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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血战长街(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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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陈妙仁将其余三家的家主从迎客楼第三层带下来后,司长风能够看得出,这些人的神情各不相同,但脸色都难看至极。宋家兄弟一脸死灰,两眼中的忧郁和忌惮显示出二人的不甘。徐家父女神情不一,徐鹰虽一脸颓然,但慨叹一声过后,就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而徐玉娘虽然神情淡然,但目光一直在司长风和路易斯之间打量,显然是在寻觅两人的破绽。另外,那牛府的遗孀吕白玲则战战兢兢,除了惊悸再无其他感觉。
    迎客楼外的恶战已经结束,随着单百川的人头飞出,宋府的门客全都为之一惊。激斗于众人之间的朝观海和老冯也分出了胜负,八十个回合后,朝观海一镋戳倒了铁锁老冯,虽未杀死对方,却更令宋家人马再无胆量冒犯。徐家门客刁雁西也十分审时度势,率先带领徐家人马回退,直退至迎客楼门前。朝观海等人提着兵刃率领兵马将迎客楼四周围住,这一场沿湖路血战胜负已然分出。
    未得到司长风或是路易斯的吩咐,将迎客楼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军马并未轻举妄动,朝观海、左向东、候文仲、牛天栋、罗峰等人率军分别立于迎客楼四周,不打算放过一兵一卒。
    楼外恶战告一段落,但四周仍旧杀气腾腾。楼内对峙则呈一边倒的态势,面对路易斯凶狠冰冷的目光和司长风雷厉逼人的气势,无论是宋家兄弟还是徐家父女,全都没了之前的半分锐气。
    在栾必通的引领下,包括陈妙仁在内,徐家父女、宋家兄弟和吕白玲纷纷围在一张圆桌前落座。同样,路易斯把自己的想法全部交代给司长风后,自己便也在角落里寻了个位置坐下,让酒家上了壶高粱酒后,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司长风看着几个人落寞的模样,不禁笑了笑,随后站起身子走到桌前,俯视着几人,旋即开口说道:“诸位,咱们有些是旧相识,有些是新朋友。不论新朋旧友,今日既然已成如此局面,那是生是死,都得把道理讲清楚。我只讲三个条件,你们答应还则罢了,若是敢有半个不字儿,我也不介意在白玉城大开杀戒。”
    看着已经伸出三根手指,脸色由红转黑的司长风,宋秀庭心里不由地暗骂道:“你他娘的不已经大开杀戒了。”
    见一众人沉默不语,司长风咧嘴一笑,继而说道:“各位也不必紧张,我一不会要你们自相残杀,二不会让你们为非作歹。这三件事,都是你们力所能及,且理所应当之事。”
    众人继续沉默,宋秀庭本打算深吸口气,摆出一个盛气凌人的姿态,可一见到对面而坐的路易斯那冰冷的目光,他的气势顿时软了下来,不敢再有半点小心思。
    “这第一件事,说起来也很简单,”司长风突然驻足,直看向陈妙仁。“我会将白玉印和七宝刀尽数赠与陈妙仁陈兄……”
    说话间,司长风瞥了一眼其他人,宋秀庭虽然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但宋秀巍眸中则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和狠厉。徐家父女虽然都不算雀跃,但也没外露出丝毫不满的神色。
    司长风继续说道:“以后白玉城的军政大权,就由陈兄把持。我们随后便会离去,对白玉城以及周遭县城秋毫不犯。不过,我要你陈妙仁许诺,五年之内你必须要在白玉城拉扯出一支不下于万人的军马,待五年之后,我若用之,只需借用一次即可。今日沿湖路这阵仗,比起我要你做到的,简直不值一哂,你做得到否?”
