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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很难搞懂五条悟了。
伊地知前辈拉着我们来到了一个学校。
关于任务详情前辈已经在路上做过介绍。
学校里请假的学生突然惨死在学校的图书馆，遗体被发现的时候被以扭曲的姿势挂在书架上，学校将这起恶性杀人事件上报给了警署，警署判断之后将事件移交给了高专。
窗在紧急勘测之后，确定这里面有一只准一级咒灵。
任务确定后下发给了术师，原本分派给了谁无从知晓，但五条悟看见了，兴冲冲的拉着他的两个学生过来，说是要让他们磨合一下。
但这又关我什么事？
学校在事件发生后就已经暂时停课，周围居民也被提前清场，现在里面空空荡荡，活动的物体只有站在校门口的我们。
伊地知前辈降下帐，趁着五条悟注意力不在这边的时候靠近我，吞吞吐吐：“五条先生在场的话，伊泽君至少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这样的组合似乎确实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学校里有出没的准一级咒灵。
门口这里站着一位二级，两位特级的术师。
哪怕加上孱弱的我和伊地知前辈，安全问题估计也不会成为麻烦。
“加油哦，忧太，棘，伊泽！”
……
谁？
五条悟似乎并没有陪着他的学生一起进去的打算。
高专的正式教师语气荡漾，为我摇摇欲坠的希望送上最后一击：“老师会在外面为你们加油的哦！”
我以前得罪过五条悟吗？
这难道是迟来的对我失职的报复？
……至少我们这边还留有另一位特级术师，吧。
我看到了乙骨同学和狗卷同学的表情。
我似乎确实要认真思考一下安全问题。
我忽略了一件事。
乙骨同学入学时间也不过一个月。
在此之前，乙骨同学一直作为普通人在人群中生活。
虽然有消息表明他的家族也是菅原道真的后裔，和五条悟有着远亲，但乙骨忧太一直生活的环境确实并没有术师的存在。
哪怕他所持有的特级咒灵曾在之前有过几次伤人事件，但大多都是咒灵自发行为，而非出自乙骨同学个人意愿。
乙骨同学接触术师的世界不到一个月。
能在一开始就获得特级的评定更多也是因为「里香」的特殊性。
也就是说，虽然我们明面上看拥有一位特级术师，一位二级术师，但由于特级术师本身情况的特殊性，我们的综合实力估计要打个对折。
「里香」或许会保护她的持有者。
但特级咒灵的完全显现很大可能也会终结我的性命。
乙骨同学应该对自己的情况心知肚明，他虚弱的送上自己的指责：“……老师，这太胡来了。”
“鲑鱼。”
“没关系的。”
五条悟竖起大拇指，语气坚定：“老师对你们很有信心！”
您的信心到底从何而来。
最终乙骨同学和狗卷同学，加上一个莫名参与进来的我，被五条悟目送着进了学校。
学校在帐的笼罩下显出一层晦暗的滞涩。
进入窗的时候，同事就告诉过我。
最容易产生诅咒的地方就是人群中负面情绪最多的地方。
诸如学校、医院等地方，因为聚集了太多人们的恶念，常常是诅咒多发的高危地带。
学校里有霸凌，有潜藏起来的欺压与憎恶。
医院里有生离死别，有各式各样的不甘和悔恨。
从踏进学校开始，帐就让角落里的诅咒出现在大家眼前。
学校里有着很多弱小的诅咒。
藏在课桌里，或者是单架旁边，揽着柱子在黑暗中看着路过的人。
作为情报人员，虽说有时候也要到现场进行勘测，但大多数时间我们并不会太接近诅咒产生的中心。
进入术师祓除诅咒的帐还是第一次。
有被震惊到。
或许是我慎重的神情给了他们什么误解，乙骨同学在绞尽脑汁的安慰我。
“伊泽先生不用担心，我和狗卷同学还是很强的……吧。”
他旁边被高领遮住嘴的狗卷同学用“鲑鱼鲑鱼”来为他提供肯定。
狗卷同学似乎是咒言师的末裔。
似乎是因为狗卷家理念的缘故，他们在尽力避免后裔中出现咒术师，狗卷同学算是在狗卷家偶尔会诞生的仍旧继承了咒言师天赋的人。
文件里说狗卷同学说出的话会带有咒力。
