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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酒店有猛犬 朝中涌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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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坐片刻,秦茳已经招呼伙计备下酒菜,元好问断然不会让秦茳再破费,秦茳也不多推辞。只是随口说道:“裕之家人还没到,若有捉襟见肘之处,可别与我见外。”
    每看到秦茳,元好问的脸上便露出欣然神情。这少年谈吐举止十分大气,虽然出手阔绰却不似普通的纨绔,举止投足间带着少有的成熟和气度。渐渐很难将他看成十几岁的少年,坐在一起天南海北也相谈甚契合。
    秦茳倒也坦然,虽说诗书才学未必比眼前这位大家,好在前世的信息量大接触的杂学多些,相谈起来倒也不怯场。
    店伙计端着一盘盘的菜摆上,口中还一个劲儿恭维奉承,似乎早忘了前两日挤兑元好问搬家时候的张狂:“敢情这位就是元公子,您不早说,都怪小的眼拙。”他一个劲儿的陪着不是。
    元好问只是讪笑了一下,倒是没和他计较,等到伙计退出去,间秦茳和沐雪面露疑色才笑着解释道:“秦茳贤弟第一次来太原府,这地方虽二十几万人口,却也不是互不相熟。这两日书局的人来,本以为刊出无望的一本杂谈趣书意外有些斩获,倒是家人也来接了。那店家见有了钱赚,自然就会笑脸相迎。”
    秦茳想起之前刷某音看到的一些冷知识,好在自己记性不错,起身给元好问添酒之际笑道:“酒店猛狗而已。”
    “酒店猛狗?这个比喻好。”元好问拍手笑道:“秦贤弟倒是很风趣。”
    沐雪眨动着她那双长睫的双眼弯起了笑意:“他总事很多新鲜词,非要与不惊人誓不休。”
    秦茳回到座位,回忆着那些冷知识笑道:“这可是有典故的,酒店猛狗出自《晏子春秋·内篇问上》谓曰:人有酤酒者,为器甚洁清,置表甚长,而酒酸不售。问之里人其故。里人曰:‘公之狗猛,人挈器而入,且酤公酒,狗迎而噬之,此酒所以酸而不售也。’夫国亦有猛狗,用事者是也。有道术之士,欲干万乘之主,而用事者迎而齕之,此亦国之猛狗也。”
    元问好听了长叹声:“好!”在秦茳耳朵里颇有些前世小茶馆里那声:“咦!”的感觉。他挺胸拱拱手谦笑道:“卖弄了,卖弄了!”
    “非也,非也,秦弟如此年纪能熟读春秋,更如此运用,在下心悦诚服啊。”他好些忽然想起什么,伸手
    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推到秦茳面前:“你看,光顾着聊天说笑,这个当时还那天秦贤弟帮我垫付之资。”
    君子之交,秦茳也会推辞,但他却没有揣起来,而是转手推到沐雪面前:“这些就麻烦沐雪小娘子帮我买些东西拜望裕之兄之母。”
    沐雪倒也大方说了声好便将银两收了起来:“晚些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一定为秦公子办好此事。”
    听两人的称呼,元问好好奇问道:“我开始还以为你们两个是兄妹,莫非仅仅是村中邻里?”
    秦茳和沐雪都没犹豫,一**头:“不是,是!”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都是一笑,倒是给元好问笑的有些糊涂。
    秦茳摆手解释道:“我们那地方地广人稀,一村二三十户人家,都是相互扶持,虽不是一家兄妹却也如家人般。此次来是因为沐小娘子家中遇到不测,他来此地投亲访友,我正好也来这找人,便结伴同行。”
    元好问点点头:“原来如此。但不知道你们找到人没有?”
    秦茳和沐雪一起摇摇头。
    “即是这样,愚兄在此地倒是也有几个好友在子城里,前些日那等情形也不愿意麻烦别人。如今倒也无此顾虑,找什么人只管说一声,我尽力帮忙就是了。”
    “真的吗?”沐雪眼睛一亮:“我要找的是一个姓何的家父故人,我只知道他是做宋金榷场里的生意,据说做的很大。”
    “榷场?沐小娘子要找榷场的话,不该来太原府啊,金宋榷场最近的在西京大同府。”元好问说完见沐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的有些失望,一抹愁云也浮在眉眼间,忙又说道:“其实不妨事,若是你说的这人生意真做那么大,在太原府有店面货场交易也是有的,不知道那人姓名做何生意?”
