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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皇族宇文氏,相传祖先原居于北方,一支旁系因部落战败而迁移至南方,无意中驯化了大象,久之便产生了一支以大象为作战工具的军队,在击败了窥伺四境的敌人后,就逐渐稳定下来,是为古越国。
而如今的越国,疆域覆盖了整个南方,却面临着群雄割据的局面,皇帝刚刚驾崩,各地便掀起了大大小小的叛乱,理由林林总总,起因却无非两类,一是趁朝廷内部不稳,扩大势力范围;二是各地掌握兵权的节度使反对宇文玄即位。
雍州,是越国京畿三州中面积最大的一个州,又处于三州的中间位置,重要程度可想而知,因此这里的叛乱最先被宇文玄平定。
一条平坦的官道上,飞驰着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驾车的是一名身着墨服的男子。
男子眼神一闪,看到了官道前方被横置的树干,他渐放慢马车速度,停在了路障前。
他的眼神波澜不惊,也未见任何戒备的应对,这种蠢得要死的拦路打劫,还勾不起他的兴趣,只是有人会比他感兴趣。
马车刚停稳,官道两边闪出两队人马,皆身穿黑衣,黑布蒙面,手中拎着明晃晃的大刀,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一群黑衣人簇拥着首领站在路障后,看着墨服男子,好像看着白花花的银子。
首领向前一步,昂首喊道:“这位朋友,既然路过此地,兄弟们迫于生计,想借几个酒钱花花,不知朋友意下如何?”
喊完了话,看着墨服男子的反应。
男子悠哉闲坐,不但没有任何表示,反而索性闭上了眼睛。
“少爷,是官匪。”男子低语道。
官匪是对聚集抢劫的官兵的称呼。许多地方守军军纪涣散,再加上地方拖欠军饷,官兵聚集起来蒙面抢劫,已是人们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屈服于他们的势力,不得不忍。
马车里的人一声不吭,墨服男子领会了意思,只身跳下马车,向蒙面劫匪走去。
走出两步,墨服男子忽而一只手抚上了马首,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了一沓银票,睥睨道:“自己过来拿。”
蒙面首领没想到对面这么痛快,一时间有些狐疑。
“老大,这么厚一沓银票,够咱兄弟们快活一年了,今天咱们走运了!”其他劫匪都冒着贪婪的目光,拼命点头。
“你,把银票拿过来。”首领推了一把旁边的劫匪,命令道。
“你,过来拿。”墨服男子又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首领身上。
首领不再犹豫,提着大刀阔步走上前,还未待他接银票,却见墨服男子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黑色铁扇。
眼前的黑色一闪而过,首领已经一头栽倒在地。
身后众多的劫匪还不清楚怎么回事,首领就倒在了地上,已经是死透了,回过神来的劫匪提刀大喊一声:“兄弟们宰了他!”
话刚出口,迈出的步子还没有站稳,又一头栽倒在地。其余的劫匪在慌乱之余,惊恐地盯着墨服男子。
“谁还嫌命长就动一下试试!”
话落,众匪已经不敢再妄动,就这样僵持着,男子的眼光瞟向身旁的马车。
“南枫,走吧。”是马车里的声音。
“你们带着他的首级回去复命,今日内我要看见他的首级挂在校场上,否则,你们也随他去吧!”他用铁扇指了指地上的首领,满是威胁的意味。
眼看自己的身份被挑明,众匪再不济也知道碰上了硬茬子,连对方的身份都不敢多问一句,连忙搬开了路障,清理尸体。
南枫继续驾车,飞奔向雍州城。
进了城门,直奔雍州刺史府。
门口的卫兵见南枫面色不善,正要询问,南枫将一块血色令牌递给他,“交给方同方大人,就说上面来人了。”
方同,正是雍州刺史。
不多久,匆匆忙忙有几人出来,为首的面宽微胖,正是方同。
方同手握令牌,看着南枫,疑问道:“是哪位大人亲临?”
