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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含着笑,意味不明地说:“你都想起往事,为什么,孩子你比我还要清楚。”
确实,阿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最清楚不过。
那一院的梅花朵朵都代表着深情,此情不渝。
“雪姑娘与往事中的她好像不一样了。”她停顿了一下,详细地说着不同,“前世的她攻于心计,今生的她淡然知性,不管是哪一类性格的雪姑娘,都是他心中独特的存在吧。”
“你……不介意?”对于焸夏如此风淡云轻的陈述,连这历经风雨的老夫人都十分诧异,“你不爱他吗?”
这个问题,她不想做任何的回答。
爱与不爱,不是她嘴上说的。
焸夏将视线放在红木匣子上,“老夫人,还没告诉我你带了什么礼物呢?”
不回答反而问道的态度,让老夫人颇为惊讶,这孩子不过二十出头,竟有这样的大气,和前世的洛梨完全不同。
见老夫人看着自己而不回答问题,焸夏又问了一遍,老夫人这才将目光移到她拿出的红木匣子上。
“梨花花簪,你不是一直都在找?”
焸夏皱眉,“老夫人都说放下恩怨了,我以为连着千年前……这就是老夫人所说放下恩怨的条件,要我的命?”
上次在南部她动了杀念,见到了洛梨,千叮万嘱切勿再动杀念。意思明确,如果此时有人利用血刃想要挑起事端,那人必定是冲着她来的。
她又开口道:“老夫人竟如此记恨着我,不惜花了几十年的光阴给我埋了这么个陷阱,值得吗?”
闻言,老夫人捂嘴掩笑,丝毫不让自己的优雅缺席。
“你就这么怕自己记起前世的全部事情,然后变成南宫铃那样?”老夫人毫不留情说起焸夏的顾虑,一语中的,这就是焸夏最害怕的一面。
“我很好奇,我要是变成南宫铃,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合适吗?官方那边对这件事情的控制已经筹谋了许久,我要是敢生灵涂炭,我怕是如芒刺背,成为众矢之的就是你们最希望的事情?”
今生不同前世,她所生活的世界根本就容不下她的独特。几十年前焸氏的确走的不是正道,时光流逝,现在的社会处处条框,整个宇宙的文明都处在上升阶段,既然已经过去的事情,还是过往不再提就好了。
“我曾经是想过。”老夫人也坦诚地说:“可是我现在想通了,不想把这种仇恨带进坟墓里,我也想放下一切恩怨,的确是前世亏欠了你。”
焸夏真没想到老夫人会如此说,“亏欠?老夫人这是活的通透了?”
在前世记忆里老夫人从未认为自己做错了,反而到最后一刻,她见焸夏的眼神也是带着怨毒的。
曾经以为,再次相见一定会撕咬出个生死。
可现在,她们能和平在一起谈论此事。
“人总是会变得,孩子,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会明白了。”老夫人的目光放的更加深远了,这眼神当中有些超脱的释然。
老夫人突然改变了初衷是为什么?
“老夫人也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你说什么我就相信是什么。”焸夏选择了妥协,刀架在脖子上只能静静地去思考。
“你好像失去了什么。”老夫人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某种光彩,看着焸夏一字一句地说:“你在寻找自己的路上迷失了自己。”
一句刺中了焸夏的心,微微颤动着,这颗心已经被深深触动了。
“我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焸夏吐露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
跟老夫人聊了很久,也说起了前世的一些零碎的往事,最后焸夏还是将红木匣子带走了。
这里面的梨花花簪无论代表的是冰刃还是血刃,这都是她要面对的过去。
此刻,她无比坦然,没有怨言。
出了门,她停下脚步环视了四周,并未见到临寒或者其他人,心里还是沉了下去,有些情绪在要蔓延开来的时候,被她狠狠的砍断了。
她抱着红木匣子沿着镶黄的建筑过道一直往前走。
她看向窗外一片白色,雪花霏霏的场景,停下脚步还是决定走出别墅看看。
这里在夏天的时候会盛开蔷薇花,还有飞鸟掠过的声音。
她抬起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盯着不断落下的雪花,思绪回到了前世。
……
“小娘娘,你吃点东西吧,可不能累垮了自己。”阿美将美食铺满了一桌,却见洛梨一脸失神,没什么胃口的样子,继而又劝道:“鬼王殿下在处理一些要事就不能来陪你吃饭了……说不定等鬼王殿下忙完后就会来的。”
说再多,洛梨只是轻抬眼皮看着阿美,干瘪地问:“多少天了?”
阿美一时没有弄明白洛梨问的是什么意思,“小娘娘,你最喜欢吃这道菜了,你赶紧尝尝,可好吃了。”
阿美急着用夹菜来转移注意力,可是洛梨直接将面前的汤品推开,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自从他上次离开后,这都多少天没有回来了?!”
洛梨用的是回来,极度表明了内心世界,她把有鬼王和自己所在的地方称为家,不自觉间就会使用这样小家子气的字眼。
阿美被洛梨突然变了脸色的样子吓到了,惊的手中的筷子倏地掉在地上。
“小娘娘,我……”
鬼王自从上次回来看望小娘娘,两人不愉快之后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到一树梨花来了。
起初小娘娘将情绪掩盖的很好,其实也没有太在鬼王表情表露,只是爱人之间更能觉察到细微的变化。
后来渐渐的小娘娘就被那些个情绪给撕扯得厉害,加上鬼王丝毫不做解释又表现出已经遗忘小娘娘的样子,更加让小娘娘抓狂起来。
“十二天了!”洛梨郑重地宣布着答案,情绪也浮动起来,可很快她就压抑下了这种情绪。
那些个失落被悲伤所吞掉,仿佛刚才那个趾高气扬随时会抓人的野猫相比,要失落得多了。
“阿美,对不起,我不该把脾气发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