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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迟遇拥抱,是冉禁一直以来期盼,又想去要的希冀。
或许是因为迟遇的拥抱太紧密,也或许是她自己贪恋迟遇的温柔,便任个拥抱持续下去。
冉禁短暂地放弃了抵抗。
大概是段时间一直被迟遇呵护着,无论是身子还是情绪上被迟遇熨帖地照顾,冉禁发现自己已经被份甜蜜浸得发软、怠惰,毫无斗志。
甚至让她产生一辈子就下去也错的念头。
她在迟遇的气息『迷』醉,就像沉溺于蜜糖之的蝼蚁,就连挣扎的能力没有。
最是幸福的时刻,那扎口腔里的玻璃片再次从记忆的深海里杀出来,刺得她一机灵。
可以。
冉禁倏然睁开眼睛,咬着唇揪紧神经,挣扎着,艰难地将意识拉回来。
“伤口的确是被杯子划破的。”冉禁僵着身子,没法从迟遇的怀里挣脱,就只能尽量让自己距离迟遇远一些,“是出了点意外。”
“意外?”迟遇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扶起来。
“嗯,昨晚,我妈来找我了。”
冉禁说到“我妈”两个字的时候,迟遇一时竟没能将个称呼和“贺枝”挂上钩,差点脱口反问一句。
转念一想,迟遇的确看到她俩一块儿出现在公寓楼下,贺枝还将冉禁抱住了。
“来发生了点意外。”冉禁看着迟遇漂亮的锁骨,说,“手上的伤也是那时弄的。我该骗你,起。”
迟遇一时无言。
冉禁她说的谎话连在一起估计能绕地球一整圈。迟遇知道冉禁有她自己的苦衷,说真话就说了,迟遇觉得自己已经跟冉禁培养出了默契。
眼前个突然说了实话,还为先前的谎言道歉的冉禁,反而让迟遇解。
“伤口深,真的痛。”冉禁她笑,笑得很真心,“很快就会的,很快。”
.
冉禁离开迟家时正是晌午。
春季么快就要过去了,仿佛一眨眼就到了末尾,短暂得仿佛没存在过。
初夏的热度在知觉悄然而至。
只穿一件衬衣的迟遇站在院子前目送冉禁离开时,阳光晒在她身上,肌肤慢慢变烫了。
空蓝天际没有一丝云,视野里的一切被阳光锐化。
她就像站在一个巨大的白炽灯下,所有的人、和心情被烤得发蔫。
冉禁在亮到耀眼的金光里回眸,仿佛要去知名的远方,语重心长地她说:“小遇,去吧,记得吃饭。”
迟遇本来是要留她在迟家吃午饭的,但冉禁拒绝了。
她说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她已经偷了一早上的时间了,必须回去,做她应该做的事了。
冉禁站在车门边上她说着“下次”的觉,和刚被她抱着时说的话一样,让迟遇疑『惑』、安。
迟遇想要再说什么,冉禁已经坐了车里,没有像以往一样回头看她,等她说完最一个字。
见任何的依恋,干脆地离开。
看着冉禁远去,迟遇有些怅然若失。
……
“停一下。”
等车开到转弯口时,冉禁让车停了下来。
透过车窗和墙的那一点点缝隙回望,迟遇已经往屋子里去了。
只留下一细条的背影,还有被风卷起的发尾。
说起来,恐怕世上没有人比她还要熟悉迟遇。
无论多遥远的距离,无论是一个模糊的身影还是一声轻叹,冉禁总是能够迅速地分辨是是属于迟遇的。
她个能力很满意。
能和迟遇相遇,能在她身边安『插』一个位置长达六年的时间,该心满意足了。
“走吧。”
车缓缓启动,冉禁收回了眷恋的目光,闭上眼,再睁开时,所有的温柔一扫而空,只剩下冰冷与决绝。
……
为了帮洪以玲完成最的遗愿,迟遇亲自跑去找了她妈妈一趟。
她妈妈在看到个陌生人沉着脸出现在门外时,似乎有了某种预。
本以为又是快递,在看到陌生人时脸『色』一变,带着逃避的心态立即要将门关上。
迟遇手臂一撑,将门挡住了。
“阿姨,我是……”迟遇还没开口,她妈就捂着耳朵念叨着“我听我想知道你什么别告诉我”。
迟遇也没想拆穿洪以玲已经死亡件事。
洪以玲在视频里说了想要给妈妈留个念想,迟遇自然也会去当那个戳破人美梦的混蛋。
她只是来送银行卡的。
她将银行卡放在桌上,说:“阿姨,是洪姐的卡,里面有五百万,您拿着。密码是您的生日。”
其三百万是冉禁给的,十万是洪以玲自己存的,至于剩下的么,是迟遇给补成整数的。
她姐以前每个月会往她的私人账户里存一大笔钱,让她随便花。
她总是嫌弃,跟她姐说自己成天实验室、家和健身房三点一线地跑,用着么多钱,没时间花。
“有备无患。”迟四个字总结。
还是姐姐高瞻远瞩,迟遇到底是用上了。
自从洪以玲失踪,她妈敢看新闻,连电视敢开,就怕哪天看到让她受了的消息。
今天小姑娘过来是来宣布噩耗,而是来送银行卡的……
她妈正在发怔时,迟遇就要走了。
“小姑娘,玲玲她……”她妈拉住迟遇,犹犹豫豫,想问又敢问。
迟遇从小就没妈,太知道跟妈妈应该怎么交流,但洪以玲想让她妈活着的最一点儿的奔头没了,迟遇肯定能当那恶人。
“阿姨,我就是替洪姐跑个腿,其他的太清楚。您记个我电话,回头有什么难事儿您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她妈木然地记下了迟遇的电话。
迟遇出来的时候合上门,正要走,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迟遇的脚步停了片刻,心里有些受,缓着脚步慢慢离开。
一整天迟遇有点恍惚,说上来的心悸。
想要见冉禁。
她下午去了公司,冉禁在。
“在?”
