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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王琦带来的陌生人,为首的是个高高瘦瘦的汉子,脸色发黄有点像刚从土堆里爬出来的样子,眼睛也是细长只是颧骨比较高,整体五官给人的感觉好像兵马俑里刚刚刨出来一样。
开始他还唧唧歪歪的似乎在和王琦狡辩着什么,直到看到秦茳和他身边这个衣着不凡瘦高的汉子,兵马俑才收住了声,好像犯了很大的错只是低头偷偷的用眼打量这男人的眼神。
男人的目光像是数数一样,一二三四五六七从这些被绑着推推搡搡押过来的人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兵马俑的脸上,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秦茳的时候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
“出门在外,肯定要带些随从,本来嘱咐他们远远的候着,看来是打扰这庄上的清静了。失礼失礼。”
秦茳的手背在身后,就这放了这些人走,显然也太不把自己村庄的防御和戒备放眼里了,真让眼前人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口快的少年,前面的忽悠他的铺垫也就白费了。
正想着身后听到柳文元的声音:“什么事吵吵嚷嚷的?”
秦茳和男人都回头看去,柳文元慢悠悠的从院子里走出来,看到许多陌生人微微皱了下眉头径直走到秦茳和男人的面前:“我刚刚听顺子说你那来了贵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贵客啊?”
“柳伯,就是眼前这位。”秦茳说着将头凑到柳文元耳边低低的声音说道:“我猜这是西夏过来谈事的使臣,而且应该不是一般的人物,本来我想忽悠他一下放他走,但是看来跟着的随从也不少,这么放走有点没面子啊。”
柳文元笑吟吟的看了一眼秦茳,意思好像是说,你小子也有觉得为难的时候?他朝来人望去,也难怪秦茳会把此人当作贵客,此人随时汉人的穿着但五官面相颇有一些西北人的特质,与那些流落到此地或是经商的西北人不同,此人不但衣着华贵而且看上去白皙的皮肤和文静的气度,显然与平常所见的不同,而且身后还跟着七个随从,就算是经商的大户出行也未必会带么多人。
那柳文元自然也是久经沙场阅人无数,见这阵势就知道秦茳判断的没错,他朝来人拱手到:“在下柳文元,不知道有贵客到未能远迎见谅见谅。”
来人淡淡的笑笑,如果在自己的地盘,别说一个村长就算是朝廷中的大臣见到自己也得恭恭敬敬,怎奈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自己连同随从这么多人都被人看着,他用生硬的官言缓慢的说道:“我是误走了,您就是村长吧,打扰打扰。”
“咦?怎么李兄会说我们中原官言?”
李德奇白净的脸上不知道是有些惭愧还是被冷风刮的,竟然泛起红色:“会一些,怕说不好。”
柳文元哈哈大笑:“既然来了,那就院中一坐,我让人备下酒菜吃了再走,咱们这个是穷乡僻壤的粗茶淡饭没什么好招待,这位公子不要介意。”
李德奇知道,这会硬要走也不太好,勉强的看了看秦茳,秦茳朝王琦等人说道:“你们带他们也去吃点东西,来的都是客人,好好招待。”
李德奇心里暗暗叫苦:“我只是路人,你们这也太热情了。”
“待客之道,公子贵姓?”柳文元引着路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秦茳则走在最后,一前一后夹着李德奇进了院子。一桌酒宴很快就摆了上来,李德奇却不肯动筷,就连给他敬酒也只是端着酒杯示意一下,连嘴边都不曾沾过。
“这位李公子,可能看过我们这村子了?”
“看过看过,贵村庄做的很好,我走了一些地方,还第一次见到如此富庶的。”
秦茳笑着看了看他:“刚才我已经带这位公子巡视过了,估计他也走了不少地方,我倒是有件事想问下,五寨县李兄是否去过?”
李德奇不知道他问这问题是什么意思,于是点点头:“去也曾去过?”
“看来,李兄在这已经来了很久,那是不是一个月之前去的啊?”
李德奇好奇的看着秦茳好像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我一个月前也去那里,当时我一个朋友说过,和西夏来的贵客会面,我就想,以我朋友的身份,西夏得什么样的人来他才会见。直到今天见到李兄,我的直觉告诉我,只有李兄这样的气度才配得上见我那位朋友。”
李德奇一惊,秦茳的话里似乎带着很多隐喻,从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少年不一般,本来想早早离开,但现在因为那几个人被发现了只好滞留在这里。
这事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一行八人进了别人的村庄,要是被当做匪徒或者其他人闹到附近的官府,事不是大事就是有些丢人。
现在听秦茳这么一问,他刚才放下酒杯的手又从新握在酒杯上,纤细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在杯上轻轻的无声敲击着:“但不知秦公子说的是哪位朋友?”
“我直说他姓吧,我这位朋友姓赵!”
李德奇的手顿了一下,忽然大笑起来,用流利的西北话说道:“秦公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已经知道是我,怎么现在才说?”
“我要不是看你带这么多人,怎么猜到是你。既然已经猜到了,李兄这么重要的人物驾临我们这个小村子,恐怕不是为了简单看看。”
李德奇眯着双眼,强压住目光中的凛冽:“正是,我也是后来听说了一件事,才知道有秦公子这样的人。”
“想必李公子听说的是客栈的事吧,本来呢,李兄和我赵兄见面的事,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虽然赵兄有些随从,但总不至于对自己人动手。”
李德奇紧紧的我这手里的杯子眼睛盯着秦茳,秦茳也抬起眼和他对视着。
柳文元左右看看,虽然忽然间他就听不懂秦茳和这位姓李的在说什么,但明显能感觉得到空气中火药味。他装聋作哑的自己抿着酒,夹起一筷子肉放到秦茳面前:“贤侄,话呢要慢慢说,这肉还是热的要是已经到碗里了就别掉了。”
“什么意思? ”李德奇紧张的看着柳文元。
秦茳笑了笑,他笑的无邪动人,却让李德奇感觉到压力:“清平郡王,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到了忻州,却偏偏现在还没上天池。我这穷乡僻壤的又不么有什么风景,怎么会招来郡王参观?和赵贵成见面的事既然死了一个何刚,当然就不在乎多死一个秦茳。是不是啊,李王爷?”
“我,我没想你死!”
“你猜我信不信?”秦茳邪魅的笑了笑:“你没打算我死是觉得不用费事,只是没想到我这里铜墙铁壁。你这一圈下来,见了赵贵成,再去天池。提前一个多月无非就是左右衡量两边实力和利弊,联宋还是联金,都在这几天后决定。不过我得提醒王爷一句,远水解不了近渴,别看蒙古人来势汹汹的攻打金国,说不定你西夏要被灭在金国之前了。”
“一派胡言!”李德奇站起身:“既然你早就知道我身份,难道你要把我软禁在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