也就是说，哪怕他本人没有这个意志，但出口的话还是会在不自觉的时候对听到的人或咒灵形成控制效果。所以为了避免周围人被波及，他会用一些饭团馅料的名词来简略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对费力安慰我的两位中学生笑了笑。
咒术界像是一个隔绝外界发展的自成一脉的独立世界。
有堡垒森严的世家。
有连通上下，培养人才的高专。
有制定规则，维护规则的高层。
其下有散落在日本各处的咒术师。
虽然仍旧属于人类社会的组成部分，但咒术界天然带有严苛的法则。
训练提升，祓除咒灵。
杀，或者被杀。
虽然绵延过千年，咒术界的本质总结起来依旧只有这一句话。
我只是个情报人员。
我的任务是在咒术师身后进行信息的勘察与收集。
但即使是我这样的情报人员，有时也会不可避免的要和咒灵面对面，从而将自己的性命放到一个危险的境地。
在里面生活久了，或许连呼吸都会带上浓厚的血腥味。
还能坚持下去大概是因为这种情况只是少数。
那么不可避免的，咒术师里面就会存在如狗卷同学家里那样想要摆脱这种命运的家族。
出于对咒灵的恐惧也好，斩杀咒灵时后裔折损也好，失去同伴也好，总有人想要从这样的咒术界逃开。
人在面对恐惧的时候，要么顺从，要么逃避，或者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去越过这层恐惧。
大多数咒术师在顺从它。
狗卷家在逃开它。
那么会不会有想要越过它的人？
我希望没有。
规则的撬动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的动荡，这对我来说实在有些难以应对。
学校里的咒灵大概率会藏在图书馆。
我仍旧觉得用“藏”这种词汇来形容咒灵有种奇怪的感受。
咒灵称的上人类吗？
或者说，能归类到生物的范畴吗？
由负能量凝结集合，在虚无中诞生了形体和意志，外貌千奇百怪，却拥有人类才有的高等逻辑思考能力。
我没有以人类身份自珍的想法。
只是单纯的对咒术界的生态感到疑惑。
咒灵大部分长得不像人类，虽说第一次见面会有一些冲击性，但也能让刚入行的术师们有一个明显的“非我族类”的意识。
那咒灵中有没有长得像人类的呢？
人类很容易对看上去相同构造的物种产生同理心，会不自觉的用在人类社会养成的逻辑与善恶观揣测对方，遭到冲击也是不可避免。
希望咒灵们还没有会用人类的外貌进行欺诈的思路。
但它们已经有了与人类相似的智慧这一点倒是已经明显呈现了出来。
图书馆关着灯，成排的桌子和书架放在一起，正对着大门口的地方是惨死学生的遗体被发现的位置，现在还有警方调查时画下的白线。
因为被迫携带了我这个非武装分子，两位同学商量了一下，乙骨同学过来问我：“一起行动怎么样？我们到处搜查一下。”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判断。
于是我们顺利的定下了方案。
一般来说咒灵并不会有躲着人类的想法，不如说恰恰相反，越是强大的咒灵对于人类的恶意也会越大。
感觉到人类的气息之后这只咒灵应该会主动现身，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要尽量排查出咒灵的大概所在。
帐笼罩了整所学校。
力量集中在一起的搜查效率还是太低。
为了尽快完成任务，我们还是分开了。
三个人在不同的楼层分头搜寻，这样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在最快时间内赶到目标地点。
乙骨同学和狗卷同学负责低楼层，而我只用搜寻顶层。
应该是在照顾我低弱的武力值。
十分抱歉。
图书馆的楼顶十分开阔，站上去之后能一眼看到这所中学的大部分建筑，而且地形平坦，很方便我躲开攻击。
术师执行任务的时候，帐的束缚通常是“限制普通人进出”，既能起到隔绝普通人的目的，又能方便其他术师进行支援。
所以在布下帐后再出现在里面的非任务指定人员只可能是原本就在帐里的受害者，或者后来再进来的术师。
我觉得我眼前的人是第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