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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苒吃完后，消化了一会儿，准备睡觉。
她准备帮裴景舟脱下外衣。
裴景舟却突然叫住了她。
她疑惑地回头：“景舟，怎么了？”
“...以后我睡外面吧，你睡里面。”
裴景舟早上总是醒的很早，睡在床边方便，他不想每次都惊醒莫苒。
莫苒思考了一下：“好。”
说完，她继续手中的动作，去解裴景舟腰上的玉带。
将玉带挂在衣架上，接着去褪他的外衣。
古人应当都穿了好几件的。
这么想着，莫苒继续帮他褪着。
最后，手伸向了他中衣的系带。
“云惜。”裴景舟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这是最后一件了。”
“哦，我知道了。”
裴景舟松开她的手。
也脱下自己的外裙后，两人一起睡到了床上。
从昨晚莫苒就感受到了，裴景舟与自己睡在一起，姿势很僵硬。
永远的千篇一律，就算熟睡也不会动手动脚。
一点也不利于她下手。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刚躺没一会儿，莫苒就开口了。
“景舟，对不起啊。”
“怎么又道歉？”
“我思来想去，都觉得我今日下午做的事情太鲁莽了。”莫苒小声道，“你别生我的气。”
裴景舟思考良久，淡淡道：“我没生你的气。”
“真的吗？”
“真的。”
他不过是生自己的气罢了。
“那就好。”莫苒突然翻身抱住了他，“你不生我的气就好。”
裴景舟胸口轻轻一颤，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想把她推开，但自己刚刚还说对她的行为不生气，现在若是推开她，自己刚才的话便成了撒谎了。
正当左右两难的时候，身旁又传来她的声音，很轻柔，也很坚定。
“景舟，我想与你做真正的夫妻。”她牵住裴景舟的手，“我不想和你相敬如宾，我想你对我卸下所有的防备和伪装。”
伪装？
他现在这样，算是伪装吗？
若是拿他的过去相比，或许是了。
不知道有多久，没念起曾经那个快意京城的玉衡公子了。
“...云惜，我”
“景舟，你不用勉强自己，真的。”莫苒柔声说道，“至少在我面前，不用那么累。”
裴景舟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他不累？说他没有伪装？
他自己也确实不信的。
莫苒侧着头在他肩窝里，有些慵懒：“景舟，我告诉你个秘密。”
“其实啊，我早就见过你了。”
“不是成亲那日。”
“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裴景舟觉得很不解，他自从失明后似乎再也不曾出过府，若莫苒说他见过自己，那就只能是他还没有失明前。
不过他却从来没记得，他那时只听说过莫家有一女年仅十五就才貌双全，遗世独立，却从未亲眼一睹她的真容。
所以当父亲告诉他，与自己成亲的对象是莫家小姐时，他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的。
倘若是曾经那位玉衡公子，或许能落得个才子佳人的美谈，不过现在没有玉衡，只有一残人裴景舟，怎么都是自己埋没了她。
裴景舟默默地等待着，莫苒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云惜？”
没有人回应。
裴景舟动了动手，牵着自己的手也跟着动了一下，便没再有动静了。
看来是睡着了。
手心源源不断地传来她的温度。
他贪恋了一会儿，然后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但是五指交叉，没有那么容易。
他稍微使了点劲儿，却适得其反。
肩上的小脑袋似乎动了一下，裴景舟不知为何自己竟有些心虚，不敢再动。
等到那动静消失后，他想再尝试，但依旧以失败告终。
没办法，为了不让她的手受凉，裴景舟小心翼翼地掀起了被子，把手从外面转移到被子下。
这样至少能减去一些寒冷。
裴景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又想起了刚才莫苒说的话。
真正的夫妻...
什么算真正的夫妻？
坦诚相待，亦或是恩爱似海？
他今天很累，想着想着，就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莫苒从躺在床上，一直到裴景舟睡着，都没有合眼。
她视而不见裴景舟的喊话，不叫他挣开自己的手，看着裴景舟把两人的手盖在被子下。
至于她为什么装睡，自然是要留个悬念，曾经就见过裴景舟的这种事情，现在说出来掉价。
“大黑，报。”
“宿主，攻略对象当前对您的好感值是四十。”
还不错，按照这个进度也不困难。
睡觉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莫苒突然被一声锐利凶狠的叫声惊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撑起身子看向了一旁的裴景舟。
他双眼紧闭，眉头紧皱着，十分痛苦的样子，额上还冒着细细的虚汗。
“景舟，景舟。”莫苒轻声唤他，“你刚才喊什么？”
“...”裴景舟也被自己这一声大叫惊醒了，迷迷糊糊的，“我...我喊什么了...”
莫苒一看他这个反应，就知道是怎么了。
她的手摸上裴景舟的脸，一下下轻抚着他：“没事，睡吧。”
“睡吧。”
短短两个字，仿佛是这深夜慌乱中的安神药，裴景舟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不受控制地又昏睡过去。
或许是因为半夜这一闹，莫苒睡得很沉，早上裴景舟下了床也没有发现。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裴景舟在衣架前穿着自己新为他买的那件长袍。
裴景舟刚起，未束的青丝自然滑落，光洁的额头，肤色白皙，穿着一身青色衣裳，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气，眉目间的柔和涟漪，又平添了几分清灼。
“怎么不叫醒我？”莫苒下了床，朝他走去。
“你昨天累着了，多睡一会儿是好的。”
裴景舟说着，就感受到脖子两侧碰上了什么。
裴景舟颤了一下。
“别动。”莫苒踮起脚，“领子没整好。”
她刚起床，指腹的温度很温暖。
莫苒细心地为他展平褶着的衣领。
“好了。”她莞尔一笑：“我们家景舟穿上这件衣裳，真是赏心悦目。”
尽管不是第一次被她这么夸，裴景舟还是不争气地耳红了。
他转开话题：“你也快些穿上外衣，别着凉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