城时常发生混混之间的搏杀,偶尔会有一两声枪响,但从没有持续这么长时间。
    有个老人悲叹道:“黑帮之间的火拼又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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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儿子嘴巴含着水烟筒,含混不清地说道:“枪响了那么久,黑帮会死好多人呢。”
    老人自言自语道:“那些警察呢?还管不管啦?”
    今晚真是个月黑风高杀人夜。
    鼯鼠一拐一瘸蹦跶到金盾宾馆后面,他昨晚把路霖给他的桑塔纳车停在这里,现在这是最安全的地方。
    公安局那六台警车一旦打火,被混了方糖的汽油会使发动机报废,他不用担心被全城搜索。
    他打开车门,把孩子平放在后座上,用安全带固定好。这么大动静,孩子居然没醒。他下午在车里放了一塑料袋奶粉,刚才逃跑的时候,顾不上拿奶瓶。他倒了些干奶粉到自己嘴里,等到被唾沫融化得差不多,嘴对嘴用舌头塞进孩子略张开的嘴巴。
    他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下,艰难地爬到驾驶座。
    戴在左腕上帝陀夜光表显示还不到四点。起初他恨不得即刻逃离这个罪恶之城。但毕竟是鼯鼠,即使再大的变故也不影响他迅速并冷静思考处境和对策:他必须在这里等到天亮。如果现在出城,车子行驶进山里,他肯定对方一定早有埋伏,在复杂的地形中,他对付不了黑暗中数不清的敌人。
    他把座位后背放平,向后躺倒,腿骨的伤隐隐作痛。恶战骤然而来,又骤然而止,令他全身虚脱,酒意令他昏然入睡,呼吸伴着轻鼾声。
    崖渡城里的公鸡第一声打鸣惊醒了他,接着整个城区上空响彻着各家各户的公鸡此起彼伏的鸣叫声。
    他看了下表,五点半,东方现出鱼肚白,几缕云片被红色的晨曦照亮,像是几朵猩红色玫瑰绽放在暗蓝色的天空。
    等到鸡叫声停下来,车子沿着老街驶向城西的省道入口。路上有个废品收购站,门口堆满瓶瓶罐罐、废铜烂铁和纸皮箱。
    鼯鼠停下车,拐着腿进去跟早起的老板嘀咕了几句,老板抱着一沓有近十公分厚的旧报纸出来。他在车里伸手打开副驾车门,穿着浑身破洞背心的当地人弯腰把报纸放在座位上,鼯鼠掏出五块钱递给他。
    当地人看着钱不接,“早上还没开张,没碎票子找。”
    “不用找了。”他看了看废品收购站,找不到能用的家伙了,墙角散落放着几个装米酒的空瓶子,“把那几个瓶子送给我吧。”
    鼯鼠把车开上省道,天色早已大亮。报晓公鸡的第二轮打鸣开始了,声嘶力竭的鸡叫声唤醒了这座山城。
    鼯鼠长长吁了口气,倒后镜里的自己脸上没有被划伤的痕迹,只是胡子拉碴,憔悴不堪。
    踩下离合的那一下他感觉到左腿胫骨的刺痛,还好碎骨片没有扎穿肌肉和皮肤,看不到血迹。他在路边停下车,捡到两块干竹片,从挎包里扯出运动衣,撕断一边袖子把竹片缠在伤处。由于身体肾上腺素消退,他开始后怕,双腿控制不住地抖起来。
    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在哪,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没人知道他的死活。
    他的那些同学,在窗明几净的大学里毕业后,应该都从事着社会主流精英的工作,过着富足、平安、体面的日子,这个年龄,很多已经成家立业了。
    而他,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身上挂着各种伤,被疼痛和恐惧折磨着,像一条丧家之犬。他已经三年多没见过妻子了,也不能寄信和照片,甚至不知道儿子现在长得什么样。
    他在心里发誓:就算儿子日后长到他这个岁数,也不能让儿子知道他今天的处境。
    即使他付出这么多,他的经历也只能深埋在某个堆满灰尘的档案室里。他会获得嘉奖,但不会获得掌声——只会在昏暗的灯光下领取立功的那张奖状和那枚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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