    沐雪听着彷佛多了一丝希望,她看了一眼秦茳:“我只知道那人姓何,单名一个刚字。当初他见我爹的时候确实有提过要在太原府设一处府邸,生意倒是南来北往的货,每年从南方进些布匹丝绸,再带回去些药才,兽皮。对,是做布匹丝绸的,那时候我爹已经在刺史府做事,说是采购一大批府上用料。”
    “何刚?若是如你所说倒也不难找,小娘子且听我信儿便是了。”
    沐雪忙起身万福:“那就多谢元公子了....”
    她一行礼,元好问慌忙起身回礼:“不谢不谢。”一个大男人竟然有些手忙脚乱,连桌上的酒杯都碰倒了,又不好去扶沐雪,一时间竟然有几分尴尬。
    秦茳看着好笑,他叫伙计过来收拾下,再添一壶酒来。
    “这一壶,我都有些醉了。”
    “酒不醉人自醉,添上添上!”秦茳把盏亲自重新布了酒。
    元问好笑着摇头:“想不到沐小娘子也好酒量,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沐雪心情大好,微微抿嘴笑道:“我哪算什么巾帼,那易安居士才是!”
    元问好眼前一亮:“莫非沐小娘子也喜欢诗词?”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才是巾帼!”沐雪深深叹了口气,伸出兰花般的手指端起酒杯,却转头望向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好问轻轻叹了口气:“江东,如今何景?”
    秦茳看着两人这一会笑一会忧的,心里明白元好问的心思,自是汉人百年后却在金国立足,考取功名屡次不顺,又何尝不羡慕大宋时候文人风情。即便是考中了,也是在金朝为官,倒不知道那时候他做和感想。
    “易安居士,一代奇女。我喝酒赌博怼前辈,呵呵!”
    果然两人的思绪又被秦茳带了过来,元问好也笑道:“君不见惊人废兴传天宝,中兴碑上今生章。不知负国有奸雄,但说成功尊国老;苏子瞻学际天人,作为小歌词,如酌蠡水于大海,然皆句读不茸之诗尔;始有柳屯田永者,变旧声作新声,虽协音律,而词语尘下。贤弟说的怼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秦茳爽朗的大笑起来,也难怪元好问是神童,这前世的网络词他竟然意会的到。
    沐雪也会过头来,打趣的问道:“秦公子既如此博学,但不知道因何易安居士和东坡居士如此不合?”
    秦茳看着沐雪笑道:“这倒是问的好,两人却老死不相往来。二人到底有什么恩怨?原因就在李清照的丈夫赵明诚身上,赵明诚是左仆射赵挺之的儿子,而赵挺之和苏轼是老对头,曾多次弹劾苏轼。李格非明知此事,却还是将李清照嫁进了赵家,这就说明李格非和苏轼的师徒情分在当时其实已经断了。在这种情况下,苏轼对李清照自然是没有好感的。”
    见二人听的仔细,秦茳起身围着桌子,继续说道:“而李清照方面,后来赵挺之病逝,丈夫赵明诚势单,被拉下了马,夫妻二人只能回到乡间避居。而这一切,与苏轼这一派脱不了干系。到了晚年李清照更是愤愤不平,写了篇名为《词论》的词学专论。在这篇文章中,李清照痛批了秦观、黄庭坚,而这二位都是苏轼的得意弟子。两位巨匠,却因为朝堂种种俗世老死不相往来。”
    他走了两圈,元好问和沐雪的目光围着他也转了两圈,两人都听到微张着嘴,尽管听秦茳直呼两位文人的名字多少觉得有些突兀,但架不住秦茳声情并茂,把这一段恩怨娓娓道来。
    说道最后,秦茳一拍桌子,感觉手里几乎就差了一块醒木,他自己也笑了:“大宋朝成也文盛,败也文盛,但不知道裕之兄同意小弟的说法吗?”
    元好问听到都有些目光迷离,被秦茳一问彷佛被人拉了一下,醒过神来端起酒杯起身叹道:“秦弟如此见是,我元某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了,来来了,这杯我敬你。”
    秦茳提杯子一饮而尽,这才重新落座。元问好幽幽道:“宋说成于重文败于重文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是全部。终究还是败在奸党专权,凡是专权,必然有一些人,就像秦贤弟说的那个酒店猛狗,但凡有志之士出现想要面见国君,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大肆诽谤,这些人无疑就是国家的猛狗,吓退了多少志士贤人!”
