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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石敢当泣(第1/2页)
第42章石敢当泣
鼠群制造的混乱胜利,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徂徕山营地这潭绝望的死水,激起了滔天巨浪。自卫军的战士们和逃难上来的百姓们,亲眼目睹了那几袋散发着浓烈霉味的“毒粮”如何引来鼠群、制造混乱、进而击溃了凶悍的日伪军,救下了哨卡的兄弟,保住了营地暂时的安全。
质疑和厌恶,在生存的渴望面前迅速瓦解。当李山河忍着肩骨深处49%裂痕带来的沉重酸痛,指挥着林书远和老六等人,用从蒿里鬼道带来的最后一点干净盐巴和大量煮沸的山泉水,小心翼翼地处理那些霉变高粱(搓洗、浸泡、反复蒸煮)时,无数双饥饿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几口冒着热气的大锅,空气中弥漫的不再仅仅是霉味,更是一种混杂着焦虑与希望的复杂气息。
当第一锅经过反复处理、颜色依旧灰暗、但霉味已大大减弱的“霉粮糊糊”熬好,分发给几个饿得奄奄一息的老人和孩子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仿佛凝固。老人们颤抖着喝下温热的糊糊,孩子们狼吞虎咽。没有想象中的上吐下泻,没有痛苦的哀嚎。片刻之后,老人们蜡黄的脸上似乎恢复了一丝微弱的生气,孩子们空洞的眼神里也重新燃起了些许光亮。他们只是疲惫地靠在亲人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是饥饿得到最低限度缓解后的正常反应!
“活了…真的活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喜极而泣。营地中压抑的绝望气氛,被这微弱的生机悄然撕开了一道口子。郭洪看着这一切,这位铁打的汉子眼眶也有些发红,他走到李山河面前,用力拍了拍他(这次小心避开了左肩):“李兄弟!我郭洪有眼不识泰山!这粮…是神粮!是救命粮!我代表徂徕山自卫军和所有乡亲…谢谢你们!”
信任,在死亡边缘被艰难地建立起来。李山河被正式任命为自卫军后勤分队队长(名义上),林书远协助管理仅存的口粮和药品分配,铁算盘和老耿则编入了战斗骨干序列。那几袋系统霉粮,成了维系几百人生存的最后希望,被严密看管起来,精打细算地使用。
然而,危机远未解除。日军的小规模试探性进攻被打退,但山下封锁的铁桶阵没有丝毫松动。更大的危机如同阴云般压顶而来。
几天后的深夜,营地一片寂静,只有巡逻战士的脚步声和伤员的低吟。李山河靠在自己简陋窝棚的土墙上,怀中紧贴着温热的石敢当碎片,试图缓解肩骨深处那持续不断的酸胀和一种莫名的、越来越强烈的心悸感。这心悸感与裂痕的痛楚不同,更像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泰山石敢当”印记的预警。
突然,窝棚外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和急促的脚步声!
“大队长!紧急情报!”一个浑身是汗、气喘吁吁的侦察兵冲进了郭洪的指挥部(一个大点的窝棚),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恐,“山下…山下泰安城里的鬼子…出动了!好多卡车!还有…还有骑兵!目标…就是咱们徂徕山!带队的是…是野田毅!那个刀鞘刻‘正’字的‘百人斩’屠夫!”
“野田毅?!”郭洪和指挥部里的几个骨干瞬间脸色煞白!这个名字,代表着南京城三十万冤魂的血债!代表着毫无人性的杀戮!
“他们…他们抓了山脚下马家庄全村的老百姓!男女老少…足有两百多口!”侦察兵的声音带着哭腔,“野田那畜生放话出来…说…说要是自卫军不交出所有武器和粮食,下山投降…他就…他就要在马家庄…重现‘南京壮举’!时间…就在明天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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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炸懵了指挥部里的所有人!空气凝固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交出武器粮食投降?那是自取灭亡!更是对死难同胞的背叛!
不交?眼睁睁看着马家庄两百多无辜乡亲被野田毅那个魔鬼屠杀?重现南京惨剧?!
这是绝户计!是阳谋!野田毅就是要用同胞的性命,逼自卫军下山决战,或者彻底摧毁自卫军的抵抗意志!
绝望的阴云,比之前任何一次饥饿都更沉重地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连郭洪这样的硬汉,此刻也双目赤红,拳头捏得死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想不出任何两全的办法。硬拼?山下是野田毅的精锐,还有两百乡亲作为人质!这仗怎么打?
就在这时,李山河掀开窝棚的草帘,走了进来。他显然也听到了消息,脸色在油灯下显得异常苍白,但眼神却沉静得可怕。他左肩胛骨处,那49%的裂痕正传来一阵阵清晰的、如同被重锤敲击的钝痛!更让他心惊的是,怀中那块一直温热的石敢当碎片,此刻竟变得滚烫!并且微微震颤着,发出一阵阵极其细微、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嗡鸣!像悲泣,像怒吼!
“郭大队长,”李山河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不能投降…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乡亲们死。”他走到简陋的作战地图(手绘的)前,目光死死锁住马家庄的位置。
“你有办法?”郭洪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
李山河没有直接回答。他闭上眼,左手紧紧按在滚烫震颤的石敢当碎片上,右手手指无意识地在地图边缘划动着。肩骨裂痕的剧痛、石敢当碎片的悲鸣、灵魂深处“泰山石敢当”印记的灼热,以及脑海中那沉寂的算盘珠子,此刻仿佛被野田毅这个名字带来的滔天血煞之气彻底引燃!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算盘珠子在他脑海中疯狂地、毫无规律地爆响!不再是之前任务式的清晰指引,而是一种被巨大悲愤和杀意冲击下的、混乱而狂暴的计算!无数冰冷的信息碎片和画面强行涌入他的意识:
“历史锚点:南京血债。”
“目标:野田毅(百人斩)。”
“关联烙印:醋坊杀阵(范维新终结)。”
“执行悖论:拯救人质与击杀目标不可兼得(当前条件)。”
“超限代价预兆:肩骨裂痕崩解临界(50%)。”
“石敢当悲鸣:警示大劫(关联‘泰山石敢当’碎碑隐喻)。”
信息如同钢针般刺痛着他的神经。拯救人质与击杀野田毅,在当前力量对比下,是近乎无解的死局!而强行破局,代价可能是他肩骨的彻底崩解!
“办法…”李山河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那眼神混合着极致的痛苦、决绝和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疯狂。他指着地图上马家庄附近一片标注着“乱葬岗”的复杂沟壑区域,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办法…就在这!用粮…用命…赌一把大的!”
“野田毅要‘正’字…老子就用这乱葬岗…给他刻个大大的‘终’字!”
窝棚内,油灯的火苗在李山河眼中疯狂跳动的杀意映照下,剧烈地摇曳着。石敢当碎片的悲鸣,在他掌心愈发急促。肩胛骨深处那49%的裂痕,正发出不堪重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