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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还说了什么？”
如果只是因为无子这件事情，裴景舟觉得她应当不会哭得这样厉害。
“没有了。”她的话语中毫无情绪可言，倒似真的一般。
但她越平静，裴景舟就越生疑。
他搂过莫苒：“云惜，你同我说实话，姨娘还与你说了什么？”
莫苒凑到他脸侧，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真的没有了。”
果不其然，裴景舟羞红了脸，脑袋向旁一偏：“你说话就说话，别乱...乱来。”
“这就乱来了？”莫苒狡黠地笑，“那这算什么？”
“嗯......”
滑腻湿热的吻落在喉结上，让裴景舟触电般地轻哼了一声。
莫苒的手也不安分，一下抽掉了他的发带。
墨色的长发倾泻而下。
让本就双眸含水的裴景舟看起来更加清丽动人。
勾起莫苒想欺负他的欲|望。
“景舟。”
“景舟。”
莫苒朱唇轻启，一声声唤他。
“...嗯。”他轻轻地答应。
得到了同意，便肆意大胆起来。
指尖在他耳旁，把一缕头发挽了个兰花圈儿复又松开，一下又一下。
唇下的皮肤也一处一处的落上小红印。
本来要问的问题就这么被她暧昧地搪塞过去。
裴景舟再次醒来的时候，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咚咚咚。”
“谁？”
“公子，家主让我来喊您去正堂一趟。”
“知道了。”
裴景舟从床上起来，整理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被带到了正堂。
“爹。”
“来了，坐下吧。”
“嗯。”
裴丞直截了当地开口：“我叫你来，是要同你商量和蒋家小姐的婚事。”
裴景舟刚坐下，听到这句话，措不及防。
但他马上坚定地开口：“爹，我已和云惜是为夫妻。”
“我是要给你纳一房妾室。”裴丞不急不慢地回他。
“...为何突然要我纳妾？”
“你弟弟参军，我裴家不可后继无人。”
“......”
原来竟还是因为如此。
裴景舟正色道：“爹，我与云惜的婚事才过去一月，现在这么仓促纳妾...”
“你不用担心了，与正妻婚后一月，即可纳妾。”裴丞打断他。
裴景舟却眉头紧锁，依旧不松口：“若是此时纳妾，爹，你觉得云惜会怎么想？”
“你姨娘已经问过云惜的意见了，她答应了。”
裴景舟一时愣住了。
“景舟，我知道你与云惜的感情深厚，”裴丞意味深长地开口，“蒋家女儿知书达理，大方得体，定会与云惜和睦相处的。”
他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莫苒不久前与自己说的一句句真诚的“没有”。
“我已经替你下了聘，蒋家小姐对你思慕已久，已经同意了，择日，就迎她入嫁裴府。”
“......”
既然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又何必叫他过来？
何必说的那样好听，要与自己商量？
裴景舟自嘲地笑笑，一向都是如此。
一个月前求娶莫家，便是同样的套路。
不过一个月来，与云惜的朝夕相处，让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但现在，哪能这么轻易地再来一遍？
他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自己的婚事，父母正妻都瞒着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拒绝了。
当所有人都赞成让你做一件事情时，你是没有办法左右，自己主宰的。
裴景舟紧皱的眉慢慢舒展开来，声音凉薄：“爹既已全部考虑好，景舟自当听命。”
说完，没等对面的人再说话，他就转身朝堂外走去。
不愿意回房间，他调转方向朝院子里的瓦盆走去。
莫苒本就在瓦盆旁喂锦鲤，刚才看见裴景舟跟着下人去了正堂，现在又失魂落魄地朝这边走来，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慢慢地走过来。
等他快要到时，自己悄悄向一旁挪了个位置。
裴景舟就坐在了瓦盆旁边。
他熟悉地抓了一小把鱼食，伸到了水面。
不过锦鲤们刚才已经被莫苒喂饱了，现在就算是裴景舟喂，也都不来吃他手心里的食物了。
他就猜到了莫苒刚才来过这里。
裴景舟脸上倏地闪过一丝失落。
莫名的，落在莫苒眼里，他像是被所有人都抛弃的孩子。
裴景舟的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又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话语里是藏不住的落寞：“她为什么...为什么骗我？”
像是在问锦鲤，又像是在问自己。
“明明这件事里，她是委屈的，但她却瞒着我。”
这句话听上去有些心疼，也带着生气。
“我在想什么...”
“我这么不堪的一个废人，怎的又妄想...”
他话一出口，莫苒就急起来了。
这孩子怎么总是把错都归到自己身上啊！
她想开口，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若是被他发现自己偷听他讲话，定是要生气的。
“罢了。”
裴景舟想回房间去，但又怕莫苒在里面。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面对她。
这时，却突然来了一个下人。
莫苒心念糟了，她竟然忘了这个点裴景舟该喝药了。
她拔起腿就想跑，可是来不及了。
“公子，夫人。”手下向两人行礼，“奴才来送药。”
裴景舟心生疑惑，但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刹那出现愤怒之色，站起身就朝与来时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丝毫不在乎脚下的路有没有障碍。
莫苒心里一慌，赶紧追上前。
“景舟。”莫苒拉住他的胳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松开。”裴景舟头也不回，冷冷地道。
莫苒抓得更紧了：“景舟，我真的不是...”
“...我再说一遍，松开。”
“不要。”
“莫云惜！”
裴景舟一声怒吼，不只是莫苒，就连在一旁端药的下人也吓了一跳，他可从没见过自家公子这么生气过。
“......”
莫苒最后还是松开了。
一被松开，裴景舟就继续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因为走得太急了，险些摔倒。
莫苒和下人都慌了一下，踏出半步，手也悬空着。
裴景舟却若无其事地又加快了速度向前走去，直到进了房间，狠狠地把门关上了。