作为冉禁的助,冉禁所有的工作安排出自她之手,而冉禁的生活除了工作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安排。
今天下午冉禁应该在公司开会是。
居然在?
“她去哪儿了?”迟遇问前台。
前台犯难:“您知道的事儿我更知道了。冉总大概一个小时前离开的吧,手包也带走了,应该会回来了。要我替您打个电话问问?”
机敏的前台以为小两口又闹别扭,联系方,很体贴地自告奋勇。
“用了。”迟遇她笑笑,“谢谢。”
迟遇自己打。
可是,没人接。
想到今早夺命狂call似乎打扰到冉禁工作,来又折腾她跑了一趟,迟遇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打。
冉禁每天有那么多的事要忙,她跟在屁股面连追带问的,也太像个问题儿童了。
等会儿吧,等冉禁忙完了看到她的电话,会回过来的。
迟遇刚走两步,手机就震了起来。
迅速抬起来一看,齐瞳的视频通话申请。
“……”
迟遇回到办公室,将门带上,接通了视频。
齐瞳依旧趴着,估计背的伤还没明白,一头棉花糖一样厚重的自然卷没怎么打,看上去有些憔悴,大脸怼着镜头,眉心堆起了一座明显的小山。
“遇姐,你是什么表情?我怎么看出了一丝嫌弃?见到我很开心吗?”
迟遇:“没,怎么?”
“……还说没有,就三个字敷衍我。”齐瞳艰难地将身子撑起来,一边撑一边疼得叫唤,“虽然你我么冷淡,但我还是爱你的,给你带消息来了。”
“嗯?”迟遇坐直了,“查到了什么?”
“是关于冉禁和冉家的事。”
迟遇立即握紧了手机。
“你之前是让我查冉禁和冉家过往的纠葛吗?我查了一大圈,她家内部的事还真捂得挺严实,太查。她和冉家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关系破裂,一点儿线索没有。只查到她还在冉家的时候常出门也没什么朋友,甚至没去过学校,几乎找到社交的痕迹。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觉得条线还能继续追一下,就顺下去查了。”
说完些,齐瞳有一下太自然的停顿,随道:“虽然没查到冉禁和冉家的矛盾,但我查到了另一件事。”
迟遇熟悉齐瞳的说话方式,知道她么说必然是有些顾虑,太开口,就跟她说:“你还查到了什么直接跟我说吧,我觉得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就算是天上掉下来一颗陨石,我能马上给切吧切吧塞嘴里。”
“那我就说了啊。我绕着冉家过往的事查了一段时间了,确定冉家就只有冉禁么一个儿。她很小的时候身体非常,成天待在医院里,还曾经器官衰竭差点丢了『性』命,来很幸运地移植了匹配的器官,活下来。”
“是么?”迟遇回想了一下,冉禁『性』格比较沉闷、内敛,酒量很差,但要说到身体的状况,并算是一个体弱的人。
没想到在年少的时候居然移植过器官。
“然呢?”
“问题就在器官移植上。其实当年冉禁并没有通过合法的途径等到匹配的器官,很快病入膏肓,来移植给她的器官该是她的,而是从别人那儿抢来的。”
“抢来的?”迟遇知道器官移植需要排队,并非一登记就能等到合适的器官。
“事儿吧,说起来真挺糟心。当时与冉禁匹配的器官和另一个病患也匹配了,那名病患是实打实排了很久的队,容易等到了合适的器官。她病情也很重,可以说除了器官移植基本上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一直在用痛苦的治疗维持最的生命。本来以为等到了,没想到老天爷突然给了她一线生机,个匹配的器官出现的时机恰如其分,患者而言可以说是绝处逢生。医院边已经联系那患者了,患者一家非常开心,第天一大早就去了医院,可院方突然跟失忆一样说弄错了,并没有匹配的器官,让她们再回去等等。”
“弄错?”
“并是弄错,而是被冉禁的父母抢先一步,用非法的手段硬生生地抢走了别人老老实实排队等待的器官,救了自己儿一命,院方帮着掩盖了真相。正因为冉禁父母个自私、违法的举动,让另一个人没能等到原本该属于她的器官,很快就过世了。”
迟遇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
“你是说……”
齐瞳道:“被冉家抢走匹配器官的人,就是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