    这人也是怀才不遇,说道此处竟将杯中刚刚添的酒一饮而尽,咚的将杯子放在桌上。
    这得多大的怨气,秦茳笑笑,想到日后元问好在金朝官至翰林,金亡后也成了囚徒。虽然晚景拒绝了元朝的封官,却也觐见“驻桓、抚间”的忽必烈。希望说服忽必烈尊信儒学,并请他为“儒教大宗师”,促使其任用儒士治国。心中到有了几分遗憾,借着酒兴秦茳问道:“裕之兄如此学士,为何不去南朝。或也能一展作为。”
    此时元好问脸色已经犯红,他摆摆手:“兄弟是否听过一句,身在公门好修行。亡国之耻不可泯,可中原多秀士,百年来金朝慕我文化,一融百通。多少汉人之后,虽为金朝官,却扬我泱泱大国千古传承,护我中原一方百姓。南朝亦有奸佞,北方也可作为。”
    他说此番话尤自肺腑,仰头激昂,忽然让秦茳觉得,自己那些前世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国土的概念变得有些空泛了,那是已经形成的意识,所以他才会金人怨却难恨,心里却不如元好问的这番想法。不由对眼前这个如今还是布衣的文人肃然起敬。
    他看了看沐雪,沐雪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神情,只是当作一个陪客听二人交谈,秦茳倒是希望她能有些赞同倾慕。若是沐雪有意,有个这样的归宿总好过去找那个何刚。
    但这也不过是一闪念,人各有命,至少眼前只看到沐雪落花流水,无意于眼前人。
    这个月老不好的,一厢情愿的事,秦茳暗自摇头。脸上却保持赞同的笑容。
    忽然元好问一笑:“你看看你看看,光顾着说这些倒是忘了问秦弟也是寻人,不知道要寻谁?”
    “我来找宁武县的谋克,阿克占鸣。”
    “阿克占鸣也在太原府?”元好问脸上诧异和惊喜。
    “莫非裕之兄认识他?”
    “认得认得,若他在此人倒是好在,他来太原府做什么?.......”
    一日后,子城内。
    太原府府衙和督察院之间的一座府邸内。
    六月正抱着完颜守纯的胳膊撒着娇:“阿公,我不想回去。你都说了,让姐姐远嫁的事没有商议的余地,那我回去了亲人都没有了,我不要回去。”
    “胡说!”完颜守纯沉下脸。
    六月推开他的胳膊:“我不管,反正我就不回去,要不然我就去宁武县,我看那葛也阿邻猛安夫人也挺好.....”
    “胡闹!”完颜守纯正要训斥自己这个任性的却是他最喜爱的小女,一名传话兵走了进来:“启禀王爷,葛也阿邻猛安,割里答合猛安和汾洲刺史李福如都到了。”
    “叫他们进来!”
    六月嘟着嘴,回头看去,两个身穿金朝武官服的大汉正说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跟着一个身着汉服的官员,再朝后面看六月眼睛一亮,阿克占鸣也来了。
    “鸣哥哥!”六月小孩子一样,笨到阿克占鸣面前,阿克占鸣看了一眼正中坐的濮王,忙朝六月伸出食指:嘘!了一下,然后跟在葛也阿邻猛安的身后规规矩矩的站好。
    完颜守纯微微皱了下眉,咳嗽了两声,六月嘟着小嘴重新安静的在他身边坐下。
    “都来了,坐吧!”
    几日拜见过了王爷,分左右而作,两位猛安坐在左边,刺史李福如坐在右边,阿克占鸣站住两位猛安身后,目光看着对面,尽管余光看到六月在朝自己做着鬼脸,却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跟她对视。
    “这次追缴蒙军,两位猛安都立了大功,还帮我找回了郡主,等到回到上京,我定回禀明圣上。”完颜守纯看了看两位猛安,两人急忙谢过。
    “李大人那边,和西夏商谈的事约的如何了?”
    李福如连忙起身拱手,在金朝的王爷面前,汉人官员的礼数比起那些猛安来多了一些,人也显得恭谨了些:“启禀王爷,已经约了在官涔山天池,刚才也和两位猛安商议,正好葛也阿邻猛安回宁武会随随同王爷和太子一同前往。”
    完颜守纯嗯了一声,接着突然撩起眼皮盯着李福如:“你说,太子?甲速他来了?”
    李福如一惊,脸上略有变色忙低头说道:“难得王爷不知?下官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太子已经到了西京,应近日启程就到太原府了。”
    完颜守纯脸色一冷:“哼,他来了就让他去谈吧。”说完便不看这刺史,一扭脸看着两位猛安说道:“咱们这拼死拼活,留点能出彩的给太子去做就是了,割里答合我看你就跟我回上京吧。免得我们叔侄见了面,我又让人说我仗着辈分,目无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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