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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对他的子民说:
当你们言行一致时,你们是团结的,是无所畏惧的。
当你们步伐不一时,一定有人迈错了腿。
一步错,步步错,你们的团队将分崩离析。
路有很多条,人的真心只有一次。
听着清澈溪流潺潺流水声,望着山野间已有些葱郁的树木,林珺瑜的心情出奇地舒畅,度过了一个极度艰难的寒冬,他们的日子得到了一定的好转。前方不远处正是之前路易斯·伊斯林与畑英九郎决战的槐树林,他们在附近寻到了一处荒废的村落,据司长风的部下说,那里叫做马家堡,想必是被瀛洲人烧杀掳掠一番,已经空无一人。
霸王寨赠送了一些米粮和酒肉,司长风和路易斯也和张海达成了一个约定,只要前往北陆送信的三人归来,并带回东罗堡回复的相关信物,那他们就会加入霸王寨。在这段时间里,双方暂时处于一个合作状态,两伙人马也一起行动,抢过几次华洲叛军的物资和瀛洲人的运粮队伍。总之,路易斯和司长风这一伙人,暂时也算是衣食无忧。
在溪流边将采摘的野菜洗了两遍后,林珺瑜将野菜放入竹篮中,起身准备往回走。昨日,路易斯和盖伦科一起在林子里逮到了一只狍子,总算给弟兄们解了解嘴馋,她今天挖些野菜也是为了给大伙去去油腻。然则夏日里山涧的溪水依旧冰冷,让她纤纤细手一片通红。
在回往马家堡的道路上,她眺望到不远处的槐树林里,想到那里曾发生过一场血战,这个并不好勇斗狠的女子突然产生了些许兴趣。虽然没亲眼见证那场血战,但凭着路易斯那一身令人看着便不寒而栗的伤痕,她可以想象那场恶斗的惨烈。再加之司长风时常添油加醋地夸赞,更令她坚信路易斯的胜利姿态一定十分迷人。这么一想,她又不由地将记忆向前追溯,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可是,想到这,她又顿时心生悲悯,自己那可怜的孩子,也正是那时与自己阴阳两隔。
哀叹一声,林珺瑜轻抚胸口快步迈出。就在她茫然追忆之时,却没有注意林子深出,几双鬼魅的眸子已经锁定了自己。走了十几步后,身后传来鞋底与地面摩挲的声音,步伐纷乱,急切,令人倍感不安。再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将回到马家堡,可如果在这里遇上歹人,那她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早先外出时,路易斯有让沃尔科夫和科尔宾跟着她,可却被倔强的她拒绝,此刻想来真是后悔莫及。她想要快步飞奔,可如果这样那必然是露了怯,要是对方有意追赶,自己恐怕是也跑不过三五十步。一想到如此,她干脆停下步子,直接转过身,眸中射出两道森森寒光,果真惊住了后方追赶的行人。
在她后面步步紧逼的竟是几个装扮粗鄙,相貌狂野的汉子,见林珺瑜气势汹汹地转过身子,他们几个倒是愣住了。林珺瑜那对秋水双眸来回转动,以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几人。这时,从几人身后走出一个披头散发,身材矮小健硕,一对眸子如狼般狠厉的男人。看上去,此人就是这群人的头领。
“不错,够劲!”那头领阴测测地冷笑道。
“你们是山贼土匪,还是华奸走狗?”
“嘿!看来还是个刚烈的斗花子,老子坐山拦路翻江水,黑白皆当刀下鬼。休说你个小娘妹,就是来他三五个瀛洲武士,老子也是一刀一个。”
既然说出这话,也正是说明这人并非华洲叛军,多半也是山里山贼。林珺瑜稍微安心,轻舒口气后,她挺直身子,直面那几个汉子。
“我也认得这山里的一路强人,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林珺瑜说道。
“哦,你也认得山里强人?”那头领看了看身旁几个弟兄,与他们纷纷露出嘲讽的笑容。“这世道真是变了,这么个沉鱼落雁的小娘子居然也学会说瞎话来唬我。我喜欢,今儿个我也不为难你,乖乖地和我回山寨,当老子的压寨夫人,也不亏你。若是不从,那哥几个今天可就就地取材,现学现卖了。”
听着那头领的胡言乱语和淫邪的笑声,林珺瑜心中生寒,她退后了几步,但却为露出服软的神色。
“我认得霸王寨的大当家‘北霸王’张海,他与我家男人是结义的兄弟。”
果然,说出这话后,那男人神情一怔,眼球左右转了转,身旁跟随他的几个山贼也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你家男人是哪路并肩子?”
对方说了句黑话,这并肩子在天都府地界的山贼口中,便是兄弟、好汉的意思。林珺瑜虽然听不懂,但却猜出其中意思。
“他与张海结交,英雄了得,曾在前方槐树林击杀瀛洲名将畑英九郎,瀛洲王后赏金千两买他人头,若是你们惜命,便快快离去;若有些许不轨,势必将尔等碎尸万段。”
听了林珺瑜一番狠话,那头领不慌反笑,露出一嘴黄牙。若是林珺瑜说得是什么山中强人,他倒是会考虑考虑进退,可听到她描述的这人是北陆来的路易斯·伊斯林,他心里便顿生一股无名火。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山寨里被路易斯按在桌案上羞辱的‘人面虚耗’韦俊聪。
“我当是哪路的水滚子?原来是他娘的那个北陆杂毛,真他娘的还没搬江子就引出了个母猪,今天这趟红票老子要了。那个老杂毛艳福不浅,临老了还祸害咱们华洲媳妇。不行,”韦俊聪手掌在下巴上摩挲着,一脸淫邪。“今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把这斗花子按在地上,咱们弟兄轮番压裂子。”
几个山贼听了韦俊聪的话,全都兴奋得乐不可支,纷纷涌上去将林珺瑜围在中间。此刻,一直故作镇定的林珺瑜终于有些慌乱,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恐,她紧紧抓着菜篮子,那几个山贼谁敢靠近她,她便抡起竹篮打过去。可惜,她毕竟是个身躯娇小的女子,面对几个身强体健的汉子,哪里是对手,最后竹篮还是被拨开,落在地面上,几个汉子一拥而上,将她按倒在地。
就当几人准备对林珺瑜上下其手之时,一声如棕熊般的怒吼打前方山路间传来,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硕大,一头金发,面孔似刚出窑的红砖般的男人提着一柄铁剑冲将过来。那巨大的身躯与林中棕熊相仿,那狰狞的面孔和瞪圆双瞳与山间饿虎无异,那一身彪悍的气势使其宛若地狱里杀出来的魔君,几个围在林珺瑜身旁的山贼一时间竟被吓得退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