    听了司长风这一番话,宋家兄弟和徐家父女都认为这哪算是什么极好的美差。当然,手持白玉印和七宝刀,陈家掌管白玉城军政事务,自然名正言顺,可五年内能否在瀛洲人眼皮底下养出一万军马且不说,然而五年后却可能为他人做嫁衣,这着实不算什么好事。
    不过,陈妙仁依旧如故般处乱不惊,十分从容淡然地站起身子,身躯微微一倾,拱手施礼。
    “陈妙仁许诺,五年之内,自当拥兵过万,五年之后,则任英雄调遣。”
    司长风笑着点点头,也为陈妙仁未在众人面前透露自己的身份而感到满意。
    “好,我分拨原北都府上将‘金雕’朝观海、拳法大家左向东和东朝刀法高手李武阳三人协助你。以后,这三人便是你陈家的门客。”司长风如此安排,既是为牵制陈妙仁,以防他事后反水,也同样是为了壮大陈家势力,以防止其他几家联合起来对付陈家。接着,他又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二,今日沿湖路血战,皆由你们宋、徐、牛三家而起,我兄弟也死伤惨重。牛家钱财我自然有了安排,除了五十万两银票外,其余牛府家财,皆由掌管白玉城军政大权的陈妙仁陈大人处置。而你们宋徐两家,每家出三十万两白银。哎,可都得给银票啊!就当做今日一战的汤药费。”
    “那是我牛家的家产,为何要......”
    吕白玲话音未落,一把寒气森森,银光闪闪的钢刀便架在了她的颈前,她仿佛嗅到了钢刀染血的腥气,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本还打算反驳几句的宋秀庭,立时被其兄长按住手臂。
    “你是牛家的人?你若是牛家的人,那本该在前些日子,就死在牛府,你是还是不是?”司长风半弯着身躯,蹙眉问道。
    这一番话传入吕白玲耳中,就宛若九幽厉鬼在耳畔不住地吹着寒气,令其汗毛竖立,吓得她不住地摇头,不敢再有半句怨言。冷冷一笑后,司长风才直起身躯,随即收刀入鞘。
    “第三,”这次,司长风突然间提高嗓门,厉声大喝,就连在一旁饮酒的路易斯也惊得一颤。随即,他突然从一旁桌案上拿起一卷竹简,忽地抖开,上面已然写着一段简短的文字。“我要你们在这投名状上,签字画押。”
    宋家兄弟面面相觑,随之起身看去。徐家父女也露出一脸狐疑,跟着探头瞧着。这是司长风提前准备好的,陈妙仁已经知道了上面写着什么内容,待其他家族的家主看得心惊肉跳,一脸为难之时,陈妙仁却缓缓地站起身子,拿起桌前的毛笔,在竹简上签下名字,按下手印。
    宋秀巍两眼泛着一丝骇然之色盯着签完字画过押,并走回到座位前的陈妙仁。徐鹰也咧着嘴,紧蹙眉头,一副摇摆不定的神情。
    竹简之上的内容不多,可短短一句话,却让这些平日里在白玉城只手遮天的人物看得心惊肉跳。竹简之上,赫然写着:我等今日立誓,与瀛洲人势不两立,不死不休,不将瀛洲贼寇驱逐于华洲大地之外,将汪洋恶鬼打回至东海四岛之前,决不罢休。
    司长风再次抽刀,丢在桌案之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三件事答应下来万事大吉,若有一件事不从,那他这把大刀,就必然要在迎客楼内留下几颗头颅才行。看着那把已经嗜血无数的钢刀,几人无不胆寒。徐玉娘做事尤为果断,她最先站起身子,拿起笔,成为了继陈妙仁之后第二个签字画押之人。有了徐玉娘开头,很快,包括徐鹰、宋秀巍、宋秀庭几人一一签字画押。
    随着吕白玲最后的落笔,算是彻底为今日的沿湖路一战画上了一个句号。陈妙仁在栾必通的护送下,率先离开了迎客楼。宋徐两家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即便联合起来,暂时也不会是陈家的敌手。 宋家兄弟和徐家父女今日要如何发泄,路易斯和司长风不得而知,不过当他们带领人马回到牛府之后,司长风才发现,路易斯今日所受的伤,比及从前,要严重得多。当他们走入牛府院落,与迎面走出的林珺瑜、文鸳文鸯姐妹俩刚一照面,一向都表现得势不可当,无可匹敌的北陆壮汉,就如同一头积劳成疾的老牛一般,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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