马车车帘掀开,一人从车中钻出,踩到台子上。
方同还未看清,就感觉到此人身上的一丝阴冷气息。
两人目光相对,来人面色微白,眼神中有些令人压迫。
方同面色大变,低头欲跪,南枫扶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声张。
“这位公子,跟我来吧。”
进了正堂,屏退了下人,方同才跪拜道:“吾皇万岁!”
“爱卿平身吧!”宇文玄正襟危坐,手指轻敲桌面。
“陛下,这是雍州平叛简报,请陛下过目。”方同双手将奏折奉上。
宇文玄大致浏览一遍,合上奏报,语气中多了丝轻松,“此战爱卿与符将军当为首功,平叛之后重在安抚百姓,后面的事务还要劳累爱卿。”
“此乃人臣之责,微臣定当尽心竭力。”话毕,方同抬起头,有些犹豫道,“陛下,还有一事……”
“嗯?”宇文玄不解地看向方同。在他的印象中,方同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前朝宰辅江凤年,历侍两位先帝,陛下还记得吧?”
“朕记得。江老大人劳苦功高,不是早已回乡颐养天年去了吗?”
“回陛下,这次雍州叛乱中,青阳郡郡守江修杀死了郡尉,收编地方军,据一郡之地负隅顽抗,近日才被符将军平定。”
“这个江修,正是江凤年老大人的独子。”
“江修呢?”宇文玄眼神凛然。
“城破之时,投水自尽了。”方同回道。
“倒还有几分骨气。”宇文玄神色恢复如常。
见到宇文玄的反应,方同越发猜不透这位的心思,变得更加谨小慎微起来。
“按律,江修之罪当诛九族,只是其中涉及到江老大人,所以微臣也不敢妄下结论,请陛下决断。”方同恭敬地俯首听命。
沉默片刻,宇文玄开口道:“江老大人远在江南,断然不知此事,不可株连,其余人等,依律处置吧!”
“陛下圣明。”
正在此时,南枫从堂外进来,躬身道:“陛下,扬州传来的消息,江凤年大人于三月初八自尽了。”
听罢,宇文玄挥挥手,让南枫退下,背过身,沉默良久。
方同良久不见动静,轻语道:“正是青阳郡叛乱蜂起之时。”
宇文玄点点头,喟叹一声:“朕若有此忠臣,何愁天下不平!”
说罢,似乎无意间瞟了一眼方同的脸色。
“江修家眷何在?”
“暂时囚禁于将军府,等候发落。”
宇文玄皱一下眉头,将军府何时成了关押重犯之地?
虽有不悦,还是没有说话,起身离开。
方同心思一动,紧随而去。
雍州将军府内,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
偌大的明堂中,宾客在左右坐定,符峒谦斜靠在主座,双眼迷离,随着乐曲双手敲打着拍子,显然心情颇佳。一群舞姬袅袅轻舞,优美的身段配上醉人的乐曲,众宾客乐在其中,推杯换盏中,已有几人显得醉眼迷离。
符峒谦以一己之力平定了雍州诸郡的叛乱,显然也是有几分得意的资本的,只是他处理江修家眷时却遇到了不痛快。念及此,他抛下喝得七荤八素的宾客,领着将军府的管家老梁进了后院。
“怎么样了?还是不肯吗?”符峒谦有些狠狠地问道。“将军,要老奴说,直接用强,不怕她事后不从,为何……”老梁头发斑白,坏水显然也不少,只是不明白将军这次看中的女人,为何偏偏要“攻心为上”。
符峒谦破城而入,抄没郡守府时,只见了那女子一眼,就决定要冒险收入囊中。只是江修的女儿江霓裳似乎也跟了他爹的倔,宁死不从,这倒让一个只会动粗的符峒谦犯了愁。
“你懂什么?毕竟是江凤年的孙女,这事传出去不小心要捅娄子的,得让她心甘情愿才行。”符峒谦抱着胳膊肘,抚着胡须,目光闪烁不定。
“将军,您手上可握着她一家人的性命呐,老奴也是天天劝,嘴皮子都磨破了,您再来点猛料,不怕她不开口!”“哼!”符峒谦嘴角得意地上扬,快步走向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